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指着一旁满墙的器具,“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婉茹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木然地走到墙边,颤抖着从墙上取下一个更显陈旧的项圈,戴在自己的脖颈上。
在苏月华震惊的目光中,林婉茹机械地,一件件褪去本就单薄的寝衣,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苍白躯体。
她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匍匐在李崇的脚下,将项圈的锁链双手奉上。
“看清楚了么,苏娘子?”李崇用脚踩住链子的一端,得意地看向苏月华,“这才是正确的态度。”
说罢,李崇手腕一抖,鞭子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林婉茹光洁的脊背上,立刻留下一道鲜红的鞭痕。
林婉茹痛得浑身痉挛,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向苏月华,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反抗的下场。
苏月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忍不住嘶声道:“林婉茹,你站起来!你也是个人,何必受他如此作践!”
林婉茹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匍匐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触怒了李崇。
“贱人,还敢分心。”又一鞭子狠狠抽下,比刚才更重。
苏月华强撑起虚弱的身体,对李崇厉声道,“李崇,你立刻放了我。我久不归家,药铺的人定会生疑,若他们报官,或是寻到武安侯府,你担待得起吗?”
李崇闻言,不仅不怕,反而狂妄地大笑起来,“报官?寻人?苏月华,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示意了一下门口,管家如同幽灵般出现,垂首禀报,“老爷,已按您的吩咐,派了稳妥的人去济世堂送信,言说夫人病情反复,恳请苏娘子在府中小住几日,悉心调理。药铺那边,并无异动。”
苏月华的心瞬间沉入冰窟。
李崇竟然连后路都给她堵死了,所谓的“小住”,就是这囚禁的遮羞布。
苏月华眼中闪过的绝望,正是李崇最想看到的。
他踱步到她面前,语气充满了嘲弄,让这份绝望更加深重,“苏娘子,你还做着武安侯府嫡女的美梦呢?醒醒吧,武安侯府完了。”
李崇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你以为你父亲是怎么倒的?若不是我们在京中精心为他准备怯战的戏码,他怎会身败名裂,武安侯府怎会一蹶不振?”
苏月华猛地瞪大了眼睛,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死死盯住李崇,声音因愤怒颤抖,“你、你说什么?!是你们、是你们诬陷我父亲?!”
李崇太过于自信,不再掩饰,脸上露出狰狞而畅快的笑容,“是又如何?你知道了又如何?怪只怪你父亲不识时务,挡了别人的路。”
“至于你……”他的目光重新变得淫邪,“一个罪臣之女,无依无靠,今晚就算死在这里,又有谁会真正为你出头?难道你还在指望秦国公府那个私生子?”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刺穿了苏月华的心口。
原来家族的冤屈,父亲蒙受的不白之冤,背后竟然真有如此卑鄙的阴谋。
而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就是参与者之一。
苏月华啐了一口,“李崇,你这卑鄙小人。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崇抹去唾沫,眼神变得阴鸷,“好,很好,有骨气。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他拖着苏月华,扔进屋角处一个木桶里。
木桶很深,苏月华无力挣扎,就这么一点点沉入了桶底。
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很冷,
她的意识,一点点在消散。
*
药铺内,更漏声滴答,时辰已过三更。
薛沐轻轻拍着早已熟睡的硕儿,苏月华离去太久,远远超过一次寻常看诊所需的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如藤萝蔓延。
他唤来柳月,让她看顾硕儿,自己抓起佩扇,牵出骏马,动身前往李府。
“主子。”一名黑衣手下闪身出现,低声劝阻,“此刻不宜节外生枝,陛下严令潜伏,若因一女子与朝廷重臣冲突,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请主子以大局为重。”
薛沐握缰绳的手骨节泛白。理智告诉他,手下所言极是,北燕多年的谋划,不能毁于一旦。
就在他内心挣扎之时,街角拐弯处,一个穿着李府下人服饰的小厮正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走来。
薛沐眼神一沉,策马上前拦住去路,沉声问道,“你是李府的?苏娘子可在府上?”
那小厮被吓了一跳,看清薛沐气度不凡,忙躬身答道,“回爷的话,小的正要去济世堂送信。我们夫人病得重,苏娘子心善,答应在府里小住几日,精心照料,等夫人稍安,定将苏娘子送还。”
小住?
苏月华临走时那句话言犹在耳,硕儿在家,她绝不可能轻易答应在陌生府邸留宿。
绝对是出事了。
“处理了。”薛沐对身边手下吐出几个字,再无半分迟疑,身影如出鞘的利剑消失在雪夜里。
手下领命。那名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入暗巷。
李府朱门紧闭。
薛沐翻身下马,上前重重叩响门环。
良久,门才开了一条缝,露出管家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哟,薛公子?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我来接苏娘子回府。”薛沐开门见山,面如寒玉,语气里压着怒意。
管家故作惊讶,“薛公子原来是来接苏娘子,府上已经派人去贵铺告知了,我们夫人病情危急,苏娘子仁心,已答应在府中小住几日了。您请回吧。”
“现在,立刻,我要带她走。”薛沐语气冷得如同淬冰,向前逼近一步。
管家被他周身散发出的戾气慑住,后退半步,强自镇定道,“这,苏娘子怕是已经歇下了。再者,这是御史府邸,岂是你说进就进的?您在此等候,我去通传。”
府门关合,在薛沐等到极限之时又打开,管家讪讪道,“真是不好意思,薛公子,苏娘子的确不在府上,她着急回家,已经走了。”
前后言语不一。
薛沐怎的会信他,掌力拍在门上,“我说,我今天就要带她走。”
“薛公子,您不能硬闯啊。”管家慌忙阻拦。
薛沐一脚踹开大门。门板震颤,发出“咚”得一声巨响。
管家对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彪悍的护院立刻围了上来。
管家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家老爷是朝廷命官,你这样深夜闯府,惊扰官眷,该当何罪!”
薛沐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护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惊扰?你们将人囚禁,又该当何罪!”
他不再废话,往后院走去。
“拦住他!”管家尖声叫道。
护院们一拥而上。
薛沐拳脚厉害,招招狠辣,护院伤不了他,但是护院人多势众,一时也无法脱身。
*
佛堂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
在苏月华意识消散的那刻,李崇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扔在地上。突如其来的氧气让她胸口宛如巨兽撕裂,
她疯狂地咳嗽,却似乎无法消减疼痛。
李崇将一柄冰冷的小刀塞进林婉茹手中,林婉茹双手颤抖,根本握不住刀。李崇把她圈在怀里,双手替她握着那把刀,迫使她指向苏月华。
“婉茹,来,慢慢来,让我们看看,这身傲骨到底是怎样的风景。”李崇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他推着林婉茹向前,如同操纵提线木偶的魔鬼。
林婉茹跪在苏月华面前,一点点划开苏月华的衣衫,真的像是一个木偶。
苏月华紧紧盯着林婉茹空洞的双眼,断断续续道,“林婉茹,你看看你自己,你真的要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吗?放下刀,我可以帮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好嘛!”
林婉茹麻木的神情似乎又有了一丝裂痕。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刀,嘴唇颤抖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
李崇见状,眼中戾气一闪,随手从墙上换了一根带着倒刺的藤条,毫不留情地抽在林婉茹的背上。
“呃啊!”林婉茹吃痛,向前一个趔趄,手中的刀尖不受控制地向前一送,在苏月华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线细密血珠。
刚才的犹豫瞬时被巨大的恐惧取代。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然敢破坏我的艺术品!”李崇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林婉茹的头发,将她狠狠拽开,像是拖动一件破烂的玩具。
“我没有选择,我没有选择!”
林婉茹被李崇粗暴地用麻绳将林婉茹五花大绑,吊在了房梁上,那柄一直握在手里的小刀此刻才掉落在地。
手中明明握着刀,但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
李崇不再理会她,弯腰捡起那柄小刀,用舌尖舔去刀尖上的那点血珠,眼神变得更加狂热和危险。
他一步步走向剧烈喘息的苏月华,刀尖轻巧地挑起她的里衣。
“看来,还是得我亲自来……”他狞笑着,刀尖缓缓压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