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樛淳双手接过茶盏,笑得如三月里的春风,雪青更是一脸沉醉,眼如月牙弯弯。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异常地对着南鹤极柔弱地来了一句:“人家是当真害怕呢!”
若是面对樛淳那张矫揉造作的脸倒也不算什么,问题就在于自己的贴身小童竟然也是同一副娇娆造作的嘴脸,真是让人忍不了一点。
南鹤双拳紧握,手上青筋凸显,强压着眉间怒意,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想到自家小童近来似乎更爱笑了,扬起了怒火又熄了不少,只沉声道:“闭嘴!”
雪青见他并不是真的生气,咧了咧嘴对樛淳道:“我家公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平易近人的,您别介意。”
如此,樛淳对“平易近人”一词又有了新的见解,连连颔首答道:“当真是平易近人呢!”
语落,二人更是笑得人仰马翻,南鹤怒到极点恨不得将他们一掌劈晕丢到地上好好睡一觉,可那老者喊声越来越近,哪有时间与之计较,只得狠狠瞪了他二人一眼,退到暗处继续观察着身影逐渐清晰的老者。
老者衣着装束什么都没变,一手执梆锣,一手拎着酒壶,裤腰带松垮垮地搭在腰间,衣襟大开似是醉意深重。可他口齿清晰,步子也颇有章法,倒不像是个酒醉之人。
“你过来看看,他与昨日有什么不同?”
南鹤这话显然是对樛淳说的,樛淳却不以为然道:“有何可看?你见谁人今日与昨日相同?若是相同那才真是有鬼哩!”
嘴上不乐意,步子却还是向南鹤那处踱去,浅浅往窗外瞥了一眼,樛淳大惊失色道:“哟!还真与昨日一样!一模一样!”
昨夜他初到状元村,就觉得这村子诡异,妖气与怨气交织纵横,且村中还供着庙宇,就算没有仙气缭绕,也不该是铺天盖地的怨气。特别是那后山,怨气丛生、冤魂无数,却又被人布下法阵吸纳镇压。
樛淳原不愿蹚这趟浑水的,便是南鹤瞧见什么就是什么,无意提醒,也不想参与。正如柳知云所言,不必无谓介入别人的因果。
眼下看来,若要不虚此行,这浑水也只能蹚了。
樛淳将自己所知全数讲予南鹤,南鹤闻之大为震惊。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樛淳,樛淳亦低估了他,在他追着南鹤过来的时候,远在村外就发现了这村子的不寻常之处。只是没想到进村就赶上了恶妖杀人。
南鹤道:“先生似对奇门之术也颇为了解。”
樛淳白眼道:“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知道。”
南鹤又问:“先生妖龄几何?”
樛淳挑了挑眉,道:“干嘛?要先想好用什么级别的丹炉装我呀?”
南鹤登时无语了,“莫非在你心中,我镇妖堂皆是是非不分之徒?”
“是非毁誉皆在人心,你镇妖堂若当真问心无愧,你激动什么?”
“你……”言语争锋,南鹤绝对不是樛淳的对手,现下他也无谓多做口舌之争,愤然道:“罢了,眼下捉妖要紧。”
樛淳冷嗤一声不予理会,反倒雪青低声在樛淳耳边提了一句,“放心,淳公子,不是捉您。”
樛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知道。”
南鹤觉得若是让雪青再跟樛淳相处一段时日后果不堪设想,必须速战速决远离眼前这只邪性的“妖仙”。
此时,打更老者正好走到了月桂树下,用着与昨日同样的姿势躺了下去。唯一不同的是他今日没遇到樛淳,故而躺在石板上沉沉睡了过去。
南鹤觉得此事不对,便打算先回他藏人的山洞瞧个究竟,却被樛淳拦了下来。
樛淳道:“你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何必多费腿脚。咱们如今看到的,指不定是幻象。”
“幻象?可幻术无影,他脚下却有影。怎的,你那擅长幻术骗人的朋友没告诉你吗?”南鹤难得占了上风不禁有些得意。
经他一提醒,樛淳才想到了他与柳知云分开并未约定再见时间地点,心中不免惋惜。毕竟游历人间千年之久,柳知云是第一个请他喝酒的,也是第一个相谈甚欢的。
“唉,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柳知云了。”
“柳知云?”南鹤莫名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你认识他?”
南鹤摆首道:“不认识。”
樛淳冷嗤道:“若是认识还以冷箭伤人,那才当真是你们镇妖堂的风范呐!”
此言尽是嘲讽,南鹤又是语塞。镇妖堂的师兄弟们有时为了捉妖手段非常他也是早有耳闻的,奈何无凭无据,师父不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见樛淳对他们镇妖堂意见颇深,便问道:“看来先生与我镇妖堂颇有渊源,何不一吐为快?”
“并没有,不认识,不知道。”
樛淳三连否认,南鹤登时觉得自己应是头脑发热精神不济才会与他浪费口舌。可眼下之事过于蹊跷,显然不是休息的时候。
南鹤道:“你再去会会那老者,我回山洞瞧瞧。”
樛淳哪是任他支配的人,长身一展,躺倒床上,道:“我不去,我要睡觉,累了这么些日子,难得今日高床软枕,放着不睡岂不是浪费你白花花的银子?”
南鹤也知请不动他,便道:“罢了,帮我顾好雪青,若是有事,你们先走,不必管我。”
雪青一听,急了。
他虽然喜欢与樛淳一块儿谈天说笑,可若真是让南鹤一人涉险,他是放心不的,说什么也要跟着去。
南鹤见他执拗只得低声道:“留你在此处,是要你将此人看好的,若你我同去,他跑了怎么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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