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柔的猫vs选择
孤爪君应该是刚结束了上午的练习,红色运动服外面罩着浅色的外套。
这一套都是音驹排球部的正选服装。
孤爪君把双肩背包摘下,浅色外套也脱下来随意的丢在包上,他朝我走来。
我马上摆手。
“你不要过来——”
孤爪君迷惑的眨了眨眼,却听话的停在了原地。
我现在一定很狼狈。睡了一上午的短发翘起来,大半个口罩遮住脸,眼底要么是高烧后的泛红,要么就是没睡好导致的黑眼圈。
我还只穿着睡衣——睡衣应该是可爱的,因为是舒服又保暖的毛绒熊猫睡衣——没人不喜欢熊猫。
但是女孩子就算生病,也希望在男友眼中是柔弱的、惹人怜爱的……
【脑内の妄想剧场】
柔弱的我:kenken~人家~超~难受受~~
一脸怜爱的研君:嗯嗯难受受,来抱抱,痛痛飞飞~~~
……
什么鬼!人设崩了啊——可恶我在想些什么!什么垃圾情节!一定是我大脑烧糊涂了才会出现幻觉。
我深呼吸,拼命把令人尴尬的妄想从脑海中踢出去。
“我可以动了么?”孤爪君说着,歪了下头,那副样子像是可爱的猫咪。
“不要!感冒会传染。”我依然头脑清醒的拒绝诱惑,就算可爱的男友猫也不行。
“没关系,我戴了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里戴着白色口罩。
“而且,我每年冬天都会打预防流感的疫苗。”
他的理由很充分,我无话可说,眼见孤爪君靠近过来,我有些赌气的戴上睡衣帽子闭上眼。
猫猫移动声,猫猫安静中。
我静静的等待了一会,睁开眼。
孤爪君坐在沙发一侧,两手抓着我睡衣的帽子,在玩上面毛绒绒的熊猫耳朵,就算看到我睁开眼也没阻止他继续捏——果然没人不喜欢熊猫。
只是孤爪君,他是特意跑来做这个的么?
这时我发现了不对:“孤爪君,你…怎么进来的?”
我家住的公寓是双重密码,大厅也有24小时的管理员,孤爪君和黑尾以前经常来玩,但是只告诉过他们大门和电梯密码,家里的他们不知道。
“阿姨不放心你生病一个人在家,所以打电话给了小黑。”孤爪君鼓起包子脸,似乎在为老妈打给黑尾没打给他而不开心。
“小黑要开队长会……所以我…在line上问了岁岁叔叔…他就告诉了我开门的密码…”
岁岁……有栖川岁岁,我那不靠谱的老爸。
按照正常的发展,做父母的不是应该对女儿的男朋友千防万防吗?怎么还主动助攻让对方登堂入室了?
“你……是不是听说我老爸买了新的游戏主机?”我眯起眼,怀疑。
“那个,我也买了。”孤爪君有些不满我的质疑。
不是来打游戏的话,还真的是来探病的?
我想起孤爪君进门时的那句‘我来照看病人了’,这句话出自怕麻烦的孤爪君口中,我居然有些感动起来。
“麻……麻烦你了。”这个时候,我竟如此不坦率。
可恶!都是生病让我变得多愁善感。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都戴着口罩,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唯有墙上钟表秒针的走步声在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孤爪君好像又害羞了,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眼神飘忽不定,移开又转回来。
“睡觉。”黑发猫咪嘟哝着,将我睡衣帽子往下一拉,遮住了眼。
“我睡觉了的话……你会打游戏么?”我问。
孤爪君丝毫没有犹豫:会打。
不愧是孤爪君,人设始终不崩。
我闭上眼睛,精神松弛下来,身体无力到整个人都在往虚空中坠下去,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就仿佛刚打完一场激烈的比赛,感觉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
我睡不着,我睁开眼。
“孤爪君你吃过午饭了么?”忍住喉咙的燥热,我问他。
“在学校里和小黑一起吃过了。”他低头打着游戏。
我闭上眼,明明脑袋昏昏沉沉,却还是感觉不踏实。
“冰箱里有饮料……不想喝冷的话,厨房的柜子里有茶包……你自己烧一下水。”
“好。”孤爪君抬起头来,我却避开他的眼神,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苹果派。”我吸了吸鼻子:“冰箱里还有冷冻的苹果派……橱柜里,老爸治愈的病人送了曲奇饼干,说是国外带回来的……”
还有什么呢,我拼命的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还在想着要好好招待孤爪君,做为主人不能对客人失礼,我还是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
真是没救了。
“爱丽丝。”
还要做些什么呢,要不干脆坐起来陪他吧,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爱丽丝!”
我终于听到孤爪君在叫我,疑惑的朝他看去。
孤爪君暂停了手中的游戏,他似乎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也十分难为情,却还是轻声开口:“爱丽丝,难受的话……说出来就好了,不用强忍着。”
这样不行,这样犯规了,孤爪君,你得保持自己一贯的人设——对什么都不在乎,冷冷淡淡的,在身边筑起一道心灵之壁,让自己与他人保持着距离。
你就好好的打游戏就可以,我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我听到自己小声的说了句:“可恶——”随后马上闭上了眼睛。
但是晚了,眼泪已经涌出来。
*
有栖川晴夏的父母都是乐天派,他们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跌倒了不喊痛,所以他们天真的认为,不喊痛的人一定就不会痛。
有栖川晴夏就从来都不喊痛。
还有些时候,就算喊了痛,周围人也只会鼓励,让她更坚强一点。
不过再坚强的人,也是有弱点的。
“可恶。”有栖川晴夏又一次小声的这么念出声。
她讨厌自己的弱点被看穿,就算那个人是孤爪君也不行——
……或者,可以吗?
*
我能感觉到从眼角涌出的眼泪滑落下去,痒痒的。我有点为自己的失态而慌张,因为发烧导致的眼睛酸痛所以才会流泪——这样的理由总行吧。
都是生病让我变得如此软弱。
我的脸被一只手温柔托住,随后是另一边。
我惊讶的睁开眼。
孤爪君用双手捧住我的脸,每次有眼泪流出来,马上就会被他擦掉,赌气似的行为真的很孩子气。他的手指也有点凉凉的,一点都不暖和,指腹上还有练习托球而磨起的茧子。
孤爪君离得那么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但是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温柔,眼睛里依旧是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被口罩遮住的脸上表情气鼓鼓,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跟眼泪,跟孩子气的自己,跟不擅长安慰的自己,不擅长关心他人的自己闹着别扭。
这一点都不浪漫。
我在口罩下勉强扯出一个笑,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叫眼泪落地。”
音驹排球部的口号不就是‘不叫球落地’么。
孤爪君被我这句话逗笑了,眼睛弯起来,笑眯眯的样子不像是猫咪,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
终于可以放心的睡过去,这一觉我睡得十分安心,醒来的时候,感觉轻松了很多。
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下午四点,我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
我想坐起来,却发觉身上的毯子被压住。我顺着望去,发现是孤爪君。
沙发被躺着的我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他就趴在狭窄的边缘,黑发遮眼,安静的睡着了。
小学三年级的那个傍晚,我把滑板车停在那里。黑尾朝着我招手,告诉我可以从旁边的楼梯下去。
我没有接纳黑尾的建议。
我的目光和那个穿着帽衫的少年碰撞在一起,四目相交,他没有躲开视线。所以我顺着路边的斜坡跑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的一直加速。
黑尾在旁边大叫着:“啊小心——”
我却根本不关心这些,一直冲到了帽衫少年的面前,眼见他如同被吓到的猫咪一样开始瞳孔地震……
然后他退后一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臂,让我停了下来。
“有栖川晴夏。”我大声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将头转向黑尾。
球网的另一边,黑尾抱着排球,高举起手,笑的很灿烂:“黑尾铁朗。”他的手又指向帽衫少年:“他是……”
“孤爪。”依旧抓着我手臂的帽衫少年抢先一步报出自己的名字。
“孤爪……研磨。”他小声的介绍自己。
“见到你很高兴,孤爪君。”我露出对初见面的人时那种开朗的笑。
9岁时的孤爪君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躲闪开。
“我也是……晴夏。”
就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那样,他小声,清楚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还依然抓住我的手臂不放。
-
孤爪君被我吵醒了,猫眼不停眨啊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孤爪君,你要不要盖我的毯子?”我担心他刚醒会着凉,所以这么建议,打算把毯子给他盖。
孤爪君愣愣的看着我身上盖着的毯子。
“一起吗?”他好像还没完全醒过来:“是不是过几年再……”
我:????在说什么呢!
孤爪君清醒过来,意识自己说错了话,马上低头假装去找落在地上的游戏机,以此做为掩饰。
我恶作剧心起,抱着毛毯往他身上扔去,他一边别扭的说着别这样,一边抓住了我的手臂阻止我。
他肯定不习惯这样的打闹和亲近,所以无奈的颦起秀气的眉,表情是一点点不知所措,一点点无奈,还有一点点期待和开心。
就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那时,竖立的排球网,将河堤边的空地一分为二,网的左侧是黑尾铁朗,网的右侧是孤爪研磨。
稍微的偏移,结果或许就会不同,然而我从来没犹豫过。
自始至终,我的选择都是孤爪君。
第一人称写起来真尴尬……
因为我一直不擅长第一人称,这本被intp的朋友建议用来脱敏,结果还是写得很艰难。
所以有些情节,我很突兀的转了第三人称,因为不这样就很难写下去。
还请大家不要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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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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