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周宜宁,目光又像不在她身上,而在她身后。
“什么意思?”周宜宁在这待着有些不自在,只觉得浑身发毛。
“有人来了。”
男子说完,周宜宁也听到了脚步声,忙躲进暗角,暗室里的漆黑将她完全隐藏。
脚步声愈来愈近,周宜宁只盼男子不要将他供出来。
还未等男子开口,周宜宁就听到了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
“半年了,你还没死。”上官鸿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濒临垂死的阶下囚。
“你也还没死。”他被转移来东宫的时候,听说上官鸿失踪了,九死一生。
“没想到,还真是命硬。”
“本太子的命,确实硬得很。”上官鸿上前一步,扣住男子的下巴,长指缓缓用力,安静的暗室里只听见骨头咔嚓一声,脱臼了。
青年男子闷声不吭,直到听到上官鸿下一句话,他的情绪不再冷静,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辱骂。
“你倒还苟延残喘着,不像那个女人,死的这么快。”
“你......你说什么?!”男子发狂地想要扑上来,上官鸿退后一步,铁铐锁得男子离上官鸿只差咫尺。
“你把她怎么样了!你对她做什么了?”
“还能怎么样?你们成亲多年,她的守宫砂还在。她走的时候,守宫砂已经没了。”上官鸿知道男子的弱点,反正已经留着没用了,倒不如让他死前再插把刀在心上。
“上、官、鸿。”男子咬着牙,双目血红,“你!禽.兽不如,我周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的妻子!为什么要羞辱我的妻子!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周宜宁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杏目圆睁,震撼不已,难道上官鸿对别人的妻子做了不耻之事吗?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不可能。
“没有,你个蠢货。”上官鸿对女人不屑一顾,感情只会让人变蠢。
当初青郘带人抓捕周璋,就是青郘利用他的妻子引他现身。
“好,好。”周璋疯笑着,他恶狠狠地看着上官鸿,诅咒道,“我不期望你死得多么惨烈,我只希望你将来爱上一个人,体验和我如今一样的痛苦。”
“可笑。”
上官鸿不想听他多说一句话,掐上周璋的脖颈,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既你如此爱她,那本太子送你夫妻二人阴曹地府团聚。”
“住手!”
二人皆是意外,循声望去,是个小姑娘。
“你怎么在这?”上官鸿看到周宜宁,冷了眉目。
“楚屹,不要杀人。”周宜宁握着上官鸿掐住脖子的手,拉着他松开。
“哈哈哈哈哈哈,她叫你什么?”周璋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官鸿,你不杀她吗?”
这姑娘进了暗室,又阻止了上官鸿杀人,以上官鸿的脾性难道不会杀她吗。
周璋更希望上官鸿不会杀她,他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了,还真是看戏般有趣。
上官鸿转手握上周宜宁的脖颈,动作轻缓,细腻柔软的颈子在他手里不堪一握。
手指慢慢收缩,周宜宁挣扎着,双手掰着上官鸿的手,逐渐,她瞳孔睁大,肺腔里的气息流逝着。
“滚出去。”上官鸿松了手,将周宜宁甩了出去。
周宜宁狠狠摔在地上,身子被砸得生疼,不知不觉湿了双目,脑袋里害怕得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里。
“你心软了。”周璋看着上官鸿的眼,丝毫不怕他。
同窗十多载,周璋还是了解上官鸿的,他是如传闻中那般暴戾不假,要的东西永远会拿到手,恨得人出手不会心慈手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上官鸿就手作罢。
上官鸿没有说话。
如果当年,周璋没有要触上官鸿的逆鳞,上官鸿还觉得周璋是个他鲜少可以相处得来的人,至少比其他人可以相处。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周璋看那个姑娘看上官鸿的眼睛,是动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喜欢上官鸿的女子。
“你是不是没告诉她,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周璋讽刺道,“嗜血成性的恶鬼,你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也不会体会到爱的滋味。”
“青郘。”上官鸿不恼,只是淡声唤来门口站着的青郘。
青郘方才看到周宜宁哭着跑出来还惊讶了,听到上官鸿传唤,立马进去。
“殿下。”
“拔了他的舌头。”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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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宁哭着跑回了寝屋,舞儿和雪衣二人方才还在找周宜宁,还担心她又出去闯事了。
找遍了东宫的二人见周宜宁是哭着回来,又是一阵不明所以。
雪衣跟上去,关切问到:“怎么了周姑娘?你哭什么?”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周宜宁是被吓到了。
差点,差点她就要死了,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比她溺水还难受。
周宜宁风风火火地整理着行囊,泪水浸湿了满脸,指尖还在发颤。
“回家?现在么?”舞儿也上前询问。
周宜宁要走了,舞儿心里是高兴的,总算不必再伺候这个惹人烦的祖宗了,还每天担惊受怕她出去惹事会殃及池鱼,牵连自己。
“是,我要走。”周宜宁系好包裹,背着准备往外走。
舞儿和雪衣两人跟上周宜宁,一个想送,一个想拦。
眼看着周宜宁快撞上门口进来的人时,忙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安好。”
周宜宁看到上官鸿,下意识地惶恐后退,后脚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东西跌落了一地。
“去哪?”上官鸿问她,神色不悦,暗室的事他还没找周宜宁算账。
“用不着你管。”周宜宁爬起来,直直看着他,又害怕地别开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舞儿和雪衣。
舞儿和雪衣听到周宜宁的话吓个半死,如此大不敬,当真是不怕死了。
“怎么跟本太子说话的。”上官鸿不满,一个箭步上前。
周宜宁想起他掐自己脖子,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老实交代,“我要回家!”
“你哪有家?”上官鸿听了她的傻话,凤目轻蔑,勾起嘴角。
这话戳中了周宜宁,她确实没有家了,今日出了这里,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我要回去。”周宜宁不管,就算沦落街头,她也不要再在这里待着了。
东宫太可怕了,皇宫太可怕了,太子太可怕了。
路过上官鸿身边时,周宜宁被一只大掌抓住了手臂。
“你还有一个愿望。”上官鸿不让周宜宁走。
“那好,你去和皇上说,放了我表哥,不然我不要你许给我的愿望了。”周宜宁虽然没有经历过父情,但如果儿子求情,总会网开一面的吧。
林家一事与林清无关,无知者无罪。
舞儿和雪衣听到周宜宁的话吓得磕头在地,不敢想象后果如何,舞儿更是怕自己会因周宜宁的言行受到牵连,只在心中期盼周宜宁不要再乱讲话了。
上官鸿目色寒了几分,好看的唇轻启,“除了这个。”
“我只要我表哥活着。”周宜宁气鼓鼓道,手臂挣脱着上官鸿的手,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周宜宁根本动弹不得。
“无理取闹。”上官鸿抓着周宜宁的手臂往里面走。
周宜宁身子往后退,却近乎是被上官鸿拖着进去的,“放开,你放开我!放开!”
上官鸿不理睬,轻轻松松拉着周宜宁回寝屋,把她丢到椅子上坐下。
周宜宁要起身,要被上官鸿按下,反反复复,周宜宁恼了,“你要到底要怎么样!”
“兑现本太子的承诺。”上官鸿看着周宜宁弱小无助、反抗不成的模样反而觉得好玩。
以前上官鸿遇到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都是一剑杀死,如今看来,留着消遣是个更不错的选择。
“你先让舞儿和雪衣起来。”周宜宁担心着门口的两个小宫女。
上官鸿不知道周宜宁说的两个名字是谁,但也猜到是那两个宫女。
“都听见了?”上官鸿开口,舞儿和雪衣起身退下。
“好了,她们走了。”上官鸿道,他别有兴致地看着周宜宁。
“那我表哥是必死无疑了吗?”周宜宁问,神色忧虑难过。
“他对你这么重要?”上官鸿反问一句。
“是啊,他是我表哥,是和我有着血水关系的人。”周宜宁问道,“你不是也有兄弟妹妹吗?难道不懂吗?”
难道会不理解这种亲人互相挂牵的感觉吗?
上官鸿看着周宜宁,神色淡漠,明明是好看的一张脸,却常是一副不屑冰冷的神情。
他的兄弟妹妹吗?
明明是同父异母所出的皇子公主,却行同路人,有时候更甚仇人,明争暗斗,上官鸿早就厌烦了 ,对手足之情更是麻木了。
他还从未体验过手足之间的温情,倒是日日都需防备哥哥妹妹。
其中手段最狠的是大皇子和长公主,三人都是可以想要对方性命的那种狠绝。
周宜宁所说的那种手足之情,上官鸿根本体会不到,也从未有过。
“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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