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微一拍脑门,吼道:“这是行不行的问题吗?”
她这一声暴吼,引得众人纷纷看过来,她当即又揉了下额头干笑两声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这是你什么打算的问题,你住的那是沈总的房子,他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据我所知自从你住进去他就三天两头住酒店住公司,你心里还没点数?”
陆闻轻单手撑着额头:“我要什么数?我住他那儿犯法了?”
“你没犯法。”尤微觉得事情有点完蛋,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你老实跟我说,你对沈总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你直接给我个痛快。”
陆闻轻莫名奇妙:“你这个不该有的想法是什么意思?我对自己爱人有想法还犯天条了?”
尤微眼前一黑,她就知道陆闻轻前段时间那个样子不对劲,她就应该在他拍广告的时候使唤湉湉拍花絮就该警醒。
“那沈总怎么说?你们在一起了?”
陆闻轻:“什么叫在一起了?我不是一直在他的证上?”
尤微几乎脑溢血,皮笑肉不笑道:“我的意思是,沈总喜欢你吗?他乐意跟你当真正的两口子吗?”
陆闻轻:“不然呢。”
“那你们确定关系了?”尤微深吸了几口气,“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告诉我?”
陆闻轻淡淡道:“那倒没有。”
尤微意会了一下他的意思,可能是没说不乐意就是乐意,“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书渠初六上午驱车前往静海路,按照门牌号找到了徐若辅的家,一个略微老旧但绿化很好的小区,花坛里长满了香气幽微的腊梅树。
沈书渠拎着东西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只到他腰的男孩儿。
“叔叔你找谁呀?”
沈书渠微微低头:“是徐若辅徐老家吗?”
“是呀。”小男孩回过头冲屋里喊:“爷爷,有好看的叔叔找你。”
沈书渠:“……”
“书渠来啦,我刚才还在念叨你呢,这就来了。”徐若辅从屋里出来,笑着拍了拍孙子的脑袋:“给叔叔拿拖鞋呀,不懂礼貌。”
“不要紧,小朋友很乖。”沈书渠笑笑,把东西放在玄关柜上,换了鞋和徐若辅一起进去。
徐若辅脖子上贴了一副膏药,渗出很明显的中药气味,他家里是个不大不小的三居室,摆设非常温馨。
阳台上摆满了不同种类的花,冬日里也开得正艳,墙上挂着一家五口的全家福,每个人都笑得很幸福。
“徐诚今天在值班,他太太是医生也没时间在家,正好,你伯母在包饺子,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
沈书渠笑了下:“那我就叨扰了。”
徐夫人从厨房里出来,笑道:“哎呀,你就是书渠呀,长得是很像若若。”
沈书渠礼貌颔首:“伯母。”
“请坐请坐。”徐夫人拿着擀面杖出来,手在围裙上用力擦了几下,佯怒道:“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呀,你来看我们就是心意了,一会都带回去,啊。”
沈书渠温和一笑:“一点心意,不值什么。”
徐夫人也没继续客套,连连招呼他坐,“你们先聊着,我去包饺子哈,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徐若辅追忆了一会刚进温氏的时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相册翻开给他看:“这个就是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才二十三岁。”
照片上的徐若辅很年轻,有着初出茅庐的率真,他旁边站着的则是温怀瑾。
“这个是外公。”
“是啊,他当时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徐若辅又往后翻,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是你妈妈十七岁的时候,她来参加我跟你伯母的婚礼,还做了你伯母的伴娘呢。”
照片上的温若桥很年轻,比他记忆中更加漂亮,抱着捧花看向镜头的时纯真又娇俏。
沈书渠仿佛和她隔着照片对视一眼,恍神间,他想着能不能跟徐若辅请求把照片赠予他,徐若辅就抽出照片说:“想你妈妈了吧,你拿回去吧。”
沈书渠郑重接过来,“谢谢您。”
“如果你妈妈还活着,现在也该到了看你结婚的时候了。”徐若辅有些感伤,叹气道:“她去世的时候我跟你外公都没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
沈书渠眼底闪过几分阴翳,拐了个弯隐晦试探:“外公的身体是从我出生后就慢慢不好了吗?我小时候几乎没见过他几次。”
徐若辅有些感慨:“那时候还只是有一点问题,他一直也没怎么在意,哦对我记起来了,你四岁的时候他进过一次医院,不过住了半个多月没查出什么问题。”
沈书渠沉吟片刻,“照顾外公的人换过吗?”
徐若辅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你是怀疑你外公的死有什么蹊跷?”
“不是,只是随便问问。”
沈书渠还不确定,便也没多透露,徐若辅虽然看上去很好也很怀念温怀瑾,但也未必真可靠。
吃完午饭,沈书渠从徐若辅家里出来,开车回公司的路上看到一个新开的蛋糕店。
他心念一动,停下车去推门进去。
店主是个年轻女孩儿,穿着围裙在后面做咖啡,听见玻璃门上的风铃响就说:“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呢?”
“蛋糕。”沈书渠。
“可以,这边有成品,您也可以选择现做。”店主指指台子上的册子,甜甜笑道:“这里有菜单。”
沈书渠垂眸翻了翻,听那女孩儿很好奇地问:“先生,你是锦盛的总裁吗?我觉得你长得好面熟,上次DI晚宴上热搜那个,是您吗?”
“嗯?”沈书渠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笑了笑:“不是,你认错人了。”
“好吧,不好意思。”店主有些尴尬,随即又笑吟吟问:“您长得真好看,我可以跟您合张影放在店里吗?”
“抱歉,我不太喜欢拍照。”沈书渠婉拒她的邀请,指了指其中一个蛋糕,“这个裱花可以改成白山茶吗?”
“可以的先生,蛋糕制作的时间比较长,您赶时间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稍后来取。”
沈书渠:“你做吧,我不赶时间。”
新店客流不算多,沈书渠耐心坐在窗边看她做了一会蛋糕,余光瞥见路对面的两道身影。
郑业锋正从一辆车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年轻女人,对方明显很不愿意和他亲近。
郑业锋靠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当场扬手要给他一巴掌,又被郑业锋抓过手,笑着轻轻拍了下脸颊。
沈书渠觉得那女人侧脸有些熟悉,在心里想了一会才记起是苏家二小姐。
郑家早年靠捞偏门起家,家族势力非常庞大,后来竟出了一个走仕途的旁支,也就是郑业锋的父亲。
他父亲和沈正兴关系要好,而郑家老爷子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斗争便从父辈延续到了郑程和郑业锋身上,几乎是撕红了眼。
苏二小姐是郑程的姨表妹,也是从小养在郑家的小姐,据他所知,郑程十分疼这个妹妹。
沈书渠拍了张照片,发给叶缘:想办法匿名发给郑程。
“先生,您的蛋糕好了。”
沈书渠站起身,看对方捧出来的蛋糕微微点了点头扫码付款,接过打包好的盒子,颔首告辞:“谢谢。”
傍晚五点,天已经快黑了。
沈书渠拎着蛋糕去隔壁买了一束白杜鹃一起放在副驾上,开车前往南山墓园。
深冬墓园冷清阴森,他把车停在门口,拎着蛋糕和花拾阶而上。
温若桥的墓在半山腰,沈书渠走上去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他半跪在地上,用手帕一点一点擦去照片灰尘。
墓碑照片是沈正兴选的,她十八岁时钢琴比赛的照片,比徐若辅送他的这一张看起来大一点。
温若桥穿着白色长裙,头发高挽成髻,配一个黑色蝴蝶结发夹,看起来漂亮高贵宛若公主。
沈书渠把蛋糕盒拆开,在白山茶中央插了一根蜡烛。
他给自己点了支烟,静静看蜡烛缓慢燃烧,一阵风过来恰好吹灭。
他愣了下,随即笑了笑:“许了什么愿呢,温小姐。”
沈书渠半蹲在地上,用塑料刀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在墓碑前,又给自己切了一小块,撕开叉子包装缓慢地吃了几口。
奶油味很浓,也很香,沈书渠在夜色中很轻地说了句:“我很想你,妈妈。”
只有他一人的墓园寂静得风声可闻,沈书渠咬着烟和温若桥说话:“我最近见他见得很多,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我没有办法了,如果您还活着就好了,如果……”
温怀瑾死前说“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温若桥现在可能会在世界的另一端,成为一个打破陈规的人类先驱。
她会光芒万丈,而不是长眠地下。
沈书渠仰头喘了口气,按灭烟头下了山。
《深渊》开机当天,沈书渠还是借由工作去了一趟。
难得的晴天,阳光照的人非常舒服,开机仪式按照惯例需要上香祈福,保佑拍摄过程顺利。
导演魏森正跟陆闻轻说话,他眼尖,看到沈书渠立马叫了声:“沈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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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渠坼银河(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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