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惹白伊来伤心了。
安斯远头皮一麻,心在胸腔里乱撞,平日那些安慰人的花言巧语,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对白伊来,她实在无法敷衍。
安斯远深吸一口气,缓缓在白伊来怀里转过身,那人识趣,松了劲儿,等安斯远转过来。
她双眸潋滟水光,眼尾泛红,发丝垂落在耳畔,愈发楚楚动人。安斯远心一颤,提手将白伊来揽入怀中,二人身高相仿,白伊来蹭着安斯远的肩窝,呜咽不断。
听她哭,安斯远心疼,揉了揉她的耳根,逗她,“我还以为你会打我一巴掌……”
若打了也行,至少不会让安斯远心里这么难受。
白伊来的郁闷,勾出安斯远内心缕缕酸涩。
“你也知道啊…”白伊来嘟囔,话里尽是埋怨,可语气软的不行,“可是我怎么舍得打你。”
说着,她张口咬在安斯远的侧颈,惹得那人一惊,却没推开白伊来,任由她造次。
安斯远轻柔地蹭了蹭白伊来的后脑,心里舒坦了些,白伊来咬人懂分寸,不太疼,有点痒痒的,像是小动物一样。
咬了就能原谅她,随便咬,她安斯远受得起。
“消气了没?”过了会儿,安斯远笑了笑,问她。
白伊来顿了顿,继续嗔怪,“我不知道。”
呦,还耍小脾气了。
安斯远弯起眼眸,冷艳的外貌如盛放的玫瑰,她侧头吻了吻白伊来的耳根,鼻息喷洒在那人的衣领,哄道,“公事还没办完,回去再处理私事。”
“唔……”白伊来恋恋不舍地松开安斯远,身旁都是警察和民众,若是再干些亲近的事,免不了遭人议论。
安斯远都说有私事,应该是看重白伊来的。
她如此安慰自己。
后续的事情比较繁琐,要求进行笔录,以帮助警察构建案件。考虑到可能涉及在法庭上作证或提供书面陈述,双方都异常看重。
完事,月牙挂上树梢。当下已是八月,夜晚有些许闷热,一阵风拂过带来微凉。
白伊来紧紧握着安斯远的手,不敢松懈,生怕安斯远跑了似的。
她的不安,安斯远能感受到。两个人并排走出派出所,迎着月光,伫立在这繁华的都市下。
“我们回家吧。”安斯远柔笑,悄悄贴近彼此的距离。
白伊来点头,望着二人紧贴的双手,忽而想到什么,抬头愣愣问,“回你家?”
“嗯。”安斯远眸光涵淡,比天上的星光更加璀璨,“我带你回我家。”
短一句话,安斯远说得云淡风轻,神情淡然不失温柔,却叫白伊来内心荡漾,险些掀起凶猛的潮汐。
她烧红双颊,一路紧跟安斯远,没说一句话。
去安斯远家的路,白伊来很熟悉,接连经历这么多事情,推开门的那一刹,叫人迷惘。
安斯远松手,让白伊来换鞋,柜子里琳琅满目的鞋子,应接不暇。白伊来垂眸,觉得手心空荡荡的,短暂的分离都让她有了怅然若失的凄凉感。
白伊来想粘着安斯远,等两个人换完鞋子,都爬上沙发,瘫软成一团水。两个人肩并肩靠着,彼此支撑,沉默了一会儿。
“戴云霄她们还在医院,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她们?”安斯远微微吐气,伸手把玩白伊来垂落的长发。
白伊来闷声应道,“死不了,明天再去。”
“哇,好冷血。”安斯远嘴角扬了扬,从倚靠的姿势变成直立的坐姿,对上白伊来的眼睛。
“……”
“下次不要这样了,安斯远。”
白伊来把身体压在安斯远肩头,那人也没力气,顺势往后倒。白伊来也软了身体,径直扑在安斯远怀里。
白天的事情,白伊来还历历在目,她太诚惶诚恐了。
安斯远托起白伊来的脸,指尖拂过她细腻的脸蛋,勾起唇,一把将白伊来按进自己的胸前。
“还在生气?”安斯远捻着白伊来乌黑的发丝,轻声问。
那人的胸脯柔软,带着馥郁的馨香,白伊来埋在其间,鼻尖划过一片软糯,心跳的飞快。
哪有拿身体勾引的,明知道白伊来喜欢她,安斯远还偏要这样!
都给白伊来占这么大便宜了,她再生气,都被安斯远勾引得七荤八素,早就没了神智。
白伊来鼓起半边腮帮子,埋在胸前的脸抬起来,用下巴抵着安斯远的心口,略微抬起上身,唯恐压坏她。
见此,安斯远并不心急,眸含春水,低声喃喃:“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遂在白伊来额头落下一吻,留下她独有的香气。
白伊来震颤,欲要开口,瞧见安斯远半阖着眼对她妩媚一笑,所有责备,诉苦的话,顷刻烟消云散。
耳畔的嗓音磁性诱惑,语气很平静,却恰恰安抚白伊来的思绪。
“谢谢你这么在意我,我下次绝对不会丢下你。”
安斯远懂怎么安定白伊来的心。
白伊来吸气,不再纠结此事,放松了身体乖巧地在安斯远怀里蹭了蹭,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安斯远不接受白伊来主动表白,每次表白都会被她打断。
可是安斯远……她总是一副调戏白伊来的样子,从不表露本心,连她的喜欢,白伊来都无法准确感知。
安斯远的经历实在特殊,白伊来不能用常人的眼光苛待她,可是自己的耐心终归是有限,她等得不耐烦了。
“白伊来,我好像已经不需要占卜了,因为我似乎能看见我的未来。”
安斯远的话很轻,白伊来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她把手耷拉在白伊来的后背,轻声低语。
“我该开学了,和你一起。”
……
那晚,双方都很累,碍于两个人之间关系朦胧,即便是确认心意,白伊来依然没勇气死皮赖脸要和安斯远一起睡。
安斯远的脸还有一圈淡淡的红印,白天时救护人员给了她冰袋用来冰敷,现在痕迹消下去不少,颜璐青扇得还不算太狠。
洗漱完,白伊来本想和安斯远多呆一会儿,低头给自己家长回消息的功夫,发现安斯远已经睡着了。
白伊来无奈笑了下,趴在安斯远床头,看她的睡脸。明艳清澈的眼眸中,填满对那人的喜爱,白伊来拂了拂安斯远的垂发,愣了神。
有些话,憋在心里出不来,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机会。
恰巧这人睡着,白伊来就有了可趁之机。
她俯身靠在安斯远耳边,怕惊醒她,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安斯远,我喜欢你啊,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了。”
白伊来撩起耳边的发丝,亲了亲安斯远的鬓角,对方的睫毛翕动,继而低语,“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
“每次的忽然的消失,忽然的放手,总让我觉得在你的生命中,我的存在无足轻重,我好像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桃花眼里含混诸多情愫,唯有对那人的喜欢大大方方不加掩饰。
“我不需要暧昧不清的肢体语言,或是感激不尽的客套说辞,我只想你亲口和我说那句话,这就足够了。”
“喜欢我,很难说出口吗?”
白伊来对这段情感有着强烈的患得患失感,她竭尽全力地去爱安斯远,可是安斯远尽自瑟缩在那儿不敢爱人。
她又低头在安斯远脸上落下一吻,轻柔又徐缓地道了句,“晚安。”
……
整个八月,比想象中要忙碌。
安斯远着手复学的事宜,同时汇总当年受颜璐青霸凌的群体,替所有人讨要一个公道。
李佳航还是咋咋呼呼的,老是聚会撩妹,炫耀自己的公子哥身份。裴语越本身没有严重的伤,但是戴云霄的伤口缝合好几针,由于是在肩膀前,绷带缠满她大半个身子。
大小姐住的高级单人间,来探病的人都需要实时登记信息。裴语越来探望戴云霄的次数比白伊来多,双方经常撞在一块。
经历了那种事情,戴云霄的性格松弛不少,较之以往的鲁莽偏执,现在的她一副平淡的态度笑对万事。
今天安斯远也陪白伊来一起来,几人聊天没多久,安斯远的电话响了,她只能道歉退出病房。
不知又是哪个受害者联系她。
趁着安斯远不在的功夫,裴语越打岔,故意问戴云霄,“人家见你好几次,你就没什么话对她说吗?”
闻言,戴云霄的手指绞在一块,颇为纠结,酝酿许久,才朝白伊来怯生生道,“之前的事情,我倍感歉意。我想问问你,白伊来,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吗?”
白伊来愣了愣,见戴云霄如此张扬豪横的人畏畏缩缩,不由得笑出声,她带着灿然的笑意,回答,“当然能。”
看着白伊来的笑脸,戴云霄的心里舒坦不少,甚至各种混乱的情感,都捋顺了些。
戴云霄喜欢白伊来无非是白伊来身上有着和戴云嫣相似的气息,在戴云霄看来是神圣而不可亵渎的强大。
自始至终,戴云霄憧憬的人只是她的姐姐,她的心魔,从不是白伊来。
而白伊来,也因此莫名其妙在戴云霄的套以的滤镜中,被骚扰许久。
现在,她连对姐姐的憧憬都消散不少,何谈对白伊来的爱慕。
裴语越在一旁听完,反问戴云霄,“这样就够了吗?”
大小姐顿了顿,笃定道,“这样就够了。”
“反倒是你,你和安斯远清账了没?”
戴云霄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裴语越总拿白伊来说事,她心生不快,自己的问题解决完,她就开始反咬裴语越一口。
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恶劣的人啊。
提及安斯远,白伊来表现得比谁都积极,她蓦地想起安斯远与裴语越之间的纠葛,陷入沉思。
白伊来对裴语越的态度很复杂,因为裴语越伤害了安斯远,却也保护了安斯远。她没有立场替安斯远做决定,反倒是当事人,从未表达对裴语越的态度。
啧,安斯远向来不表态,甚至连喜不喜欢,都是模棱两可地打谜语。
“看你的样子,还在考虑?”戴云霄挑眉,冷不防开口。
裴语越抬头,看着病床上气血甚好的女子,神色淡然。
戴云霄轻蔑一笑,调侃,“还是说,你打算用一辈子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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