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第 269 章

云血军把将军府上上下下翻了三四遍,也没有找到那块消失的头巾。

天色渐晚,夕阳西斜,将军府却还没有解封,云祯终于坐不住寻了过来,听闻了全部经过以后,说了句:“撤了吧,这都寻不到,说明没有在可以寻到的地方。”

白若松一下就明白了云祯的意思。

若是那个头巾没什么问题,现在肯定会随意掉落在某个角落,如今这样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大概率要么是被内应藏了起来,要么是已经到了需要的人手上了。

云血军经历过三代云氏将军,从上到下不说铁板一块,那也是从未出过一点乱子的忠心耿耿。

白若松私心不想去怀疑云血军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不知为何,脑子里根本克制不住这种猜疑。

“祖母。”她尝试委婉开口道,“会不会是哪个侍从或者亲卫不知情,捡了去……”

“府里的侍从可以搜,亲卫就不必了。”云祯挥了挥手,“元冬,带人去把所有的侍从和帮工都搜一遍。”

跟在云祯身边的钦元冬领了命而去,仔仔细细搜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任何结果,白若松也都跟着观察过每个人,全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天边只剩下一道浅浅的余晖的时候,将军府终是解了封禁,那些不住在府中的帮工们自行离去前,为表安抚,将军府还给她们额外发了三日的工钱。

帮工们虽然对自己莫名其妙被关了半天,还被搜了身感到十分不满,但到底百姓对官宦还是有所畏惧的,并不敢表达出来,多得钱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笑呵呵就接了,千恩万谢地表示绝对不会出去乱说今日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当然,白若松并不相信她们真的会守口如瓶,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将军府的名声。

等一切都处理完毕,云祯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宫门快下钥了,教习翁送走了吗?”

云琼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住了。

云祯见状也明白了大概,摁了摁眉心,道:“宫里头来的人,没别的,就是拐七拐八的规矩特别多,还眼高于顶,瞧不起咱们这些武夫。虽说你突然把人丢下,是因为府里进了刺客,但把人晾了这么久,他难免不高兴。”

云琼不说话。

云祯又道:“我知道你十七上战场,屡立奇功,二十就正式接管了云血军,做将军做惯了,这几日低声下气地学规矩难受得厉害,可那是凤君身边的教习翁,他不高兴就是凤君不高兴。”

云琼当然明白云祯的意思。

太女又薨逝,三皇女野心勃勃,女帝身体又这样差,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

她是个喜欢把权力牢牢攥在自己手掌心里的女人,即便是血脉至亲,也不能和她抢,所以才会把这唯一的女儿差使出京。

换了别人,只剩这一个女儿了,必然放在身边,宝贝眼珠子似的护着,生怕后继无人。

北疆和平的如今,云血军位置尴尬,把女帝下旨送来的教习翁气走这件事可大可小。

事到如今,云琼其实不太在乎这些事情了,即便是女帝真的夺了他的虎符,前去云血军的军营调兵,他也有信心,只要他人不在,云血军就不会被调动。

不过与白若松大婚在即,他不想惹出一些事端,特别是在白若松真正的身份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好。”他颔首,“孙儿明白祖母的意思。”

云祯到底年纪大了,渴望平静的生活,更何况如今云琼即将大婚,她只想见证自己这唯一的孙儿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云祯赞许点头,又对白若松道:“那让元冬先把微娘送回去?”

白若松其实不太赞同云祯的观点,不过大桓讲究一个百善孝为先,她实在不好当面反驳对她存有这么多善意的长辈,只好趁机表示道:“祖母,我与怀瑾一块去吧,毕竟是我急匆匆去书房将怀瑾叫出来的。”

云祯知道白若松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儿,登时便有些感动:“好孩子,早去早回,别误了宵禁便成。”

云祯老太太被晚燕扶着回了,白若松与云琼对视一眼,肩并着肩往书房走去。

亲卫们都十分识趣,没有跟上来,一路上十分安静,云琼目视前方,缓缓开了口道:“我会留意今日府里的那些亲卫的。”

白若松一怔愣,侧头过去看他,只看见他分明的下颌角与夕阳下被染了一点橙红的鼻尖。

“云血军亲卫里头,都是同我一道在北疆出生入死多年的生死之交,我并不怀疑她们,也不能直接搜她们,但你若是怀疑,我会留意的。”他顿了顿,又道,“明日一大早,我会派钦元春去城外驻扎的军营处,多调一队亲卫过来,确保就算有人拿了那块头巾,也没有机会传递出去。”

白若松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其实是会动摇军心的,所以在云祯表示不会搜亲卫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地收回话头。

“我并不是特意要怀疑你的亲卫。”白若松解释道,“只是事有蹊跷,我对此又知之甚少,只能从有限的部分里面做出推断……”

“我记得那最初是一个情报机构。”云琼打断了白若松絮絮叨叨的解释。

他这句话很突兀,并且也指代得及其模糊,若是有人偷听,一准以为自己漏听了什么,但白若松还是一下明白了云琼的意思。

德帝给她留下的唯一遗产,棠花,最初其实是一个情报机构。

白若松自从来到玉京就一个劲避免与言相相见,后来被棠花的成员认了出来,也只是口头上威胁了一下,从来不曾想过直接驱使棠花的成员,尽管她手上拥有最高命令权的棠花令。

为了给言筠挡掉与左谏议大夫家的联姻,头一回使用棠花令的时候,她甚至连完整的印都印不出来。

“凡事都有代价。”白若松垂头看着自己从圆领袍长摆下头露出来的官靴的鞋尖,声音闷闷道,“我回应不了她们的期待,便应当尽量避免从她们那里得到什么。”

言相甚至连太女都放弃了,一定是把宝都压在她的身上,她不想做皇帝,也回应不了这样的期待。

如果她真的以棠花之主的身份去获得了什么,就会给言相一种错觉——一种她已经开始和棠花绑定在一起的错觉,言相便会以为白若松有可能已经开始接受那个位置了。

“为什么?”

“因为我若是从她们那里得到了什么,她们便会以为我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琼再度打断了白若松。

他的语气不重,甚至还有些温和,因此白若松被打断也没有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她又侧过头去瞧那个高大人影,却意外地发现那人也恰好回过头来在看她。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从她们那里得到东西,需要回应她们的期待?”他道,“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有权利使用,并且不必回应任何人的期待。”

云琼语气很淡,面上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白若松恍惚有种在他眼里,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就该无偿摆在她的面前,供她挑选而不求回报的错觉。

“那你呢?”她在意识到自己这种忐忑的心情之前,嘴巴已经比脑子更先行动,说出了她的心声,“你对我有什么期待吗?”

你的期待……我也不必回应么?

云琼没有即刻回答。

他是真的在认真思索,那种沉吟的模样让白若松的心脏都怦怦跳动了起来,仿佛要从胸口一跃而出。

“若我撒谎说没有,你怕是也不信。”他垂下的眼睫投下一小片深色的阴翳,“所以其实是有的,但你无需知道,因为这也是你不必回应的一种期待。”

白若松感觉自己乱跳的心脏在此刻骤停了一下。

“你怎么……”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你怎么总是说这样的话,是教习翁教你的吗?”

云琼有些不明白:“什么样的话?”

“就是,就是……”白若松别开头,“就是会让我更喜欢你的这种话。”

云琼笑了起来。

白若松其实很少听到他笑出声,是那种低沉又带着一点哑意的笑声,从胸腔的深处发出来,传到白若松的耳朵里,很轻,却让她的浑身都触了电一样发麻。

“教习翁不教这些。”他道,“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白若松感觉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就跟猴屁股一样红。

她觉得光天化日,在随时都有可能有侍从路过的路上说这样接近**的话,实在是太让人羞耻了,慌忙转移话题道:“那,那教习翁都教什么?”

云琼不说话了。

直到书房的院子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内,云琼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白若松脸上的热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便大着胆子去瞧他的侧脸。

云琼面色淡淡,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你会知道的。”他声音有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干涩,“等成婚那一日,你便知道了。”

又没大婚,对不起ORZ我努力了,下次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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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第 2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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