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萧止自己说完这句别扭的话,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甚至语气还有些急躁,和不耐......他又是程风什么人呢?
程风这下也点头:“嗯,我先去教她们包饺子。”
“嗯。”
其实一切都没错,错的是,拉扯程风的女生里,有几个似乎......喜欢程风。
而程风知不知晓,萧止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学校里,除了老师,到底有几个不喜欢程风的。
太多了......多到多他一个不多,多他一个根本算不上数,多到——他看着盆里的菜,满溢出来。
他何苦呢,跟自己过不去,跟程风过不去。
可他......也不知道,有时候如何去面对。
-
程风回到了盘丝洞,没什么心情的机械的,包着饺子。
他真的搞不懂萧安索,他到底吃没吃醋,吃醋了朝他发什么火,他又没干什么。
越想越气,程风用力把饺子糅成了包子,这时有人问:“程风,可以吗?”
程风随意点头:“嗯。”
话一出口,听见人说:“那说好了,下周末见哦。”
见什么?
程风仰脸:“你不是问的你饺子包的可以吗?”
几个女生笑起来:“你在听什么,是婷婷说下周末我们一起去猫舍。”
“吾妻有猫舍?”
程风注意力竟然在这上面,吾妻有猫舍?
她们点头:“才开的,听说里面许多猫猫,超级可爱!”
“哦......”程风也点头,婷婷本名章婷婷,是八班组织委员,也是和他一起拍招生宣传的女模特,很文静的女生,人不错,成绩也不错,一直是程风的同桌......在萧止来之前。
他点头:“那去吧。”
毕竟都答应了,况且他也喜欢猫。
他看着一侧的章婷婷:“要不,多叫些同学。”
章婷婷道:“好,待会儿我再去问问其他同学。”
她又道:“要叫萧止吗?他好像学习挺忙的,会有空吗。”
程风道:“我去问萧安......我去问问萧止。”
于是他还是主动的,且屁颠的又回到了还在洗菜的萧止身边。
萧止这下也缓过劲儿来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他以前也从来没这样过,他该憋在心里的,而且他从小就会控制情绪......他现在......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见他脸色缓和,程风道:“下周末我们去猫舍吧。”
萧止也道:“吾妻有猫舍?”
程风点头,萧止也点了点头。
程风道:“嗯......跟章婷婷她们一起去?——再加上几个男生!”
说前半句的时候,萧止脸都已经冰了,程风赶紧补上后半句。
可还是来不及。
这次互相都没乱说话,默了好会儿,萧止才道:“这周末我要看书。”
“哦......好。”
程风点点头,又默了好会儿,萧止道:“都要高考了。”
“嗯......”
“你不学习吗?”
“啊?”
他岂非一直不学习,萧安索又不是不知道,萧止道:“哦,知道了,那你去猫舍吧。”
这语气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程风道:“萧安索,你要是不开心我就不......”
“不去”的“去”还没说。
萧止再次生冷道:“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这次又沉默了下来,程风也没好气了,低声道:“哦,那行吧,我自己和她们去。”
他说完转身就走,也没看萧止,发什么大少爷脾气。
只剩萧止看着那一盆菜,恨不能把自己脑子洗一下。
-
接下来不管是摆餐布,发放碗碟,还是一起剥抓来的鱼,和串烧烤的荤素菜,萧止通通都没跟程风在一起。
这会儿程风早气过头了,默默靠近他几次,跟他搭话,都没用。
到最后,有人问了一句:“你俩闹矛盾了?”
程风摇头,想起刚刚自己找萧安索几次,萧安索简直转头就走,真的过分了啊!
但他还是选择进一步,拿好他刚提前烤好的肉串又去找萧止,毕竟有些事还是得挑明,好好跟萧止说。
奈何萧止拒绝沟通,程风这次一走近可不得了......萧止直接起身离开了部队。
离开部队!
这他妈!太过分了吧!
程风终于忍耐不住了,在身后吼道:“我他妈到底哪惹你了!”
这哪是吃醋,这明明就是有病!
萧止没回答他,走的飞快,身旁八班几个男生道:“萧止!还有大概半小时就开烤了!你去哪!”
萧止没回头。
那几个男生又看着程风,调笑起来:“我说你俩怎么回事,平时形影不离的,今天跟有仇似的。”
程风道:“我怎么知道!”
他烦躁的一口咬掉手上准备拿给萧止的肉串!低声喝道:“我操!老子再找他抽自己一巴掌!”
-
萧止越走越远,远到此时已经听不清后面大部队的声音了。
他也不想听到。
他知道,这次自己把程风惹火了。
因为他在冲程风发无名火。
他又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傻叉,宛如一个嫉妒的疯子。
有人靠近程风,有人触摸程风——这种事。
他真的嫉妒的发狂,难受的......要死。
从来,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连立场都没有,他凭什么难受。
对啊,他凭什么啊......
又凭什么这种感受,随着时间,随着细微变故,越来越无法抑制。
他只是程风众多朋友之一,也许特殊那么一点,也只不过是之一而已。
程风的青梅竹马是林灵,发小是那个超越他好几十分的年级第一。
想及此,萧止忽地无奈笑了笑,真许是西楚说的对,他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缺过任何。
不知道人间疾苦,有求而不得——
他从小到大,除了不得自由,除了被家人强制性命令,一切人生大安排外,他也没有任何烦恼。
没有贪嘴的烦恼,他想吃零食,有人会送一间屋子的零食,没有玩具的烦恼,他自小就见过真正的坦克大炮,没有想看看世界的烦恼,萧家在许多国家都有生意往来,也没有朋友的烦恼,顶着萧家大少爷的名头,他在哪都有许多朋友,无论是不是真心,身边总是许多人。
其实,也没有升学的烦恼,他从小就读国际私立学校,可以不用参加中高考。
他没有任何世俗烦恼。
他生来就是尖尖者,包括......婚事。
萧止没有认的是,萧家早已给他安排未婚妻,安排他和她一起出国留学。
这也是,他必须逃离的原因。
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就是——他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甚至都没见过那个女生几面,俩人都没说过几句话,就被定了终身。
他不要这样的感情。
而爷爷小事不闻,大事绝不能忤逆,萧止可以自作主张的参加高考,可以去结交他想交的朋友,甚至被允许可以谈自己想要的恋爱,但任性完,得回萧家,过他原本该有的生活,娶他必须娶的妻子。
就像当年,爸爸那般珍惜和妈妈的感情,也那般打心眼里支持妈妈的科研事业,可......
萧止也是这次寒假回家才知道。
当年父母为了在一起,他的爸爸答应了只要爷爷同意他和妈妈的事,今后一切都听爷爷的,爸爸心里亦很爱他自己的科研事业,放弃了,爸爸不想做生意,妥协了,妈妈更是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和梦想......专职在家教养儿子。
他无法评价值与不值。
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想的是,自己能为程风做到这一步吗,而程风是个男人,要与他在一块,不止那么“简单”,他势必......要放弃萧家的一切了。
他如果不是萧家人,他将会有更多的求而不得。
而求而不得,原来是这么令人难受。
就在胡思乱想的不知不觉中,萧止已经走到了一处矮石桥,也是一处断桥,处在要干不干,要断不断的小溪流中。
他回过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他从哪里来的......都看不清。
而此时夜幕已经渐渐低垂下来,初春的天......黑的会很快。
萧止拿出手机......没信号。
这下想不了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他赶紧走到比田野高一点的石桥上,企图找到信号,或者看到哪有炊烟,找到回去的路。
可都没有......
什么都找不到。
萧止只好往后退,边退边找,可不管怎么走,周围没个建筑,也没个标识,只好又回到断桥。
此时距离他离开也不过一二十分钟,待会儿真做起晚饭的时候,有炊烟......或者有人发现他不在,应该会来寻他吧。
只是,程风不会来了。
他靠在断桥上,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想起小时候学的一首诗。
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
最后一句是什么,萧止有点忘了。
其实这也不是形容的春天,但看到这一望无际的田野,他还是想起这首诗。
最后一句是?
算了,想不起来......天色渐渐深了起来,春日又有些冷,他也不想麻烦同学找他......他准备再找找路。
他微微侧身,准备再向另一个方向探探。
就在这一侧,他看见了,从不远处慢慢走来,跟在他身后的,程新凤。
脚步缓缓,却一直没停。
此刻世界黑夜白昼交替,夕阳荡去,他就那么走来,在漫天深云黄霞中,朝他走来。
在他身后——
而萧止终于也记起了最后一句。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
路转溪桥,忽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