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飘着乙醇味,使人不由得对医药产生一种信任感。
她容易在一瞬间对事物感到乏味。
譬如现在。
霍夫曼不再有吸引力,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唤醒一点情感。
他的手因长时间吊水而肿胀,指肚绷得油光发亮。
雪莉把它放至掌心,一边消肿,一边聊天。
“那些药,苦吗?”他问。
她那明亮的目光盯着他,像是陷入恬静的恍惚中,声音也轻柔许多:“不苦。”
德维特将花束抱到房间。
霍夫曼热情中带着局促,“不是说明天吗?”
她抬头,遇见了那双迷茫无辜的眼睛,“忍心赶我走吗?”
“我怕打乱你的安排。”
“原来是这样呀。”她没有再理会霍夫曼,而是笑着抽出一支玫瑰,“您好,塞弗特女士。”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明星竟这般亲和。
雪莉将花放在鼻端轻嗅,“好香。”
“您是我心中的英雄。”
雪莉不明所以,德维特补充道:“上周,福利院门口您疏导大家避险,否则炮弹就落在我身上了。”
“您也在场?”
德维特直白地说是在拍摄宣传素材,发挥明星效应。
“受伤了吗?”霍夫曼问。
“幸好躲的及时,不过还是所摔了一跤,我身边的安保真差劲!”
她朝霍夫曼展示手臂上的绷带,“疼死我了。”
霍夫曼拜托护士为她医治,柔声宽慰:“他们医术高明。”
德维特不买账,转头看向雪莉。
她不喜欢骄矜的人,当看见对方屡次示好,就没有办法再小气了。
没有人会抗拒美丽,她查验了伤口,又叮嘱了注意事项。
探听到霍夫曼没有生命危险,德维特如释重负。
她会做出凸显二人关系的举动,看到对方轻微抗拒,意味深长说:
“莱辛夫人一会儿过来。”
“这么快?”
“我们许久没见了。”她愉快发出邀请,“影院被包场了,您也一起来吧。”
如果没有汉妮,雪莉真想去热闹,毕竟错过了首映。
考虑到二人有矛盾果断回绝了。
德维特叫住她。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您也可以直接上门,免预约。”
这里面有感谢,有企图。
雪莉也想笼络帝国宣传部,于是,为她争取到了商务代言。
霍夫曼养病期间影院外贴满了他和德维特的合影,二人出席了电影发布会。
这段时间他们霸占着各家媒体的头条。
雪莉突然冷落了霍夫曼,他的来电交由姐姐拦截。
月初,苏军兵临华沙城下。
西方盟国虽夺取莱茵河暂时受阻,但仍持续向第三帝国边界稳步推进。
礼拜五下午,雪莉像往常一样穿过走廊。
霍夫曼在默默的虔敬中站着,慈爱地抚去镜面上的灰尘。
树梢间泻下的夕阳,透过窗户,在他身上一闪一闪地跳跃。
“我向您道歉。”霍夫曼递上鲜花,主动示好。
他微笑,用那种把人撩拨得心旌飘摇的目光看向她。
他无时无刻不在引诱她沉沦。
霍夫曼经常学习鲜花搭配技巧,雪莉却不迷恋它的传说。
浪漫、忠诚、荣誉,她都想象不出来,但不得不承认他眼光很独特。
这束花色彩鲜艳,原以为他会偏爱冷色。
霍夫曼总担心被看穿木讷,其实不然,他只需静静站在那里,就能赢得所有人的芳心。
雪莉把他带到办公室,塞给他通行证,“以后走员工通道。”
霍夫曼摒弃了英雄主义,会假装身体不舒服博取她关注,哪怕她真的不待见自己,起码会出于礼节关心。
“还好吗?”
雪莉蹲下,柔情蜜意地握住他的手。
从前,她是以“您”相称。
“有点困。”霍夫曼很羞耻,像个犯错误的学生。
她看着他,黄昏之际的余晖映在眉宇间尤是温情。
直到熄灯时,手上还残留着碘伏味,她轻轻嗅着,连身体也有了奇特的感觉。
◎
那是个如黄玉般金光闪耀的下午,一切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熟睡着,阳光为他干净流畅的面部轮廓镀了一层暖色,安详的呼吸从胸部扩散到全身,两片嘴唇在梦中微微张启。
她握住他的手,发现它并不如想象中的漂亮。手腕上有两道圆形疤,像被带齿轮的锐器所伤。
雪莉拿起书打发时间,看见批注怜惜地瞥了一眼他。
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他的职责,忽略了他曾庄严宣誓会毫无保留地服从国防军最高统帅的命令。
他的心早就被纪律、责任、荣誉装满了。
醒来,霍夫曼没有开口,只是定睛望着微光中的她。
他自认文笔不佳,很少把日记让人过目。
“等了多久?”
“刚来。”雪莉合上书,拿出福袋,“猜猜看?”
里面是樱花标本、笔记本和糖果,她觉得别致,就留给了霍夫曼。
“本子吗?我看形状像。”
“我知道你们要写战争日志。”
她酝酿着要说的话,其实完全可以避之不谈,反正霍夫曼也不知情。
“请原谅,居然才见识到你的英明。”
对于恭维话霍夫曼不感兴趣,听她讲却身心愉悦。
“看样子,在你心中我是很糟糕的存在。”
雪莉揉捏起他的耳垂,他一脸乖巧。
很快,耳廓染上玫瑰色的红晕。
她笑吟吟地说:“真是乖孩子。”
“我已经长大了。”尽管嘴上反驳,心里却很享受。他慢慢抬起头,接触到了她的眼睛,“我喜欢这样.....”
雪莉没有停下,静静问:“喜欢什么?”
“你的......抚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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