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浑夕

乾坤袋被管家送了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把精美的匕首,刀柄刻着雅乐二字。

宋雅乐呆呆看着匕首被拿出,还没缓过神,被时舟推了一把。

随后她嘴角荡出笑意,解释道:“雅乐在登云宗时就已倾慕阿允,按西弥城的习俗,以贴身匕首相赠。得知公主有意替阿允招婿,连夜赶来表明心意。”

既是配合,也是自述心意。

长公主狐疑,又问:“那你可知阿允的喜好?”

宋雅乐毫不犹豫:“她喜作画抚琴,厌书法和女工。平日喜甜食,不喜果蔬。”

这回轮到秦羽若懵了。

她是最明白自己母亲的,说一大堆道理让她放下戒心,实则还是想套话。不是郑琅,也会是晋安城中其他王公贵族家的公子。

所以她将计就计演了下去,一劳永逸。

匕首她还过一次,当时宋雅乐不接,她只好一直留着,今天才想起可以用来当“定情信物”,可宋雅乐怎么对她的喜好这么了解?

用完午膳,直到出了公主府,秦羽若心里还疑问着,宋雅乐搜集这么多消息,不会真想过要害她吧?

“喂!”

“我问你”

憋了一路的两个人同时出声,时舟默默从她们中间退出来。

秦羽若默了默,看在靠她出了公主府的面子上,让她先说。

“你留着我的匕首是什么意思?”宋雅乐问她。

“时舟让我还给你,你不要,不会真是你的定情之物吧?”秦羽若想到什么,兴致勃勃把匕首塞到时舟手上,无比笃定,“是了,以前你总是针对我,必定是因为我和时舟走得近,你醋了。”

时舟摇头,为秦羽若的清奇思路叹了口气,也为宋雅乐的漫漫长路叹一口气。

某些意义上,也算猜对了但没完全猜对。

“你这话敢当着玄应君的面说吗?”

“不敢。”秦羽若刚刚多坚定,现在语气就有多弱。

时舟却没心思听她们拉扯了,因为她远远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那人穿着她挑选的天蓝色外衫,罩了件白色貂裘披风,曼曼身影背对着她。

一路小跑过去,玄应回头,也发现了笑容满面的时舟,抬步走向她。

“不是说要两三天吗?”

玄应低笑,拉过她被风吹得通红的手,“半日不见,想你。”

前面两个人走了一段才发现时舟不见了,回头找她,不经意见到她和玄应一道走向她们。

她们齐齐喊道:“师姐。”

又诧异地看向对方——你怎么不喊玄应君?

玄应嗯了声,松来时舟的手,“你们同阿舟先回。”

“你”,没等时舟问出口,她接着道:“我去公主府取件东西,很快就回。”

时舟目送她远去。

秦羽若啧啧两声,“望穿秋水,如今是修成正果了?”

“你不也快了?”时舟挑眉看她一眼,又看向宋雅乐。“所以宋城主真的在路上?”

话都说出去了,不在就圆不回去。

宋雅乐点头,“在,不过他来东洲是为了他的正事。”

三人回到客栈,时舟问起两次去都没见到秦羽若的父亲,才知道他不在晋安。

“秋日时陵川大旱,颗粒无收,朝廷派了我爹前往,负责赈灾事宜,年关都不一定能回。”秦羽若回道。

“陵川?”时舟记得,倾阳山就在陵川境内。按道理,灵器所在地,灵气充沛,少有大灾。

正说着,玄应回来了,很自然地坐在时舟身边,“陵川如何?我明日正要去。”

宋雅乐:“我们在说陵川,它一直是东洲粮仓,沃土千里,不知怎的今年有了旱灾,百年一见的怪事。”

秦羽若问:“你这都知道?”

宋雅乐可是西洲人,却好像对东洲很了解。

“我又不是没到过。”这半年她也游了不少城池,对东洲了解说不上多,但也不会少。

“你还要去?”时舟手支着下巴,瘪着嘴。她就知道,师姐今天回来是个意外。

宋雅乐有眼力见地起身,冲秦羽若使眼色。见她没动静,干脆一把拉过她,“我们商量该我们的事了。”

门被合上,玄应轻声问:“不开心了?”

时舟改用双手捧脸,“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怎么突然想一起去了?七寻长老同我说过,我此行并不会太平。”

时舟之前没问是什么事,现在也不打算问,只长长嗯了一句,“那我会拖你后腿吗?”

如果会,就不去了。

问得很直白,但玄应喜欢她的直白,清笑了一声,回她:“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我可以去了?”时舟追要个确切的答案。

“可以。”

时舟抱住玄应,在她侧脸啄了一口,带着盈盈笑意,“我好爱你!”

退开时,又被玄应搂住肩,箍在怀里,听到她微冷又勾人的声音,“报酬,还不够。”

但接下来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双手抱着时舟,靠着她的头,下巴贴在她的肩窝。

良久,听到一句“这便够了”后,玄应双手覆在她的耳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松开了她。

宋雅乐和秦羽若是跟不过去的,宋城主即将抵达晋安城,她们忙着应对两边。

临走前看她们为难的样子,时舟忍不住和玄应揶揄,“着急忙慌的模样,她们看起来比真的还真。”

玄应替她挽起发,“我们无需像她们一样为此慌张。”

默了默,时舟问:“不需要禀告宗主吗?他万一不高兴…”

就收了两个徒弟,结果两个人瞒着他还搞一起了。虽说修界对女子结为道侣比现代宽容得多,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他知道。”

“什…什么?”时舟想要抬头,被轻轻抵住,“坐好,头发要乱了。”

时舟端坐着,玄应替她插上新买的玉簪,“我同他说过,但那时你忙于炼丹,怕扰了你,便没有让你知晓。”

她娓娓讲来,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又明显含着柔和,将时舟包裹其中,听不出控诉,也没有责怪。但时舟知道,那时是自己有意躲着她,半年她们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是我不好。”时舟低声说道。

“阿舟,你没有不好。”玄应半蹲下,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低头认真替她系在腰间。

系好后,她盯着香囊,声音轻到时舟都没有听清楚。

“若论错,应在我一人身。”她说。

时舟打量这个香囊,感觉有些眼熟,似乎见过,她一把抱住起身后玄应的腰,抬头问:“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系香囊了?”

“不是突然。”

“我总觉得它眼熟,又想不起来。”

“那就继续想。”

出发时,时舟以自己没有剑可御为由,懒懒靠在了玄应身后。她发现玄应没有用皈度剑,召出来的是希音。

“你说这两把剑,是谁的啊?我不问自取,是不是不太好?”

时舟闷闷不乐,想到了两把剑名字暗含的“情系玄应”,师姐知不知道啊?她这么聪明该猜到了吧?知道还用的话…

玄应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腹部,“你把它们全装进乾坤袋时,可想过这些?”

问就是没有。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当然是多多益善。

时舟问她:“那你为何不用皈度了?”

“希音更趁手些。”

时舟哼哼两声,一口咬在了她的侧颈,小小发泄自己的不满。

玄应眸子颤了颤,握她的手收紧了些,克制着没让龙角现形,怕吓到她。

东洲没有传送阵,她们一路御剑抵达陵川边界,落地休息时,时舟站得腰酸,坐着不想起。

“好累,要是我也能被装进乾坤袋就好了。”

“或者变成小物件,装在师姐身上,比如簪子,手镯之类的。”

时舟双手反手撑着岩石,仰着头,笑得风流,“到时候就在玄应君怀里钻来钻去。”

天马行空的想法,玄应望着她,展颜应了句好。

她们继续前行,自上往下看,低矮的山脉连绵起伏,一开始还是茂密的树林,大片的绿色,越往里,树木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出褐色。

“从前陵川这处,也是如此吗?”时舟不解地问。景象跨度之大,从地理学的角度很难解释。

“不知。有同门弟子外出历练,发现此处怪异,回禀长老后,我先行来查看。”

两人落在一处高地,玄应拿出地图比照,指了指前方的山脉,“地图所言的灵脉主穴,如今灵气却最稀薄。”

地图绘制得很详细,标注了地形地势,灵脉方位,还有常出没的灵兽以及习性。时舟看到左下角的“秦商绘”,立即就联想到了她去公主府,是为了拿地图。

“秦商,是秦羽若的父亲?”

玄应收起地图,“是。他曾是登云宗的修士,游历期间绘制东洲各处的地图,七寻长老让我先找他。”

时舟想到另一个方面,咬唇问她:“那岂不是,你要称呼他师兄?”

玄应笑叹气,“我比他年长。”

不说还好,一说正提醒时舟了。她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他孩子都有了!秦羽若还成了你的师妹。”

师姐还比他年长…

“这关系好乱啊,让我想想,我和秦羽若差不多时间入门,我还和你…”

就算时舟不考虑魂穿时二十岁的年龄,四舍五入也是和爸爸辈谈恋爱…不能再往下想了。

第一次被嫌弃年纪,玄应脸上表情难得变幻,睨她一眼,“和我什么?若你不愿意,我不勉强。”

“师姐。”时舟戳了戳她的手背,玄应垂下眼帘,往回移了移手。

时舟去拉她的手,“玄应君。”

见人不应她,又甜甜喊道:“逢意。”

玄应偏头看一眼她,正正经经对她说:“我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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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应山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