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景色真的可以治愈每一个人,拂去心尘,让人做回最初的自我。
凌景岚负手而立在窗前,窗外是穿着清一色迷彩正在卸货的手下,他们中也有曾算得上凌氏高层的人。但是如今,他们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用担心公司股票会降,不用担心总部哪天会派人来查,或者警局哪天会约谈。
几个小时前,云亭给他打了视频,说凌斯寒生气了,发了很大的火。
“我的傻哥哥,你以为你这样木易会信你吗?以他多疑的性子,还不是想推开你就推开。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我从中周旋,你们才重归于好。”凌景岚自言自语一番,得意的笑了。
笑完,他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那是前天他堂妹凌墨给他的。视频里录制的是十三师的年会开场,木易说了一句让他心生波澜的话,他说他是他的兄弟。
“兄弟是吗?既然是兄弟,怎能少了相爱相杀?”凌景岚抬腕看一眼手腕上的那块表,不觉再次自言自语。
“凌墨,进来一下!”
“哥,您找我?”凌墨推门进来,毕恭毕敬道。
“听说黄兴平被抓了,消息确切吗?”凌景岚问。
“我发消息问过表哥了,确切,为此他还中了枪。”凌墨说完之后方觉自己说漏了嘴,忙捂嘴转身要逃。
“给我回来,你刚说什么?”
“哥,我什么都没说!”
“墨儿,给我站住!”凌景岚说着一把将人从领子上提了回来。
“温柔一点不行吗?我是女生诶!”
“短发皮靴加纹身的,你哪点像女生?啊?”凌景岚上下打量一番自己的堂妹,满眼嫌弃。
“我要是不打扮成这样,你会要我吗?凌景岚,我告诉你,咱们凌家是一个整体,我也是凌家人,不要以为你什么都可以自己一个人扛。”
“这又是谁教你的,蓝河吗?妈的!他抢了我爸还不算,想把我的亲人都推入深渊吗?,木易只处理了参事者,你们怎么就不懂他的苦心呢?”凌景岚说完之后方觉自己居然维护了对手一句,于是有些尴尬地将脸转向窗外。
“哦,哥哥原来在心里还是在乎易哥的嘛!”凌墨将两个食指相互“啄”着,一脸八卦地凑了上去道。
“谁在乎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凌景岚瞬间变脸,语气也冷了三分。
凌墨耸了耸肩,一脸自己看透了凌景岚的模样。
凌景岚气结,皱眉问:“表哥他伤的严重吗?”
“枪伤有轻的吗?”凌墨叹息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手办把玩着,“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几个走着走着怎么会成为今天的局面?老一辈花了那么多心思洗白,你倒好,自己跳进来了不说,还拉云亭他们下水,你这不是难为表哥和易哥他们吗?”
“我不能放弃我的父亲。”
“可最后呢?你间接逼死了大伯。”
“凌墨!”凌景岚抬手,那一巴掌最后没有下去。
就在这时,老何推门进来了,半开完笑道:“哎吆,咋还打起来了?”
凌墨呡了呡唇,瞪一眼凌景岚,快步地出去了。
“少爷,大小姐她就那脾气,你让着她点儿。”老何瞄一眼摔门出去的瘦削背影,不觉开口劝了一句。
凌景岚点了点头叹息一声,然后问老何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老何说还真有。然后就黄兴平的秘书赵增给他打电话求助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的人打伤了我哥,还想让我救他,做梦!”凌景岚黑着脸,咬牙切齿。
“少主,话虽这么说,但如果咱们救了黄兴平,咱就在国内多了一个盟友不是?再说,要是他将咱当初从林珊那里夺取资料的事情说了出去,形式对咱们就更不利了。木易的手段您比我更清楚,他若是知道是您纵容刘奎,恐怕后续很难收场。”
凌景岚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向老何道:“他们能抓黄兴平,就说明已经有了相关证据,夺取资料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那不如咱们将谢苏——”老何说着做了个砍脖子的姿势。
“不行。”凌景岚立刻反驳。
“你还对他情面?他在全球通缉你。再说,彼岸出现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听到“彼岸”又出现了,凌景岚愣了愣。半晌之后道:“也就是说,我们要这么东躲西藏一辈子,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老何点头:“差不多!”
“你派人去查查,新的太子爷是谁,什么背景,出现的毫无征兆。”
老何点头,又问要不要解决掉谢苏。
“你是不是傻?一个简一,我哥就疯了,再等等吧!再说,即便是他死了,还有千万个谢苏。简一这步棋,走的鲁莽了。之前是我跟木易两个人的对垒,动了他,就牵涉的家族多了——比如他那个徒弟宋悦城。当初咱们将宋家拉下水,那笔账,他可记着呢。事已至此,我只能指望谢苏能看在我哥和木易的面子上念旧情将事情拖一拖,咱们的律师团也好周旋。”
“要说念旧情,还是我们这一代人靠谱,你们这一代,对情这一块真的很淡薄。做事只考虑利益得失,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及兄弟的面子。”老何叹息一声,当初动简一,他本来不同意,但凌景岚执意要动,国内那位也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怎么能怪我们呢?时代使然,我们一出生就是天南海北的,基本没有见过面,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何来情面?”
“也是!”老何点了点头,“那少主您的意思是黄兴平救还是不救?”
“救,我倒要看看他木易有何本事?他不是有勇有谋吗?”
“如果真像你所说,林珊的事情已经有证据了,那咱们救他没啥意义。”
“何叔,他可是咱们的一个得力同盟。”
老何点了点头说他马上去办。
“对了,顺便将大小姐送回国,给二叔说让他别担心,我很好。”
“你是不是打算连你哥我也送回国?”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蓝河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
凌景岚脸上神色瞬息万变之后挤出一丝笑迎上去:“大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还好意思说?挪威一别,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墨儿告诉我,我以为你死了呢!”蓝河说着顺着凌景岚的脖子连着顺了好几巴掌。
“疼,哥,我错了!”凌景岚缩着脖子躲到了老何身后。
“你个小崽子,有本事就别躲。”
“我没本事,见你就怂,你可满意。”凌景岚死命扯着老何的衣服,吓得缩成了一团。
老何堆着笑开口安抚蓝河:“蓝总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其实,老何也是第一次将凌景岚那么怂的样子。平日里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人 ,没想到在自己的兄长面前会那么怂。
“何叔,叫我阿河就好。”
“蓝总客气。”
“你既然活着,那我走了,墨儿我会带走,自己好自为之。”蓝河瞪一眼凌景岚,顺走了他桌上的手办,那是他父亲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哥,吃顿饭再走吧!”凌景岚最后留了一句。
“好啊!”蓝河倒是答应的爽快。
凌景岚在老何耳边安顿一句尽快救黄兴平的事情,然后跟着蓝河出了门。
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看着那帮还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嘴角不觉抽了抽。蓝河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也没想到会那么厉害,他看门的六个人全被放倒了。
但他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有人闯进来,难道不应该是先预警吗?那帮人怎么可能全部跑去对付蓝河。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家堂妹凌墨同志在给那些人发钞票的事情。
“妈的,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咒骂一声上了车,将车门甩的倍儿响。
“我算外吗?”蓝河也上车,拉了安全带。
“你是不是傻?我那都是特种兵特训营下来的,你冒冒失失的跑来,万一门没进去,小命搭上了咋办?”
“你真当你哥那么不堪吗?每次打架,只是我让着你罢了。再说不是有你在吗?我怕什么?”
“算了,我说不过你。”
蓝河叹息一声,觉得人也打了,气也该消了:“我不管你跟木易怎么斗,你要是再给我搞失踪我绕不了你!”
“行了,以后不会了,我还准备和他光明正大斗一场呢。不过哥你千万别插手,我想凭自己的本事跟他斗。”
“你以为我会那么闲吗?神经病。”蓝河翻一个白眼,“还有,我不管你在国内的盟友是谁,但动了简一,郑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暂且让你的人避避风头。”
“我知道。”
兄弟两人一路斗着嘴,直到找到了一家中式餐厅才停下。
蓝河以为两人会就此休战,然后度过一个美好的午餐时光。怎料菜一上来之后战争从“嘴斗”变成了“械斗”。他每看上一嘴肉,都会被蓝河一叉子扎走。到了最后他忍无可忍之后两人的叉子便“打了”起来。
“我的!”凌景岚盯着烤盘上呲呲冒油的一块牛排,快狠准的扎了下去,可扎了两下都没扎透。他不觉郁闷地抬眸,便看到了吃得两嘴角冒油的蓝河。
“我刚烤的那块肉——”凌景岚想暴走,他就一转眼的功夫,居然被人给偷梁换柱了。
“弟弟,要尊老爱幼,懂吗?”蓝河贱兮兮地拿着叉子和筷子将凌景岚盘子里的一大嘬蕨根粉给挑走了。
“你大爷!我他妈是遇上了一个假哥哥吧!”凌景岚气得摔了叉子。
“呃,给你,给你,都给你!”蓝河忙将蕨根粉挑了回去,顺便又在碟子里挑了些放过去。并不忘开口教训,“餐桌上摔餐具是特别不礼貌的行为,懂?遇上荒年小心被饿死。”
凌景岚瞬间因为几根蕨根粉被感动,乖顺地点了点头,埋头吃粉。
“嘿吆,要说起假哥哥,我觉得我最有发言权,我俩哥都是假的,背着我吃大餐。”凌墨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故而,兄妹三人因为饭陷入了混战阶段。等一餐结束的时候,整个桌子都是一片狼藉。
......
木易接到谢苏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已是凌晨五点多,说黄兴平以外保就医的名义去了医院之后逃走了,去向不明。
“外保就医?谁签的批条?”木易压住想要飚脏话的冲动问。
“悦城签的,说当时心脏病复发,情况还挺严重的。”
“他是不是傻?不会查查有没有病史吗?”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哥,现在怎么办?”
“全城搜捕,各大交通要道都给我堵死了。你先调人,我马上过去!”
“好!”
挂了电话,木易刚套了衣服要出门,沙发上的凌斯寒就醒了。
“干嘛去?”他爬起来搂了木易的腰问。
“局里有点事情,你先休息,天亮了我来接你,送你去医院输液。”木易转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事情的真相隐瞒下来。
“那好吧,路上开车小心。”
“嗯,快睡吧,还早着呢!”
木易安顿好“狗皮膏药”,一路飞驰向警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