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阎王这不知所谓的话，纪临夜脑袋上的筋抽了抽，他一把将越凑越近的阎王推开，不耐道：
“什么味道？”
说罢，他也没忍住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什么也没闻见。这下他更确定了阎王在说瞎话，他眼皮耷拉下来，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阎王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这会看起来有点委屈，他小声说道：
“真的有，你跟裴枫那啥了？感觉你都要被腌入味儿了！”
“你现在是灵魂体，阴气也不稳定，还是不要跟裴枫这种阳气盛的人交合太多次，不然魂体会有亏…”
当纪临夜反应过来阎王都说了些什么话时，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污染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再叫？？”
阎王瞬间噤声，见纪临夜只是瞪了他一眼后也没发难，他又赶忙凑上来说了几句奉承的话，里里外外把纪临夜的商店夸了个遍。
纪临夜懒得搭理他，他抬起一只手假装在看商店的账本，顺手遮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他真该扒开阎王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灌了多少黄色废料！
阎王趁着纪临夜看账本的功夫，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俩真的没有？”
“没有！！”纪临夜这会看阎王的眼神已经带有杀意了，给阎王吓得一个后撤步闪到一旁。
不过阎王显然不会随便提起他身上的味道，为了他以后的耳朵能清净一点，他沉思片刻说道：
“你上次没给我上加护，我出不了门，是裴枫给我上的，可能现在还留着。”
纪临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上次裴枫在他手背上留下的那个金色记号，只是那个记号消失的很快，后面也没再出现过，他甚至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他抬起手看了看记号所在的地方，确实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管他怎么按那个记号也没出现过。
“啊？”
阎王呆傻的样子再一次让纪临夜无语凝噎，他现在已经不觉得阎王的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了，可能还灌满了水，已经满到能养鱼了！
脑袋不好使就算了，话也听不懂了。
纪临夜没办法，只好又跟阎王描述了一遍那晚发生的事，裴枫是怎么往他的手背上打记号的。
阎王听完后抓了抓脑袋，他迟疑着说道：
“可是，加护里除了护体阴气，还要有代表我身份的阴气，不然不会起作用的啊，裴枫怎么可能给你上加护？”
这也是阎王一直躲着纪临夜的原因，他深知没有自己的加护纪临夜除了午夜阴气重的时候，能短暂出门一小会，剩下时间都得在家里待着，所以他才不敢来。
但听纪临夜的意思，他还跟裴枫一起出门了？
纪临夜一愣，他之前压根就没多想。因为那个记号的存在，他确实能出门了，甚至不用等到午夜，魂体也没有不舒服，他还曾经感叹过这记号比阎王的好用来着…
就算是阎王这会也搞不明白了，他沉思了一会，让纪临夜描述一下那个金色记号的样式。
细节纪临夜已经记不清了，毕竟记号看起来很抽象，只觉得比起加护，更像是某种图腾。
没想到短短一句话，就跟踩中了什么关键词一样，阎王蓦地沉默下来，看着纪临夜的眼神一片复杂，给纪临夜看得毛毛的。
阎王没说话，纪临夜就算再不懂此时也明白了事情的关键，那个金色记号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阎王不会是这副便秘的表情。
他没出声，阎王自己先憋不住了，他暗搓搓地问道：“你俩真的没可能了？”
“嗯。”
纪临夜翻页的手一顿，又继续看了下去。
阎王连连叹气，那副丧气样子看得纪临夜想给他来上两巴掌，但他也知道阎王是在关心他，忍了忍没作声。
“你的诅咒也解除了，商店也好了起来，我看你也放不下他，为什么不…”
阎王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纪临夜的脸色。
“阎王，天庭现在缺人吗？”
纪临夜眯着眼，突然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啊？”
“你要兼职月老？”
阎王不吭声了，纪临夜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死了，他还活着，我们阴阳两隔，哪还有可能。”
阎王差点脱口来一句“那都不是事”，却还是忍住没说。
裴枫的身份，纪临夜应该是不知道的，既然他不知道，说明裴枫不想告诉他，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多嘴了。
“而且，他怎么可能接受我的过去？”
说着，纪临夜自嘲地笑了笑，这句话像是在跟阎王讲，却又像是在给自己的忠告。
听到这阎王不乐意了，他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插着腰说道：“那怎么了？他既然爱你，不就该爱你的一切吗？包括过去！”
纪临夜转头看向阎王，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给阎王看得一哆嗦。
“狗嘴里居然会吐出象牙？”
“不过他不会知道的，我不会让他知道。”
阎王沉默下来，面上划过一抹忧伤。
真正接受不了纪临夜过去的不是裴枫，而是纪临夜自己。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骂我是狗！？”
“噗哈哈，我没有嗷。”
…
投胎办
富贵例行巡查，轮到他来投胎办查验这几个月的投胎情况了，距离他上一次来还是去接纪临夜的时候。
他仔细核对了这几个月的数据，发现走流程去投胎的普通鬼魂还处在一个稳定的数目，可怨鬼的数量却直线减少。
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随着现世的发展，怨鬼的数量逐年增加，这么多年来从未减少，更别说还是这样大数目的递减。
富贵皱着眉头，看向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投胎办鬼差，问道：
“怨鬼数目不正常，什么情况？”
鬼差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说道：“富贵大人，在上个月我们就发现不对了，特地派鬼差去现世查探过，”
“现世没有发生过重大事件，只唯有一项，那些沉寂了很久的天师突然活跃起来，他们超度了很多怨鬼，这是好事，所以我们就没再查下去。”
天师的参与能从根本上减轻地府的负担，富贵理应高兴才对，可他却还是眉头紧锁。
之前他陪纪临夜处理订单的时候不是没接触过天师，天师没落多年，怎么会突然有能力超度怨鬼呢？毕竟超度说难不难，却是很费工夫的。
“有没有查到是哪些天师？”
鬼差一愣，立刻翻起了手上的本子，说道：“散户和世家都有，不过主要是张王两家的人居多，哦对，好像有一个富商在资助他们。”
富贵眯了眯眼，心里顿时有数了，但还是问了一句：“谁？”
“好像是叫…裴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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