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什么?”
时舟想,他话里的内容,大概是宋雅乐在大街上发脾气的原因。
“那男子说秦羽若是他的未婚妻,说她姿色出众,身段…”宋雅乐沉着脸,许久才憋出一句,“不堪入耳。”
…嘴欠,活该被打。
时舟敲门,秦羽若开门见她身后的宋雅乐,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宋雅乐见时舟使眼色,改口道:“我是来帮你的。”
“你?”说完又看向时舟,“她能帮我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时舟进屋,特意坐得离她们远一些,笑道:“找一个和你身份登对,知根知底,且比你那未婚夫婿优秀的人,不就成了?”
秦羽若黑了脸,“不是未婚夫。”
“都登门拜见未来丈母娘了,现在不是,也差不多了。”宋雅乐抱臂,闷声呛道。刚才他们得意的嘴脸别以为她没看到。
“郑琅?觍着脸上门,惯会花言巧语蒙蔽我母亲。”秦羽若扯了扯嘴角,“实在不行,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别。”
秦羽若目光投向宋雅乐,又听到她说:“我从旋龟堆里救下你,不是让你为了他把自己搭进去的。”
“我不至于,不过是到时候上门,把他打到卧病在床。”秦羽若揉了揉手腕,故作遗憾,“名声差了,便也没人敢娶了。”
时舟噗的笑了,“这像是宋雅乐才能说出来的话。”
想到前两天,她的语气又别有意味,“不过她确实差点这么做了。”
为了给秦羽若出气,知道有金丹修士在,还是要教训那口无遮拦的郑琅。
“她差点做了什么?”秦羽若问。
时舟:“替你教训郑琅。”
“她和郑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替你”这两个字都这么明显了……时舟扶额,小口抿茶杯的茶,又幽幽叹口气,暗示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秦羽若一脸茫然,见她们两个心知肚明的表情,小声嘟囔:“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她离开登云宗之前她们还互相拆对方台,才半年,就有瞒着她的秘密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委屈,宋雅乐实在憋不下去,抬头看她,“我想同你成亲。”
“啊?”秦羽若吓得手没端稳茶杯,滚落在桌上,茶水洒了一片,惊呼道:“你说什么?”
她这才慢半拍想起时舟进门时说的话,又问:“时舟,所以你的办法…”
宋雅乐头不自然偏到另一边,不去看秦羽若,接过话:“是我的主意。恰巧家中也催我成婚,我们成亲,各取所需。”
时舟心里啧啧给她点赞,终于有嘴了,而且是暗恋文学加先婚后爱,很前卫。
这一波,属于是无师自通。
“你们聊。”时舟留给她们一个鼓励的笑容,去到侧室看秦羽若的藏画。
在登云宗时,时舟知道她喜好画,没想到院里专门设了地方放画。
很大一间,三面墙上分别挂着内容不同的画,有街市群像,有宫墙建筑,还有山水。时舟品鉴不出来,只有两个字评价:好看。
在山水画前驻足,一面墙的画描绘的都是仙山奇境,云雾缭绕,山中人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一走过去,她被最后一幅画吸引了目光。
画中是连绵的山脉,树木稀松,放在这有些不搭。
左下角有题字,今之倾阳山,古之浑夕山,多铜玉,五洲灵脉之尾。落款是云离。
她看到这才恍然,古书记载的浑夕山,她在地图上一直没有找到,原来是改了名。
浑夕山,是第三件灵器的所在地。
时舟盯着画怔怔出神,犹豫了很久。
“这么快就看完了?”
思绪被打断,门口传来秦羽若的声音。
“走马观花罢了,只不过这画放这,有些格格不入。”
“这副画是国师送来的,他告密将我抓回来,害我被软禁,才送它来作为赔礼。”
“看来国师对你不错。”
时舟对国师印象一直挺好,来东洲听到百姓谈论,提到他都是夸赞的话,赈灾除恶,干的都是利国惠民的实事。
秦羽若笑了笑,回想起年幼的时光,“我幼时养在玄极观,那时国师还是玄极观的护法,常带我作画抚琴,亦师亦友。”
时舟点头,毕竟是自小养出来的感情。
回头见她们并肩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嘴角带笑。她打趣道:“刚来时我还得拦着,不让你们打起来,谁能想到一年多的功夫,你们竟快要成为道侣了。”
秦羽若冷哼,“还不是她挑衅在先,讥我和我的灵兽中看不中用。”
时舟想想有道理,补刀:“是,她还骂我废物。”
…被翻旧账的宋雅乐面露尴尬,想想自己那时因为赌气,做法的确不妥,欺负人不说,还几次陷时舟于险境。
她退后几步,垂手俯身,诚心道:“那趁今日,我向你们道个歉,是我的不是。”
秦羽若手肘怼了怼时舟,惊叹不已:“她还是宋雅乐吗?不会被夺舍了吧?”
陷入爱情中的人啊。时舟笑着摇摇头,并不算意外。
“说不定。你验验,长老不是教了破解之法吗?”
秦羽若笑哈哈带过这个问题,被毫不留情拆穿,“她恐怕忘了。”
“宋雅乐,知道你也别说出口!”
三人笑着一道出门,在院中闲逛。走了一圈,时舟感叹,别人是把院子建在花园里,秦羽若这是院子里建了个花园。
还软禁?这是妥妥的度假啊。
院外的结界不知何时消失了,时舟疑问:“这是解禁了?”
秦羽若顿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她与宋雅乐偏头对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宋雅乐伸出手,冲她笑了笑:“择日不如撞日。”
秦羽若牵过她的手,往正堂走去。
“喂,这里还有个人!”时舟目瞪口呆,她们这发展过于速度,手都拉上了,要是之前没点端倪她可不信。
走远的一人挥挥手,“你可以一同跟来。”
做了一半军师,现在成了围观群众。时舟猜她们就是想当着郑琅的面打他脸。
“这就来!”吃瓜第一名。
巧了,她们进门,正好他们出来。
郑琅浅笑着向她拱手,“阿允。”
人前倒是温和知礼,顶着一张老实的脸迷惑人。秦羽若嗤笑,抬头冲正堂吼道:“母亲,我要娶的人是宋雅乐。”
虽是做戏,手被紧握着,听到她说出的话,宋雅乐有些恍惚,盯着她的侧脸,被她拉着往前走才回过神。
楚鸣和郑琅两个人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也不走了,回头跟了上去。
长公主笑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仿佛已经把她看穿,“我怎知不是你们串通好,只为了逃脱?”
看长公主的表情和态度,似乎并未生气,郑琅心里有些没底,不顾尊卑反驳道:“女子与女子怎么能…实在有违阴阳。公主,刚刚您还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她冷眼睨着他,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明明是冬日,郑琅额头直冒冷汗,心里战战兢兢。从始至终,长公主确实不曾明确他什么。
“姑母,这女子嚣张跋扈,您别被她现在的模样蒙蔽了。”楚鸣帮腔。
“你的意思是,我也被蒙蔽了?”秦羽若冷笑,“不是要走吗,秦二,送客。”
管家打扮的人现身,客客气气把人请了出去。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长公主扫了秦羽若一眼,笑容里带着宠溺和放纵,转身坐了回去,“你们也入座,顺便说说吧,阿允,怎么回事?”
“我要先问母亲,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嫁给郑琅?”
这回她脑子倒是好使了,宋雅乐颇为郁闷。真是这样,假戏都不用演下去了。
“你当你父亲不会去查他的底细吗?和楚鸣那种人混在一起,出入的不是青楼就是赌坊。放出话不过是想逼一逼你,如今看,倒是做对了。”长公主目光停在她们交握的手上。
“你性子太急,容易吃亏,我与你父亲总希望你能早日定下来,并非不让你留在登云宗。你可出息了,半个月出逃□□次,这半年把你软禁在院子,正好磨一磨你的性子。”
时舟忍住笑,看向秦羽若,确实性子急,宋雅乐刺她两句就想着动手。
“你们也不必做戏了,气一气郑琅就算了。”
秦羽若不忿,直说不就好了,她又不是不会改。
握着的手被放开,宋雅乐笑着收回手,把一瞬间的慌张掩盖在笑容底下。
本来就是替她解围,虽然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时舟眨眨眼,继续观察事情的走势。如今看,似乎对宋雅乐不太妙。
“母亲,我们也不全是做戏,西弥城城主都在来的路上了。”秦羽若语出惊人。
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们自己商量得这么周全吗?时舟看不懂了。
“而且定情信物都收了,母亲不信可以去我的乾坤袋找,有一把匕首。”
在场其他三人皆是一惊。
不会是当初困兽林里,宋雅乐扔给她的那一把吧?时舟记得她让秦羽若还来着。
她赞赏地望着秦羽若,这一波上大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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