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重要的人打伞就算自己淋雨也开心

这算什么?谄媚还是忏悔?但不管怎么说这句话再怎么听也像是婚礼时“Yes,I do”的前一句啊!难道说陆寰是在剑走偏锋表露忠心吗?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别人对他一直都客客气气,反倒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脸……

“你这家伙……终于肯放弃跟意大利人学的轻浮做派了?好吧,那我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这段时间就不追究岗位调动这件事了。”源澈如是说。

伞沿投下的阴影恰好落在陆寰高挺的鼻梁,他的嘴角极轻极淡勾起,片刻又加深笑容,掩盖下去一丝转瞬即逝的失落。

笑一下什么意思?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这时候哑火了!小心我跟你玩文字游戏哦!

“其实澈顾问怎样都好,追不追究我都乐意受着,”陆寰随后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仅此而已。”

源澈下意识去拉冲锋衣的拉链,指尖摸到顶端时才意识到拉扣早已没有继续上移的余地,只得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口,将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抓绒内搭里,闷闷地说:“好冷,再不过来,我待会儿就真白头了。”

说完也不等人,转身抬腿就踩进即脚踝深的积雪,登上蜿蜒覆冰的山路。三秒后漫天呼啸的风雪骤停,那把花里胡哨的伞又撑在他的头顶,隔绝出一方静寂。

*

当天搜索仍然没有任何进展,队员们的体能也消耗殆尽,纷纷挤在帐篷里就着热水啃玫瑰酥饼。源澈看着面前的地图被打满一半的叉,逐渐开始怀疑自己对于封天印藏身地的判断。

马局长的针对行径虽然恶劣,但他的告诫的确没错,日头才刚一下山,失去唯一热量来源的地表温度瞬间骤降,没有保暖设备,人在外面待上几分钟就会面临失温的威胁。

源澈不得已叫停夜间搜查工作,让他们都回去好好歇息,等明早温度回升了再继续。

“大巴车马上到了,你还不走?”弈渊探头进来问。

“总得有人留下来守夜吧,万一正好错过了怎么办?”源澈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其实他也有点困了,超三十个小时满负荷运转,让他的大脑皮层异常活跃,心脏搏动感也愈发突出。

不过夜晚正是一天中最不能松懈的时刻,毕竟……

“快看那边!灌木丛后边是不是有个东西在动!”

“我天!熊不是应该在冬眠吗?”

源澈和弈渊登时停止交谈,一阵风似的卷出营帐。月光吝啬,能见度很低,只能看见十米开外的低矮植被后面隐隐有一个棕黄色轮廓,与如临大敌的怀天局众人遥遥对望。

“那不是熊。”

源澈排开众人,越身最前方,把下属们挡在身后。他召来与澈,右脚划开与肩同宽,双手握刀举至肩头,摆出战斗姿态,整个人宛若蓄势待发的满弓,“所有人都往后撤,有多远跑多远,这不是你们能应付得过来的东西。”

“这什么?”弈渊顶了上来,在他身旁问。

“传闻中会带来灾异的妖兽,‘恐慌之神’雍和,也是封天印的守护兽。”源澈死死盯着对面动静,“估计是白天被我们的大规模搜寻惊扰,不得不夜晚冒险反击。抛开你我性命不谈,能够证明封天印确实还在附近也是一条好消息。”

弈渊汗颜:“抛不开。”

雍和从灌木丛后往前走了两步,全身都暴露在众人视线里。它像一只向鸟类进化岔了的猿猴,棕黄色皮毛包裹着奇长无比的四肢,鼓圆的双眼和鸟喙都呈现出赤血的颜色,至少有两层楼那么高。

然而雍和并不像要来踢馆的样子。它谨慎而警惕地朝怀天局帐营地走来,仿佛被逼无奈深入敌军和谈的使者,即将突破两方安全距离时识趣停下,低头与源澈对视。

这分明就是王母宫偏殿房梁上的那双眼睛!

后方有金戈轻微碰撞的响动,源澈不免同情起这些被上古妖兽吓到的家伙们,“管好你们的武器,手抖得连刀也拿不稳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雍和没有主动发起攻击,此时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在草木皆兵中对峙。最后还是身单影只的雍和先沉不住气,它动了动手臂肌肉,继而抬起紧捏的拳头,似乎想要递给源澈什么东西。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忽然飞来一记灵力暴击,与雍和擦身而过,狠狠砸在后面山坡。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吗!”源澈简直被气得要暴走了。

和平表象顷刻瓦解,雍和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反手朝人群甩出无数法球,源澈飞身挥刀,逐个击溃,大喝道:“撤退!”

雍和并不恋战,拖延时间后转身就向深山跑去。它体型硕大,在丛林间飞荡的灵敏度却丝毫不差,弈渊深知这妖兽是眼下能追查到封天印的唯一线索,顾不得还在疏散人群的源澈,持剑孤身追了上去。

“闹成这样你们的年终奖真的保不住了。"源澈擦了把汗,望见弈渊愈行愈远的背影,踩上与澈御刀飞行,“还有年假。”

他也跟着冲进密林,在这种条件下光是避开林立的树干就已经得全神贯注,更别提视线还半点不能从雍和身上离开。

今晚雍和偷袭……不,应该说是它深藏的秘密目的没能达成,多半下一步就是带着封天印逃离崆峒山界。如果源澈错过这次机会,之后的搜寻无异于大海捞针。

源澈陡然拔高,凌驾树冠之上,飞速在空中画出符咒,继而朝雍和逃窜方向的广袤大地撒开。高速流动的水网铺天盖地笼罩而下,穿透树枝树干,把雍和连带着枯枝败叶、雪粉冰霜齐齐捕捉入网。

他宛若人偶师操控偶线般提手,水网倏然收紧,奔逃中的雍和被勒得悬空一滞,紧接着不受控制地开始升空,被迫吊离松林形成的天然庇护屏障。

它在坚固但柔韧性极强的水网中疯狂挣扎,两只雄厚有力的利爪不住撕扯水绳,加之它惊人的体重,整个网团跟秋千似的在高空荡来荡去。与澈不堪重负,刀刃如蝉翼般颤动,源澈重心不稳,差点被拖拽下去。

源澈的眼神愈发冰冷,心说干脆把这大家伙扔到河里去泡两个小时好了,到时候发抖的就是它而不是自己……索性弈渊及时出现,给雍和贴了一张镇妖符,才让它免于受冻之苦。

“你果然是想骗取信任然后杀了我。”

源澈落地,走向眼前的庞然巨物。他要抬头才能和雍和对视。

即使无法动弹,雍和仍旧不肯屈服,怒道:“别把我说得像你那样肮脏!”

“我可没有这样想过,”源澈面无表情,“我一直都采取和平共处原则,只是刚刚我的笨蛋手下被你吓得没捏紧手里的灵力暴击。”

雍和怒哧哧瞪向源澈,显然也在思考他的措辞,内心有所动摇。源澈继续说:“你刚刚手里攥着的,想要递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封天印的求救信还是投诉信?”

“不,你已经和他们站在一起,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雍和却彻底想通,冷冷地说,“亏得封大人还如此相信你。”

“我站谁的队了?”源澈一时被雍和说得莫名其妙,继而敏锐地觉察出它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我的队伍里面有敌人渗透?”

此时弈渊也开口道:“恐怕是真的。考虑到环境因素,今晚所有的排班都给了男性队员,但出手攻击雍和的却是一个姑娘。她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雪落在后颈,化开成湿漉漉的冰意,气氛骤然变得诡异,愈发有偏向隔壁岛国恐怖都市传说的趋势。

源澈揣手进兜里摸了摸,翻出一包纸巾,抬手擦去雪水。这件冲锋衣的衣兜有些浅,他稍微一动袖子,一个晶莹剔透的纯白物件就掉了出来,在一堆枯枝里反着莹莹雪光。

雍和被动静吸引了注意,看清那物件的瞬间瞳孔骤缩,原本藏在皮毛下尖爪倏地扣进积雪;源澈还没留意到它的反常,躬身去捡玉佩,一支遒劲有力的箭矢顷刻穿破呼啸的北风,从他身后暗处射来。

风声掩盖住了箭声,临近身时源澈才顿然察觉,堪堪挪步躲开,却忽略了原本被挡住的、无法动弹的雍和!

铁箭足足有一米长,眼下已经来不及出手阻挡,电光石火间源澈只得朝水网再注入充沛灵力,形成一道既防内又防外的两用屏障。

按理说能困住上古神器守护兽的法力结界抵挡一支铁制箭矢自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这支箭并没有如想象中断折,反倒轻而易举地刺透结实程度堪比花岗岩加钢筋混凝土的防护屏障,没入雍和左眼,箭尖从它脑后穿出。

雍和剩下的右眼闪过万状惊恐,但这次它却压抑下去痛呼的本能,把所有的声音囚锁咽喉。它轰然倒下,滚烫的血水迸溅到源澈脸上时已变得冰凉,还有两滴挂上他睫毛,像是长出来的瑰丽的红珊瑚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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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给重要的人打伞就算自己淋雨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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