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游客本想着独自一人去习籽以前住的平房四处看看,可车开到了红绿灯,华哥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蓝牙连接着车载音响,麦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游客叫了他一声,对方没有回答。

“别挂!”华哥低声一吆喝。

猛地,突然服务生的嘘寒问暖声此起彼伏,嘈杂的很。

等了整整一个红灯,噪音才稍微消停。

游客接他上车时,华哥活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一般,额头全是汗,气都喘不均匀。

“要喝口水冷静冷静?”游客一踩油门。

车载音响连接上了智能手表,正听着悠扬的轻音乐。

“行!来一瓶!”华哥趴在副驾驶上喘了好半会儿,也没抬头,右手一伸,“谢谢兄弟。”

手在空中停了足足有半分钟,掌心也没有接到清凉的矿泉水,他这才把脑袋扬起来,回瞪了他一眼。

杯托底下插了两瓶水,华哥没好气地灌了半瓶:“操!你是不知道,习老爷子找的那群人真叫一个热情。那司机把我们送到五星级酒店后,好吃好喝伺候也就算了。在我们每个房间门口,有两个彪形壮汉站岗外加红外监控,要不是我能出来,我差点以为我进高级监狱了。”

“其他人呢?”游客侧头问。

“你说宋一一,江子宴他们?他们就住我隔壁,你说呢?”华哥舒了口气,往后座一躺,压着副驾驶座位往下,“哎呀,舒服。你这是要去哪儿?”

游客不想把刚才问答金发的问题重复第二遍。

蓝牙音箱这时像能听懂人话似的,突然把背景音乐一关,换成了机械声音导航:“前方路口右拐,五百米后,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左拐,驶入安和南街。”

“安河南街”这四个字一出,华哥微阖的眼睛顿时瞪大,赶忙把后背椅摇起来:“你要去习籽的老平房?”

这时,天空阴沉沉的,开始下起淅沥的小雨。

朦朦胧胧的,能见度低了很多,游客只得降下车速。

“名宁啊,就是江山水乡气候这种季节,冷不防地就下雨了。”华哥见游客没搭理他,开始自找没趣地给对方科普知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习籽家?”游客把车拐入一条小巷道时,恰好看到几个小鬼头用衣服蒙着脑袋灰溜溜地跑到对面街道去,他赶忙停下车。

等那几个小孩在隔壁屋檐下悠然躲雨时,他才加速驶入了青石板小道。

名宁的小孩都是这样喜欢在下雨天踩水玩?

一路上,游客遇到好几拨逗趣的孩子在雨里奔跑,他们脸上没有成年人对雨天的不满和烦闷,更多的是享受。

像享受上天给他们的馈赠一般,开怀大笑。

“游客哥哥,你在想什么?”华哥打开车窗和那群小孩子打完招呼,才把脑袋重新伸进车窗内。

华哥擦拭着被雨水飘湿的头发,耳边稀稀拉拉的雨水敲击声里混杂着一个清冷的声线:“小时候,他应该也喜欢在雨里撒欢吧。”

“啊?”

发动机的引擎声轰响着,加之细雨沙沙,游客那声回答有些模糊。

华哥没听太仔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我刚没听清。”

游客嘴角一勾,笑容彻底融入了冰冷的神情,似乎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而是幻听,他补充了一句:“我在想之前那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他家旧址的。你住在千域岛,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来名宁吧?”

“是,但以前我和习名是大学同学啊,他跟我提过一嘴。”华哥支支吾吾地想糊弄过去,“我这人比较话痨,喜欢打听人家私事。”

“哦?”游客觉得他这话里有毛病,多问一句,“我听习籽说,他上学时和习家人的关系不好,习名怎么可能跟他大学同学聊起自己一个不受待见的弟弟。”

“这都多久了。”华哥越聊越心慌,“具体怎么知道的,我也忘了。不过脑子里就是有印象,弟弟就住在安和南街,应该是谁说起过,潜意识里记住了。”

车在一栋老旧的平房外停下,抬眼就看到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横亘在院子外。

铁门上落了锁,游客在车窗上敲了敲,扫了一眼副驾驶的华哥后,才下车去铁门前巡视。

锁已经完全锈化,死活也拧不开,要进去只能翻墙。

华哥敲了敲车窗:“怎么样?”

华哥以为游客没听到他的话,摁动车门,发现车门已经落锁,压根掰不开,于是他只能敲着玻璃冲细雨里的华哥嚷嚷:“怎么打不开门?是不是门锁坏了。”

游客似笑非笑地往车门边上一靠。

华哥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你锁我干什么,放我下去!”

说罢,被雨水斑驳的车窗内,华哥正准备破窗而出。

“别白费功夫了,异能把车内空间封死,你敲不碎玻璃,打到的永远是异能光屏。”游客气定神闲地在手表屏幕上一划,顺手从储物空间内拿了把伞撑着,“外面下雨湿漉漉的,你还是在车厢里呆着吧。”

“游客!”华哥敲了几下,急眼了,扯着嗓子吼,“你要是因为一个多月我没来看弟弟那事儿觉得我不够兄弟,不是东西,你对我有怨气,行,你放我下去,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无奈道:“我真不知道弟弟还有样本在名宁保存着,我要是知道,我早来看望他了。我和金二爷都在疗养院,过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子,哪知道还有人而复生这种操作呢。搁随便一人,也没人信啊。”

游客瞥了一眼,扭头要走。

“我知错了!”华哥秒怂,“等弟弟从恒温箱里出来了,我亲自给他磕头赔罪,磕长头赔罪,成不?!”

“你不是华哥!”游客从容地低头,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盯着车内正逼逼叨叨的华哥,突然冷声道。

这话一出,原本大大咧咧能说会道的华哥猛地一惊,眼神有神地盯着游客,嘴角往上一挑,露出极为诡异的微笑。

一道闪电划过,亮光让那张本就恐怖的脸更显阴冷。

“你……说什么呢。”华哥眼神一斜,开始四处乱瞟,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不是华哥,我能是谁。”

游客在手表上一抹,车窗徐徐往下降。

游客快速把脑袋伸进车厢内,一把镇住对方的胸口,借助下身的拉力把华哥的脑袋往外一拽。

华哥猛地一惊,立刻身体一斜,飞快地在车厢内旋身往驾驶座挪。

游客不慌不忙地掰正他的位置,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精准地卡住华哥的脖子,华哥的脑袋被卡在了方向盘上,完全动不了。

“这张脸不是人造皮,好厉害的手段。”游客的食指在华哥脸上轻轻一刮。

那脸浑然天成,不是人皮贴上去的,难怪不怕水,仿的以假乱真。要不是华哥在车上无意间说漏了嘴习籽的事儿,游客还真是一时半会察觉不出问题。

华哥冷哼一声,脑袋往后一顶,拧着方向盘往右侧一旋。

因为游客下半身在车外,腰卡在车窗上,所以身体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内一收,而这时的方向盘已经被华哥拧到了最里面。

共享车被两人来回拉扯,正在泥地中四处乱冲。

游客抬眼一看,两米远外,正是一颗几人高的老樟树,而车头也在往树干上撞。

他下意识地一旋,身体直接压在了方向盘上,借助腰力往外一拧,身体快速地被推出了车窗。

他右手还拎着华哥,两人齐齐往外一趴。

“砰!”

车头直接撞瘪,冒着滚滚黑烟。

“你为什么救我。”华哥从容地一只胳膊支撑起身体,右胳膊被地上的碎石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地上染了一摊红。

“因为……”游客戏谑地一笑,“我不想你死。”

华哥:“……”

好一番废话文学。

华哥抱着那条流血的胳膊,一颠一颠地走到了围墙边,他在泥泞的围墙边找了一处高地,刚抬手去攀,又听见游客的声音:“让我猜猜,你是……”

游客故意顿了顿,装神弄鬼一番:“雨——亦——奇!”

华哥抬起的手指往内一蜷缩,片刻后扭过头瞪着游客。

华哥的头发被雨水完全压得黏着头皮,雨水顺着一绺一绺的头发往面颊上滚。

“呵。”华哥把头发一撩,笑得慎人,“游客哥哥,这才多久,连人都不记得了?我是华哥,怎么会是雨亦奇呢?”

“千域岛矿业大亨连西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游客问。

华哥目光回躲。

游客手上立着伞,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形成一种无形的威压:“当时,我认识的雨亦奇在黑尔敦沙漠进行沙漠勘探任务。你不觉得奇怪吗?同一个时间点,不同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该怎么解释?”

华哥波澜不惊道:“那个时候我……”

“你想说,那个时间你已经从黑尔敦回来了?”游客侧着头,小声道,“习均去查了,当天,他的人亲眼看到两个雨亦奇,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就算坐私人飞机,一个来回也得整整一天。”

“你信吗?”华哥反问,“这个世界上有两个雨亦奇,听起来就很荒谬。”

“确实荒谬!”游客道,“如果是没来名宁之前的我,是不会相信这件事的。但后来,习均激发了我。”

华哥瞪着他。

游客回想起那夜习均来找他的经过,娓娓道来:“他说,科学院为本体创造副本,习籽的复活,是成功的第二例,那项技术是由闻妆从高新区带来的。我当时就想,习籽的复活是第二例,那第一例是谁呢?直到,你亲口说出了习籽家的具体位置。”

“你从这一点上开始怀疑我?”华哥质问。

“习籽从小和习家不对付,习名根本不可能跟你提过他,更不可能告诉你习籽的家住在哪里。因为,可能连习名都不知道具体位置。”游客条理清晰地分析,“既然习籽没有告诉你,你也无法从习名嘴里得知,身为千域岛居民的你是如何得知习籽家在名宁的具体位置的?”

华哥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单凭这一点,你就觉得我是雨亦奇?”

“两个雨亦奇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当我们和其中一个雨亦奇出现高新区时,另外那个杀掉连西的雨亦奇在哪儿呢?”游客冷声道,“在名宁!你也是在这个时候查出习籽家的住处吧。”

“你很聪明。”华哥一转身,他的脸在细雨里变成了雨亦奇的模样,“老师,你救我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游客久违地露出微笑:“我很高兴,第二个雨亦奇作为样本活着,能拥有以往的记忆。”

这也就意味着,以样本形式活下来的习籽,也有本体的记忆。

这是他最庆幸的。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了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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