皇帝见手腕被人握住,这才注意到忽然多出的人,以及狼狈不堪的舒年,他不可察觉的蹙眉,悻悻松手,才见闻臻慎虚扶着舒年的手离去。
舒年轻声道谢。
暗自想着,果然这逸安王如出一辙,虽说权利比其他人小些,至少心还没那么黑。
闻臻慎瞧舒年还能站立,折扇一摊,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连:“十二弟这是在做什么?”
闻臻慎没得到皇帝的回答,又开始胡言乱语,吃惊的看着两人,手搭在皇帝的肩上,说道:“十二弟,你这品味不行啊,这种干了这么多年的宫女,哪有娇滴滴滑嫩嫩的十几岁出头的小姑娘香。你要是喜欢,哥哥我再帮你挑挑。”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无语,舒年大概知道晚膳时又会发生什么了。
果真,如上一世那般,闻臻慎与茹太妃谈论起闻臻慎娶妻之事,闻臻慎还是直接拒绝。
那三人还在谈论闻臻慎的人生大事,皇帝忽然夹起一块糖醋鱼放到阿今的碗中,说道:“皇姐,这道糖醋鱼听闻酸甜可口,皇姐尝尝。”
阿今嫌恶的将碗直接推到一边:“焕儿可以忘了,我呀,最讨厌酸甜口了。舒年,把那盘糖醋鱼摆的远些,看着就烦。”
舒年将糖醋鱼摆的远些,心咯噔一下。
不对,皇帝明明记得长公主不喜酸甜口,可这一世皇帝怎么突然这样说。
总不可能皇帝也和她一样重生了吧。
这一想法惊到自己,舒年瞳孔放大,越想越起鸡皮疙瘩,赶紧命令自己别再多想。
“是弟弟疏忽了。”皇帝脸上并无尴尬,好似想起什么突然提问:“皇姐,可还想嫁给摄政王?”
阿今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轻笑道:“皇弟,我这个人,就爱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若是摄政王真到手,那可就没意思了,焕儿你还小,不懂这种乐趣。”
“哦,可惜了。我还想着找个由头给皇姐赐婚,既然皇姐只喜欢这样,那就算了。”皇帝眉目微挑,带着点探究,最后的几个字还特地拉长。
“焕儿,都八岁了,再过些两三年,后宫充盈,可跟姐姐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阿今的话,令舒年惶恐,上一世是皇帝自己提出,这一世阿今竟然给了皇帝一个由头。
她想,皇帝应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只是想拿她钓鱼而已。只要她跟上一世一般说辞便好。
“此事虽还早,但我是个心悦之人,不知皇姐能否割爱。”皇帝的目光落在舒年身上。
原本还在讨论闻臻慎人生大事的三人,顿时停下都看向舒年。
舒年面露诧异,扑通一声跪下,今日本就长跪,又跪下膝盖的疼痛传来,差点她就失去颜色。
“焕儿在说什么笑,”阿今的面色有些挂不住,差点掀桌子,安抚自己情绪,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焕儿怎么抢起皇姐的人来了。”
闻臻慎适时跳出:“皇弟,刚刚说的话,你可真一个字没听进去,舒年都二十了,你才八岁,这……”
闻臻慎说话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一幻想到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很是尴尬。
太后半抿着唇,缓慢开口:“悦儿,既然焕儿喜欢,不如母后再给你挑个好的,舒年就让给焕儿。”
“母妃!”阿今不乐意了,瞪着皇帝,不满着说道:“舒年与我一起长大,我一个眼神舒年就能明白,就算您今日送来一个新人,得多久才能看得懂的我的眼色。”
“凭什么,焕儿都坐拥江山,还要从我手中抢个丫鬟,母妃偏心!”
长公主将脸撇到一边,高昂着,眼眶中的眼泪半落不落,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好不委屈。
太后看着置气的两人,心中烦闷,她最疼闻琦悦,毕竟是她第一个长大的孩子,可闻璟焕毕竟现在已经是皇帝,她渐渐地能感觉到与儿子的隔阂,若此事不依他,怕是又多一条嫌隙。
“舒年,既然皇帝和长公主都相中你,你自己选吧。”
太后将这烫手山芋丢回给舒年。
舒年脑中已想过数种对策,眼珠一转:“奴婢承蒙厚爱,奴婢不想让皇上与长公主生嫌隙,奴婢想去逸安王府。”
"什么!"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
阿今:舒年,你在说什么?
皇帝:这关五皇兄何事?
闻臻慎:她们不能生嫌隙,生我可以是吧?!
太后此时才终于正视舒年,这丫头竟有些不一样了:“舒年你可想好?”
“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又将目光转到闻臻慎身上:“既然如此,慎儿可有异议?”
闻臻慎很想说有,可瞧太后的眼色是想叫他应下,为了母妃,他点头。
“既然如此,舒年就去逸安王府,至于身份,依旧是个宫女。”
“谢太后成全。”
这晚膳的折腾,上官嫣珏的到来都没带起波澜,太后兴许是累了,只叫人先安排好上官嫣珏,明日再相见。
马车上,阿今叉着腰,看舒年怒其不争,想指责的话又说不出口,连连叹气。
原本她应该是直接跟着闻臻慎走的,想到她久居长公主府,随身物件还得收拾,逸安王心善,容舒年明日再去。
“阿今,我们不能与皇帝为敌,他是你的亲弟弟,我选择他定然放心不下你,选你会得罪他,不如选逸安王最为妥帖。”
阿今自然知道,可她真的不忍舒年离去,她们难得重聚,才没几日。
“那个逸安王,我知道是个不着调的,如今你去了,怕是不得安生。”
舒年伏在阿今耳边轻声说道:“阿今,这闻臻慎不可小觑,我不在府内,你要多注意。春芯和夏瓷是个好的,你可以多看看合不合适。”
“还有,既然这次,你不选择摄政王,那么后续的事儿皆是不可控,我不在,你要千万保重,倘若出什么事端,一定要叫人找我。”
舒年不停地说着,阿今原本的伤心离别被舒年说的体贴全部拂去,只盼着下次再次相见。
翌日,舒年的行囊已全部装好,并没有多少物件,她拿着一个匣子还是去了长公主的寝殿。
春芯正在伺候长公主梳妆,见舒年来,别过脸去,这是她们说好的,明面上长公主不满舒年自作主张,令她厌恶。
“奴婢自知理亏,可这物件当初是长公主要奴婢保管的,如今奴婢已经不是府上的人,自然得归还。”舒年强忍着泪,将匣子放在妆台上,恭恭敬敬的给长公主行跪拜大礼。
末了起身,擦去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待舒年离去,长公主才看向匣子:“把这玩意儿丢到库房里去,看着糟心。”
阿今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可她并不想当着春芯的面打开,毕竟春芯也不一定可靠。
那一世她死的蹊跷,这府中并没有真正可信的人。
白木叼着狗尾巴草,无趣的坐在逸安王府的门口,远远瞧见一女子背着行囊走来,眯眼细看竟是舒年。
暗骂道:“长公主府可真抠门,连马车都不愿意给,我的天,舒年好歹跟了长公主这么多年,竟然只有这点家当。”
白木本来想着来门边迎接舒年,献个殷勤,可舒年身上那个轻飘飘的行囊根本不甩他动手。
可惜,他还想着向舒年取取经,她是如何在那般爱作妖的长公主身边伺候至今的。
逸安王府如长公主府一般将舒年安置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不知是防着她,还是照搬长公主府。
今日入府,请要去闻臻慎面前过个明路,问了几个小厮,才得知逸安王正在与摄政王下棋。
舒年顿时犹豫去不去,可没曾想,白木先找来,气喘吁吁道:“舒年可让我好找,摄政王与王爷正在下棋,带你去见见,诶,你家长公主可还心悦摄政王?”
舒年冷色道:“白木!莫要再提长公主,议论主子乃大忌。”
白木悄悄记下,果然舒年比他认真许多。
逸安王府没有湖心亭,两人只在湖边的亭子上下着棋。
这两人也是安逸,今日不用上朝,两人竟能从早上开始下棋。
舒年一一向两位请安,退至一边。
闻臻慎扭动肩膀和脖颈,手中的棋子爱落不落:“哎,这下棋啊,挺废人的,若是有人按按肩膀就好了。”
闻臻慎想使唤舒年的心思就差明晃晃的说出,舒年上前,微微作揖:“若王爷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可以一试。”
闻臻慎点头,舒年的手灵巧的按上闻臻慎的肩,力度轻柔,闻臻慎不满道:“今儿长公主连饭都没给你吃?”
舒年不多言语,将力气全用在手上。
第一下猛地用力,闻臻慎差点跳起,又想到是自己放的话,咬唇忍下,呼出一口气:“不错,还是有点力气的。”
摄政王的心思并未留在两人身上,他盯着棋局,他有空就与闻臻慎下棋,不为其他就想知道自己何时能连赢闻臻慎三把。
一人被捏的吃痛,一人使出浑身的力气,两人僵持不下,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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