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依旧响着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婴儿的哭啼声,越听越不真切,忽远忽近。到底是谁在一直哭……我抬手捂住耳边,手在移动中摸到了自己的脸颊,挂满了泪水。
哭的人是我?我哭什么?柳砚清真的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我猫着腰,双手撑在墙壁上,半跪的姿势,额头抵着墙不断喘着热气。汗如雨下,披散的头发几乎湿透,脖颈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
靠人不如靠己,身体的渴望逼着我必须做点什么。
顾不了太多,我解开腰带,穿过衣服下摆,将一只手贴在腰后,慢慢向下挪动。还没挪到位,一个清冷无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有白梅萤火与他一同到来,在黑暗中飘散着清香与星芒。
“我就不该让你下山。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一道略显倦怠的声音响起。
我停下动作,闻声转过身,吃力地抬起头,从下视线上移,落在黑暗中他微微蹙眉的脸上。我看不清他,日思夜想的人,哪怕看不清我也能感知到。准确在黑暗中描绘出他的体型、五官、墨发、白衣。
嗡鸣声中,我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拂去我脸上的狼狈。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呼唤我?”
“砚清……”
完全出自本能地,我急迫地捧住了他的脸,迎上他的气息。急不可耐地,疯狂吮吸他的唇瓣。内心的渴望到了极致。萤火渐渐消失。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准确摸索到他的脖颈、锁骨、腰侧。
“师尊……冷……我好热啊……”
我掀开他的衣裳,整个人钻进去贴近他的胸膛,扑面而来的熟悉的药草香笼罩了我,但并未抚平我内心的躁动。急不可耐地啃食他的皮肉,他越是摆出随我的架势,我越变本加厉,铆足了力气咬他。
可我还没有满足。
如此近距离下,耳鸣似乎渐渐恢复,柳砚清的呼吸清晰可辨。吃痛声从咬紧的牙关溢出。翠玉似的皮肤眨眼间不堪入目。冰冷的指尖捏住了我的下巴,温热的唇给我送来了渴望的东西。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被送进口中,强迫我吞下。
应该是药丸吧。我感觉不到任何味道,无法辨别吞下的是什么,疯长的**让我只想赶紧吞下属于柳砚清的味道。
他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手臂一揽,托住我的膝弯,抱孩子似的将我整个捞起。身子一轻,我下意识攥住柳砚清敞开的衣襟,整个人蜷在他怀里。他的手掌稳稳扣住我的后背,另一只手穿过我的腿弯,将我拢在胸前。我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肩膀,呼吸浅浅地拂过他的颈侧,发丝垂落,蹭得他下颌微痒。
柳砚清凑到我耳边,故意压低声音:“忍不住也忍着。”
“不要……你先让我……一次……好不好……”
“不好。你安分点,乖一点。”
哪儿有三百多岁老人的样子,柳砚清的臂膀结实有力,怀抱却意外地轻缓。我的脚尖离地悬在半空,裙摆垂落,在空中轻轻摇晃。数月不见的人转过身,带我离开了那片没有光的诡谲之地。
玉盘悬挂,我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以及眼前许久不见的容颜。受伤的地方没有最开始那么痛,冰火交融的感觉也好些了。
身体的燥热和急切却只增不减。
柳砚清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立刻说话。眼睛落在我的身体上时,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
“下山游历把衣服扔了?”
强烈的热意翻腾,让我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漏了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只能下意识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我咬着牙忍耐着,等柳砚清抱着我走进一个像是马车车舆的地方,把我轻轻放下。
渴望到濒临崩溃,我终于忍无可忍,脑袋尤为发昏,失去了思考能力,忘了什么道德伦理,勾上柳砚清的脖颈拉到自己面前开始啃食。柳砚清没有拒绝我,如板上的羔羊任我处置。
我抓起柳砚清的手,放在脸庞,像猫一样不断蹭着蘸取他的气味。
“好冰……师尊你的手……怎么都不热……”
柳砚清的手被我蛮横地禁锢着,只好勉强动动指尖,摩擦我的脸。
“忍一忍,等到了地方。”
受不了了。忍不了一点。双手撑在他不断起伏的胸膛上,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裳,滚烫的热度不断刺激我的理智。
“师尊……好热……”
唇瓣相贴,我毫无顾虑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尖席卷着他,勾扯着他,吸食着他的味道。
还不够……还不够……
随即升上来愈发疯狂的渴望,我好像快无法控制自己,头脑和四肢都不属于我一般,有一个恶魔在身后操控着我,驱使着我向他索要更多。
“哈啊——师尊……我要……你的……”
我抓着柳砚清的衣襟,奋力一扯,天青色衣裳下的胸膛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不带一点犹豫,我低下头又继续啃咬着、吮吸着他,满足我无底洞般的**。柳砚清直直地躺在身下,红晕从耳根一路蔓延至脖颈。滚烫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头顶,身体微微颤抖着,不安的双手时而放在我的腰间,时而与我十指相扣。
野蛮无章法的动作弄疼了仙人的躯体,待我直起身子擦去嘴角的残留时,天旋地转,星河倒灌。
一副从未见过的表情倏然间出现在柳砚清脸上,出现在我的上方。
“从没听过徒弟在上的。”
“可我又……不是你……”
“暂且找不出能形容你我关系的词,将就一用。”说完,他又轻咬我的耳垂后补充道:“仅我可用。”
说不清是痒还是疼,仿佛刚才黑暗中的蛇还在缠绕,鳞片剐蹭着皮肤。我忍不住动了动,想抓挠瘙痒至极的皮肤。却马上被柳砚清钳住肩头压住,左右动弹不得,我只好抓过一旁不知是谁的衣裳咬在嘴里。嘴里不时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没人听清我说的什么。也不晓得置身何处,我死死咬着,努力克制自己。
柳砚清停下来,使劲儿拽走了我咬住不放的衣裳,丢弃出车窗。
“没人听见。”
“怎……怎么会……啊……”
“我们现在在人界和神界的交界处,神和人都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我已无暇感慨,信了柳砚清的话,决定放纵自己,展露本能,毫不客气迎合他。
柳砚清……应该也沦陷在这场浩劫中吧。
恍惚间,摇晃颠簸中,偶然映现柳砚清的脸。凌乱无比的衣衫显得十分狼狈,红得滴血的耳朵,被汗水打湿的皮肤,躯体流畅完美地线条以及不是痛苦的喘息声。
这时候叫他师尊……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随着腰杆逐渐酸痛,我开始冒出不切实际的念头。
“师……”
我喃喃着,没敢太大声。
柳砚清埋着头扬起来,朦胧的眼神迎上来,失了平日里的清冷,此刻的柳砚清哪里还像医鹿山上受众人敬仰崇拜的仙,饿狼一般的眼神像是不将我吃干抹尽不罢休,诱得人不禁咽了口水。
“你叫我什么?”
“什……么?我没叫你……”
“……”
我蜷缩在柳砚清身下轻轻喘着气,比以往都要炙热的掌心撑在他结实的小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我,无奈地皱了皱,埋头靠上我的肩颈处,环住我的双臂收紧,两人之间瞬间没了距离。头顶上传来柳砚清的声音。
“不许叫我师尊,你这不听话的逆徒。”
宠溺的轻笑声淡去,昏暗的马舆内,无人再说话。我被无法热起来的手翻了个面,扼住后颈,侧脸紧贴马车内不算柔软的垫子。垫子下是木板,木板下的声音是被隔了一层朦胧的、难忍的低吟。
白梅在身后绽放,变成粉红。软嫩的花瓣自背脊骨中央向上盛开,花开一路,愈发盛放。
我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打湿了脸庞下的垫子,仙子细腻白玉的皮肤上也布满汗珠。
“你每次都……我都没法……看到你的脸……”
我抱怨着,想转过身去看他的样子。他又是无情地轻轻掐着我制止我。
“不许看。居然还有心思分心?”
后颈上的手力度加大,掐得我倒吸冷气。虽说从后面掐不死人,但偷偷溜进他指缝间的发丝倒被扯得疼。
“我的头发……不行!你一会儿给我薅秃了!”
“……”
柳砚清知道自己力度弄得不大,被我想得说得夸张了些。无奈之下他怏怏松手,我抓住自己立马翻身,在他无语的注视下攀上他的脖颈吻住他的下唇。把控不住的力度带着我和他一起向后倒去,我得意的居高临下撩起他墨黑的发丝。
“师尊输了呢。”
“……幼稚。”
人身交界处悬挂了两轮明月,一轮月白一轮织金。苍天神树直入云霄,神鸟掠过、惊不起一片波澜。不断奔腾的马车悄无声息路过霜洲地界的上空,留下一片不为人知的交织旖旎和糜乱缠绵。
我在黑暗中沉浮,意识模糊不清,仿佛被无尽的深渊吞噬,淹没其中。
忽然,眼前出现一棵开满白梅的树,比医鹿山那片梅林里的任何一棵都开得盛。白梅如雪,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当我缓步靠近时,梅树的枝条开始延伸,将我圈住。枝条散发着热意,如人的体温一般温暖。我嗅着花香,渐渐沉迷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柔的梦境。
余温过后,我沿着梅林一直走,想去看看梅林的尽头是什么。
走了很久,梅林似乎没有终点,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但梅香淡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
是不是前面就到尽头了?
我奔跑起来,抵达了尽头。梅林长在身后,眼前是宽阔的大江,江水之隔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我看见有一白衣姑娘全身无力站在江边,似乎一个踉跄她就会跌入江水,万劫不复。
“别跳!快回头!”
那姑娘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跌跌撞撞继续朝前。
“前面是江水啊!你看不到吗!”
我歇斯底里地呼唤,她依旧无动于衷。
逐渐靠近地梅枝缠上我的腰,将我向后拉去,眼看着对岸的人纵身一跃,淹没于滔滔江水。我惊呼出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她……跳下去了……
忽而,我听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
“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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