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群这么喊，但加班加到晕眩的警官先生手机没电了，自己也没带现金。
最后这顿饭是息戈请的。
自由摄影师看起来对市局周围的小饭店熟悉到某种诡异的程度，也不知道是在周围住着，还是因为谁所以熟悉起来。
林明叶个人怀疑是第二个选项。
因为张群看起来倒是对周围不太熟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小吃店还会楞一会儿——至少林明叶绝对不认为，一个对出门走一百米再左转就有米线店这事表示惊讶的人，会对周围这些小店很熟悉。
“……你不会是就知道怎么走能进市局的门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张群离开市局之后看起来整个人都清醒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的东西终于换了个样子。
“我明明还记得那边是家燕窝奶茶来着！”
“呃。”
林明叶不太想问是不是因为那里是个独立的小二层，而不是公寓或者写字楼下面的门店。
高中生只是躲开大人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然后跟着带路的摄影师走进了小饭店。
有时候做人也不用问那么多。
至少不要当着一定会偏袒的第三人问。
高中生并不沉痛地顿悟了这一条道理，然后有点震惊地看着两个人熟练地点了杀猪菜。
林明叶不太想知道为什么南方的小饭店会有这个。但两个成年人看着他的震惊表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熟练地往里面砸了一盘冻豆腐。
“这样就行了！就算吃不习惯猪肠和血肠，你可以吃豆腐。”
张群高高兴兴地给自己乘了一碗二米饭，然后就豪迈地用公勺开始往碗里泡饭。息戈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挑着杀猪菜里面的五花肉夹，然后也不沾调料就往嘴里送。
值得注意的大概是这家店的杀猪菜里面五花肉切得很厚，至少林明叶自己不觉得这么厚的肉片里面能浸进去酸菜味。
不过大概是他关注这个的时间有点长，张群干掉第一碗饭以后转过头开始和他说话。
“放心啦，这个是老板自己腌的酸菜，杀猪菜也是我来这边给我做的，不是什么外面卖的酸菜，也不用担心里面是不是混了别的什么。”
年轻的警官说话的同时，还没忘了给自己塞进去两片血肠——这家店的肉给得也不少。不少到有点不像这种小饭店会给的料。
“倒不是这个，就是……味道有点陌生。”
林明叶挑了两筷子酸菜和冻豆腐，看着这个还在咕嘟，并且息戈还在慢悠悠往里面倒肉的铁锅，思考一会儿，夹了一片血肠。
张群是过了几个呼吸以后才反应过来的。
“啊，所以是吃不习惯？那你单独要个盖饭还是馄饨？面？”
年轻的警官快速转头看了眼慢悠悠倒肉的自由摄影师，然后才接下了下一句话。
“息戈会结账的。”
——……
——你们俩这个相互关联状态是真的有点奇怪。
“放心啦，老板也不是只会做东北菜。”
大概是在把金钱问题解决后，觉得林明叶没有点菜是因为口味，张群在干掉两碗饭以后慢悠悠地说了下去。
“其他的也都行的。”
“呃。”
林明叶眨了两下眼睛。
“所以……你不是炽空人？”
“不是。”
张群回答这个问题的声音干脆利落。
说完话还顺带着又夹了一片肥肠。
反正五花肉他是一点没碰，只有自由摄影师在慢悠悠地一片一片捡。
“我是祈雪市的。”
高中生在知道这个信息之后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才像是慢了一拍一样露出了反应过来的表情。
但林明叶问的问题听起来倒不是刚反应过来：
“所以这种能量异常是只在炽空市，还是……祈雪市也有影响？”
“好问题。”
张群咬着筷子头给出了这么一个回应。
“但是对不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能给你——或者你可以凭着本能猜一猜，要不然等大学毕业以后考进特控组？”
张群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点无赖。
“反正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谁都不能告诉一个高中生的。但高中生自己脑子好能猜到我也没办法，对吧？”
“就跟之前我找到许胜楠那样？”
“我倒希望你能把精力从许胜楠转到这个大问题上。”年轻的警官回答的声音很是坦然，“这个问题虽然比较秘密，但是有耐心有脑子也不是不能找到答案。”
“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的危险性可没有许胜楠那么高。”
“……我相信你。”
——我更相信你现在坚持要把我从事件中心拽出来的意志力。
高中生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也得承认这个问题比张群之前给他找的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更吸引他。
虽然许胜楠、珍稀花卉和这两天（绝对不止找来自己的这一天）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会引向更大的，现在看来更危险严重的事情，但关于过去……
关于过去这个理由一提上来，林明也自己就先泄气了。
“因为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调集特警队伍了是吧？”
林明叶等到了给自己提供的三鲜馄饨，先舀了一勺带紫菜的汤。
“因为一个被过去驱使对这些有不正常高兴趣的高中生在调查的一个环节参与就行了，不用折腾太多。尤其是后面要战斗的时候……对吧？”
“因为觉得我肯定会为了了解继续折腾，所以你就找了一个我会感兴趣的新方向。”高中生叹了口气，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然后我还确实对这个方向更感兴趣。”
“所以这不是什么坏事，是一次合理的双赢。”
张群轻快地接过话，开始吃自己配上了大量酸菜丝的第三碗饭。
“而且炽空市六中的高二生在上课时间出现在特警任务区域的话，六中校长是真的会心脏病发的——特控组总要维护和其他部门的关系，所以小明叶也一起照顾一下自家校长的心情吧？”
“啊？”
“你都这么说了……”
林明叶放下碗，看向了在得到自己答案后，轻快微笑的警官。
“那是不是在其他方面和我说点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出生在祈雪市，一直在祈雪市长大的吗？”
“嗯，这个可以说。”张群放下了自己的饭碗，“是啊。”
“也没说祈雪市的人不能考炽空市的大学，然后在炽空市找工作——对吧？”
“这好像不是找工作的事情吧……”
林明叶虚着眼睛接下话，准备好了下一个问题。
高中生的手指在铁锅下面的火焰边上快速略过，然后，在铁锅和陶瓷器的遮掩下，他手指上停上了一朵颜色和正常火焰相比艳丽过分的火苗。
“那么，第二个问题。”
“元素能量的分类是什么？”
“我能这样点火，还能点着被许胜楠灌输过能量——我能这么理解吧？的植物，那么这个分类应该是五行，而不是四元素，是这样吗？”
“嗯——”
张群不太开心地拖长回应的声调，被息戈用筷子尾端敲了下手。
“是这样。”
“所以你完全可以上网找下相生相克什么的，研究两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算这样，高中生也不会有资格参与特警的行动。”
年轻的警官语调调整回了平淡冷静的状态。
大概是息戈那一筷子效果拔群。
“我们不是美国大片，也不是特摄连续剧，高中生就好好学习，想要调查就找这种已经过去的安全问题查查。”
张群放下筷子，两只手交错架起来了下巴。
——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不是为了躲开继续被息戈打手。
林明叶在心里恶意揣测了一下。
然后高中生耸耸肩膀，表示自己明白了。
国情在此，张群这边的反复重复也是意料之中。
没有一个可靠的国家会放高中生去做超人。他这个年纪注定要被按在班上上课。
然后，林明叶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好吧，那现在我问第三个问题了——”
林明叶吸了口气，熄灭了指尖的艳丽火苗。
“你掌握的元素能量是什么？”
砰。
很轻的一声。
在张群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息戈不知道怎地突然放下筷子。
前面一次性后面金属的筷子用起来有点坠手，放下来的时候也是很有存在感的一声。
自由摄影师缓慢地转过那双颜色浅到近乎金色的眼睛，单是这一个行动就让林明叶感到了异常的压迫感。
然后，年轻的警官轻巧地将手搭在了息戈手背上。
在这个动作之后，息戈就又一次从高中生和警官的交谈中隐身了。
张群一开始安静了一会儿。
在沉默之后，他叹了口气。
“水啦。”
“至于战斗时候……金生丽水嘛，谁都会找能打的来用的。”
年轻的警官撸下自己右手的白色护腕，露出下面和林明叶的手环风格类似，但是是黑色，龟蛇相接的图案的手环。
但只是晃了一下，就重新盖在了他的护腕下面。
“好啦，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张群轻快地抓着息戈站起身去前台结账，高中生则是在两个成年人离开后松了口气，三下两下把馄饨和一部分汤水一起拨到了嘴里。
接下来，则是终于能看到尽头的工作——继续检测那些花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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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NO.27 别人家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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