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棠在永乐宫一无所获。
好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她的收获只能说和案件没什么关系。
那方绣着海棠花的手帕眼下就贴身收在她怀里，分明只是块柔软的绢帕，荆棠却感觉有只小小鸟在她胸膛里活泼地扑腾翅膀。
她小心翼翼，既担忧它不当心被自己弄伤，又怀揣着它随时可能就这样飞走的不安。
宁雨霁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如果这是贵妃娘娘干扰查案的手段，那只能说相当成功。
荆棠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搜查证据上了，还是两个侍卫提醒，她才想到可以审问永乐宫的宫女太监。
但荆棠有意放水，只是做做样子问了一圈，没得到什么关键信息，倒是观察出来宁贵妃的喜好。
她对摆设首饰的选择明显偏好清新素雅，宫女们上行下效，也朝这个方向打扮，有些人带着明显是贵妃赏赐下来的贵重饰品，都是些玉饰或者珍珠，很少见到单纯的金银饰物。
荆棠不同，她就喜欢黄金这种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用的硬通货。
在贵妃娘娘看来，她应该就是那种没什么欣赏能力的俗人吧？荆棠这么想完，再次觉得自己实在没救，这时候还要在意宁雨霁的看法……
而宁雨霁的想法真的很难猜。
走在前往浣衣局的宫道上，荆棠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贵妃娘娘这次换了件方便行动的襦裙，乌黑的发丝放下一部分，在耳边编了条小辫子，打扮看着就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她时不时回头与荆棠说话，眼里盈盈含笑，明明应该是去查凶杀案，气氛却像是出门踏青郊游。
而且永乐宫和浣衣局的所在隔着老远，有轿辇可以坐，干嘛非得用两条腿走？
荆棠注意到她在半途就有体力不支的迹象，估计大家闺秀出身的宁贵妃这辈子都没亲自走过这么远吧。
她有点好笑又有点无言：“贵妃娘娘，您要是累了，不如就在这边稍微歇歇，让他们抬轿子来好了。”
宁雨霁却说：“那就是我坐着，你在后面走了。”
宫里妃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坐轿辇的，何况荆棠只是个宫女。
荆棠没料到她在意这个，一时有些惊讶。她自己倒并不介意这些细枝末节——现实就是她地位卑微，有什么办法？与其抓着这种地方和自己过不去，不如想想办法往上爬。
荆棠没所谓地劝说：“现在也是您在前面走，我在后头跟着啊。”
宁雨霁看她一眼，别过脸。
很难说那个眼神是什么情绪，要说是埋怨赌气，似乎太严重，也远远没有那么情绪化。
总之，她仿佛有点不满，又像是在请求地轻声说：“那你为什么不走到前面来和我说话？要我一直回头。”
只是走在一起，宁贵妃本身不去计较，又有谁能指责她逾矩呢。
荆棠没话可说了。
她瞥一眼跟着她们做监督，两根木头般不戳不动，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听到的侍卫，默默往前走两步，来到只差一线就和宁雨霁并肩的位置。
宁雨霁这时又不再找话题了。
方才轻松好像郊游的氛围转而变得更沉重也更柔软，如同缓缓流淌的蜂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直到浣衣局门口，宁雨霁才若无其事地重新端起贵妃的架子。
浣衣局其实也没什么好搜的，荆棠原本住的大通铺甚至没什么私人物件，她当初被皇后降罪赶出坤宁宫的时候就没让带多余的东西。
倒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还没等宁贵妃开口问，就把荆棠当初得罪皇后被打发过来的事倒了个干净。
虽然这件事只要有心打听就能打听出来，并没什么可隐瞒的，但对比永乐宫那群一问三不知的宫女，荆棠就有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不过，这也算不上关键证据。
荆棠觉得，她和宁雨霁这两个姑且算是结盟的人，在这互相探查对方老底，完全是白折腾。不知道皇帝后面能不能放她去查张太医和公主，那两人才是她关注的目标……反正不管皇后的死和宁雨霁有没有关系，荆棠都不准备放她去认罪。
宁贵妃伏法对她又没好处！各种意义上都没有。
皇后也不能说是什么清白无辜的受害者，作为曾经坤宁宫的宫女，荆棠很清楚她私下在后宫倾轧里做过些什么，对她可没有任何同情心。
眼下的重点是，该怎么洗脱宁雨霁的嫌疑呢……
荆棠不能参与浣衣局的搜查，就在旁边思索对策。而宁雨霁这时已经查到管事嬷嬷的屋子里，嬷嬷还在她旁边说些关于荆棠平时的零碎事，有些事她自己都不记得做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宁雨霁有耐心听，看起来还挺能在其中找到乐趣，甚至有空闲纠正嬷嬷一些过于离谱的说辞。
她翻到了一本放在管事嬷嬷的桌上，看着有些突兀的册子。
管事嬷嬷立刻说：“哎呦，这可不是我的东西！这是内务府的刘总管落在我这的，娘娘，这……”
荆棠：“？”
这也能随便乱丢？而且那位刘总管为什么会把东西落在你屋里啊？
宁雨霁拿起来翻了几页，柔声安抚她道：“不要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继续说吧。”
在管事嬷嬷松了口气，低头称是的功夫里，她收敛笑意，抬眼和站在门边的荆棠无声地对视一眼，接着才继续翻动书页。
荆棠：“……”
她愣了两秒，忽然福至心灵。
管事嬷嬷继续说荆棠的事：“娘娘您可不知道，她在这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前些日子她从永乐宫回来……”
“贵妃娘娘。”
荆棠忽然开口打断她：“您和人闲聊这么久，也该渴了吧。嬷嬷你也真是没眼力见，都不知道要给娘娘上杯茶。前阵子你不是收了底下孝敬的好茶叶吗……”
她笑着过去拽着管事嬷嬷的手臂往外走，这举动太过突兀，又掐着嬷嬷正要说到某些信息的时间点，两个侍卫在浣衣局原本就是要优先监督她的举动，立刻跟了出去。
在外边观察进度的苟导刚解决完另一组的突发事件，回头一看马上反应过来：“快把NPC调回去！”
为时已晚。
屋里的宁雨霁没有放过荆棠创造的机会，小心而利落地撕下册子其中一页，折起来藏进了胸前的衣襟。
苟导：“……”
他们这只是娱乐节目，他总不能真的去搜宁雨霁的身吧？那节目也不能播了啊！
而荆棠还真的去泡茶了。
她端茶回来，看宁雨霁的神色就知道事情顺利，还要故意问：“贵妃娘娘，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宁雨霁轻轻摇头：“就算有，或许也是藏在什么旁人想不到，或者不便调查的地方吧。”
荆棠一怔。
然后她意会到宁雨霁是在回答什么，不禁上下扫她一眼，雪白的脸颊蓦然泛起薄红。
弹幕都开始无语了。
【靠，没眼看……】
【救命谁懂啊，她们私下真的没有来往吗为什么这么默契】
【隔壁天桥组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骨头里挑刺也要给对方找茬，反观这边，真是绝了】
【所以这两个女人边销毁证据边**就没人能管管吗？之前骂CP粉的粉丝呢，快出来说话啊】
【管不了，没救了，该认命的时候就认命吧（狗头）】
【所以就说她俩是真的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10）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