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任务顺利进行,没有任何泄露的可能性。任务都是在启动前半个小时临时发布的。”雨亦奇无奈地叹了口气,“发布任务的时候,他们七个人的队伍已经离开了科考队。”
“得,忙活了半天,啥也没打探出来。”华哥诶呦了一声,感慨自己命途多舛,“弟弟,不是华哥我说,你哥这装神弄鬼的本事至臻化境了啊,线索给一半,埋一半很好玩吗?这又不是密室逃脱。”
习籽觑了华哥一眼:“我哥做事有条不紊,我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
“你是被他骗入的局,又差点死在高新区,你就这么信任他?”卦首不可思议地感叹。
“可我不是没死吗?”习籽啧了一声,“我所做的每一步都被习名所计划过的。他知道我该怎么做,与其怨天尤人觉得他不是个东西,还不如跟着他的路往后走。既然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多挣了一条命,也不算亏。”
“真乐观。”华哥捏了捏习籽的肩膀,胳膊肘往他的胸口一顶,习籽扯了个难看的笑。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习籽耸了耸肩膀,“一头撞死吗?”
“那位!”习籽吆喝了一声问卦首,“说了这么多关于习名的事,我智能手表里的金色异能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还有,你不是说金色异能和习名有关吗?”
卦首从口袋里把之前游客递给他的金属书签掏出来扔回去,习籽踉踉跄跄地接住,看了看,还没脱口而出问为他什么要重新把东西还回来时,习籽目光一沉,瞥见了书签背面的金色纹案。
不一样?
两条金龙腾祥云而上,中间拱了颗火珠。
雨亦奇夺过书签一看究竟,被华哥在手背上甩了一巴掌,两人你争我抢地左看右看,眼珠子都在冒光。
“半个月后来天启拍卖行,我接你们进吉云坊。”卦首悠然自得地扫了一眼游客,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习籽的脸上,噗嗤一声冷笑。
“你到底在甩什么手段?!”华哥怒不可遏,觉得这人没安好心。把他们约到这里,临终又突然变卦,逗他们玩呢?
卦首散发的异能光由弱变强,华哥靠近时,竟然被他的强烈异能光阻隔在外,像是中间隔了块巨大的透明水晶。
“我们现在就要去吉云坊!”华哥吼道。
“我是为你们好。”卦首长袍一挥,踩着空气缓缓地腾空。那双没穿鞋的脚竟然没有任何污垢,就好像刚才他没有落地一般,“你们这位小朋友大病初愈,这个时候去吉云坊,是去送死。”
话毕,半空炸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卦首遁空消失不见。
唯独留下习籽手上的双龙戏珠祥云金属书签还在反射那道强光。
华哥要去追他,被习籽拽住胳膊。
习籽冲他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对方实力强悍,恐怕不是对手。
“他今天约我们来这里,根本不是带我们入吉云坊的。”习籽沉了沉气,把前因后果想清楚时,他已经上了出租车。
夜已深,寒气加重。
华哥还特意开了暖气,窗户上蒙了薄薄的水雾。
副驾驶座上的雨亦奇在水雾上写字出神,后排的习籽靠着后窗,手里紧紧攥着书签,一动不动的。
“在想什么?”
习籽扭头正好柔和的目光对上了游客,他正挪着身体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握着他。
游客慵懒却深沉的目光俯视着他,墨黑色的瞳孔里映照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
从习籽的角度望过去,他整个人就像暗夜里的精灵,周身都在散发着醉人的荧光。
漂亮极了。
“我在想,吉云坊卦首故意把我们引到飞机拆卸基地,告诉我们守秩者的阴谋,既然引出了习名的一系列计划。他为什么这么做?”习籽从上车起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以他这么多年来思考问题的方式并没有得到一个说服他的原因。
他想向身边的人求助,首当其冲的就是游客。
“或者说,我帮你换个问法?”游客凑近时,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流在他的脖间萦绕缱绻,他小声地凑在习籽耳边道,“你是在思考,暗夜阁对你到底是敌是友?”
“我从来就没把事情想到这个层面上。”习籽轻笑了一声。
“习名的死已经是既定的结果,无法改变。可自从回到名宁,青龙洞、吉云坊两大势力开始有所行动,他们的目标都是你,你心里不踏实。”游客搂着他的肩膀往内一收,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不管习名的计划如何,一切都在他死之前成了定局。可以说,你在走习名规划好的路线。与其说这是你和其他势力的斗争,不如说这是死去的习名和他们之间的斗争,只不过,载体由他变成了你而已。”
“那你有何高见?”习籽扭头,在他的脖间蹭了蹭。
这是一个极度**而暧昧的姿势,习籽心里知道,从他醒来后,游客几乎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跟前。
这种患得患失是一种爱,一种刻骨铭心的爱。
游客并没有低头去亲他,而是把他搂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后背,低声地安抚:“不管习名给你安排了一条如何曲折离奇的路,你相信他吗?你相信他会给你指一条活路吗?”
“信。”这个字是发自内心的。
习籽和习名真正意义上的相处是从破风苍号启程那天开始的。
他不知道自己相信习名是因为他俩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是因为他单纯就是相信习名的为人。
在习名死前的一天,他甚至还把自己所有的高级罐头都塞给了习籽。
也许,当初自己愿意走他规划的路线,就是因为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时候,能改变故事进程、能改写故事结局的,并不是轰轰烈烈的大转折点,往往是一件件看似不起眼却弥足珍贵的鸡毛蒜皮。
“那就对了。”游客吻了吻他的脖颈。
车开往城区时,起了很重的雾,能见度骤降。
华哥本来是想回习均给安排的高档酒店的,但转念一想,白天习籽的后妈带着一群彪形壮汉来杀他,没逮到人,八成把周围都严密封锁了。他这会儿去,这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习籽身上去了,这可是名宁,习籽的老家呢!
雨亦奇瞪了一眼他身边这个没眼力劲的,拽住华哥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酒店先暂住一晚。说等明天天一亮,再去找江子宴他们汇合。
开车的人换成了游客,习籽靠着副驾驶车窗,迷迷糊糊地睡着。
习籽的智能手表突突一震,是华哥的消息。
【华哥:卧槽,差点忘了,弟弟你还记得天启拍卖行吗?就那个披着头发跟厉鬼似的那人说半个月后汇合的地点。】
【嗯。】习籽打了个哈欠,低头回复。
游客在手表上自己的摁了摁,下一秒,习籽智能手表屏幕上的聊天界面全都投影在了正前方的挡风玻璃上,虽然只有一小块,但比智能手表清晰多了。
习籽还没来得及向游客这种不尊重**的做法发起抗议,华哥的消息又过来了。
【华哥:我也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壁纸才想起来这事儿有蹊跷。】
【习籽:?】
习籽回了个疑问号,还没打字呢,游客就不耐烦地开启了语音模式。
差点忘了,这可是异能手表,和普通的智能手表可不一样。
游客不耐烦道:“有事说事,他累了,需要休息。”
华哥:“……”
华哥被秀了一脸狗粮,冒着被两人屏蔽的风险,甩了张图片过来。
四臂观音唐卡,华哥家客厅挂的那副天价藏品。
“我爸的祖父!我的曾祖父!千域岛天问拍卖行花了两万拍的!天问拍卖行!”能从华哥四个连着的感叹号里看出他发消息时有多么的义愤填膺,那激动的手指都差点把手机屏幕摁裂了。
习籽一惊,立马后背一仰起身给华哥回了条谢谢,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回复,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智能手表的搜索功能。
天问拍卖行,天启拍卖行,怎么看都觉得这两者之间有渊源。
“查到了!”习籽学着游客的样子在挡风玻璃上一扒拉,原本投影只有平板大小的显示屏瞬间扩大,占满了整个挡风玻璃。
车停在路边,窗外下着淅沥的小雨。
“天启拍卖行是11年前正式挂牌营业的,天问拍卖行创建时间未知,但百科说,应该有数千年的历史。这两者之间年代差距过于久远,好像确实除了名字相似之外,没有一个共同点。”习籽把好几页材料做了简单的总结。
游客垂头想了想,于是拨通了华哥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雨亦奇:“老师,华哥洗澡去了。”
雨亦奇说话时嘴里含着东西。
四人在路边分道扬镳后,华哥一到酒店就点了啤酒配烤串,还顺带来一只叫花鸡,说要及时行乐。
“洗完澡,让他回个电话。”游客道。
“其实如果你着急的话,他也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接电话的。”雨亦奇咕噜咽完嘴里的吃食后,就去浴室招呼华哥接电话。
“不用。”游客眉头一挑,“让他洗澡的时候好好想想他曾祖父和那副四臂观音唐卡的事,我半个小时后打过来,让他把思绪顺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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