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龙源从江府回来,感觉这氛围很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
当时也是正好碰上饭点,龙源直奔堂屋,只不过饭菜还没上齐,没有米饭,龙源吃不进去。人也没齐,只有江然、绿珠跟龙源三个人。
龙源进屋,对江然行礼。
江然则直接对龙源放了大招:“窃闻龙公子与我夫君私情颇深,可有此事?”
龙源顿时大汗,旋即又释怀。反正现在李谙钟意江然,又不是我。
“绝无此事,都是市井谣传。”
打死不承认就好了。我证明我和李谙没关系,李谙可以证明我的话完全正确。逻辑闭环,完美无瑕。
江然不紧不慢:“龙公子可否移席,以示避嫌?”
行吧,这是你家,我就一寄宿的,挪就挪呗。龙源一口答应,然后就开始挪桌子。
龙源的位置原本是对着李谙的。本着对称原则,本来他是想挪到江然对面。但一想到李谙可能又会吃醋,干脆改为正对两人中间的夹道。
江然看到龙源乖乖照做,不禁与绿珠相视一笑。
所以在穿越之前,龙源就一直觉得很多那种情感纠纷的小说很扯。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非要揪着一个人不放。争过来争过去的,那又不是什么物件。这玩意儿都在我跟别人面前搞选择了,真当自己是天子是皇帝啊?
后面人员到齐,开饭。整顿饭,龙源一直在得意自己的策略。
这或许就是神经大条的好处。从小自己就没心眼儿。不管是升学,还是说跳槽。别人依依惜别,我永远是嘻嘻哈哈没咋地。
就说吃饭吧。打生下来,喝奶,自己就不挑。刚刚热好的羊奶,呼呼冒热气。只要闻见这个味儿,就得喝,不管烫不烫嗓子眼儿,就要咕噜咕噜全干光。有时候太多了,那就得喝到一张嘴就冒奶的地步,才算是满足。
后面上学,什么过期的果汁,什么过夜的炸串,还有什么廉价的劣质猪肉,只要能裹腹,我就觉得都一样。反正价钱在这儿,一顿饭5块钱,人家又不是做慈善,还要啥自行车。
等到就职,同学们还在考虑这个地方与家乡的距离,以及某地的经济状况,还有,啊,进步的想法之类的,我就不考虑,哪里要我,我就去哪儿。漫天撒简历,大网捞鱼。不给编制,那我慢慢考。当地经济水平差,那我也是为国家着想啊。发达的地方又不缺人才,我这种半吊子在这里好像更有用。
还有择偶啊。哎呀,是个人就行了,芝麻绿豆的,没什么好挑的。只要他安心陪着我,那就最好了。至于说兴趣爱好不对头,那就把我削削修修嘛。上哪儿找那个正合适的嘛,凑活着瞎过吧。奥,要是像那个傻叉绿我的,不行昂。我就不是那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你对不起我,我也不会手软。
想着前世自己种种随随便便的选择,那张大嘴就把案几上的饭菜“打扫”干净了。龙源抚摸两下自己的肚子,正要像往常一样离席,突然被李谙叫住。
“鉴清,我朝以孝为先。今上擢于孝廉,更弘化于四野。前人筚路蓝缕,后人岂可蒙泽而遗本,享恩而忘归?未有弃完法而盛强之理也。
今者尊长在上,而弟常拭口拂袖以星步离。可谓不孝!”
在座众人都很惊讶。怎么吃个饭还吃出不孝来了?
龙源震惊之余,心想:原主不是一直早早吃完,擦嘴就走吗?也没听说需要请示李别啊。唉,低个头吧,强龙难压地头蛇。也确实是,人家老俩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养了自己这具身体这么多年。尊敬一些,也是应该的。
收到龙源的致礼,李别摆着笑脸回应些客套话,让龙源放松,不要拿自己当外人。
李别整个人懵了啊。这小子今天在搞什么啊?昨天还非他龙弟弟不娶呢,说一轱辘浑话。今天哪哪都折腾人家。
你爹我是让你乖乖成亲不假。你能这么快接受江然,老夫甚是欣慰。能放下龙源呢,老夫更是赞成。你龙叔家里也是独苗,你俩又生不出孩子。
但是你也别整人家啊。哪有这么办事儿的。你臭小子现在把人家得罪死了,那咱家不就白在这孩子身上下注了吗?
笑眯眯目送着“贤侄”离开,李别已经在心里构思如何教育教育这个莽撞小子。
严夫人全程没有说话,心里很不踏实。孩子这么大人了,从来就没让人省心过,迟早捅个大篓子。
不管二老怎么想,龙源习惯了稀里糊涂活着,不觉得咋地,毫无心理负担地回了自己的小窝。
现在已经入夜了。这也没个手机,没个电脑。黑漆漆的也没光亮。而外头大街上全是巡逻的士兵,谁出门抓谁。怪不得古人那么热衷造孩子……
百无聊赖下,龙源想着洗洗睡了。洗澡也不方便,真怀念家里的浴头。龙源本来是费劲地一桶一桶往大木桶里倒水。倒了三桶,突然想到,自己完全可以直接把水淋身上啊,这又不是冬天。
龙源动手脱衣服,想到这好像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自己动手脱衣服啊。真是荒谬。净让别人扒了。赤身坐在台阶上的龙源双手撑地后仰着,心里吐槽:自己堂堂一个纯1,沦落到这种境地。
随后,注意力不得不聚焦到自己全新获得的□□。
这天正好是个望日,月亮又大又圆,亮得很。月光透过枝叶,在光洁的皮肤上流动,龙源得以清清楚楚地观察自己这具身体。
太奇妙了。虽说现在灵魂寄托在这副躯壳中,但这归根结底是别人的东西。龙源腾出一只手捋捋散开的长发,在身上来回呼啦好多下,熟悉熟悉新皮肤的触感,又盯着作案工具打量半天,心想:现在这算那个人的**,还是算我的**?
龙源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视奸别人的流氓,太涩了,不要想了,洗澡洗澡。
其实就这样吹着夏风,真的很舒服。这鬼地方,白天不是人待的。个人认为,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地处入川要道,根本不会有人想定居在这个火炉子。
现在又在身上浇几桶水,更爽了。龙源忘了备毛巾,也不知道原主放哪儿了,干脆就站在院子里自然风干。折腾两天了,龙源觉得,此刻才有点轻松的感觉。
背着手,在院中踱步。龙源开始畅想自己应该如何大杀四方。毕竟是老天爷派自己来的,那自己就是天使一般的人物,肯定是有点什么天命在的。
到时候,咱就直接挺那个军队最前头,说不定那个箭矢绕着自己飞。那咱就当人形盾牌,不,人形追踪导弹,我直接往对面中军大营冲,擒贼先擒王,肯定百战百胜。
然后,我说让周玄铁心立谁,那他就得铁心立谁。后面估计我是能熬死周玄那个老头儿的。我就得是新皇帝的头号功臣。到时候,我第一件事,就要从皇帝那儿敲一笔狠的,光荣退休。
有了钱,我要在全国各个地方买房。开个“养鸭场”,都得是帅哥,一个地方放一只鸭,去哪儿都有人陪着,顺便让他们帮我守房子。为防止他们觊觎什么不该想的,我得每过两年,全部换一波。
至于什么陪久了,有感情。那就不要考虑了。爱咋地咋地,他们就是打卡上班而已。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
想到开养鸭场,龙源又开始吐槽别人。
李存勖那个傻叉就是蠢。要是照我这么办,那些伶人怎么可能造反成功。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被一群自己养的伶人搞死了。一种偶像练习生占领国会,当选大桶勇的即视感。(大桶勇,指南朝鲜总统)
大概一直想到了邺朝皇帝执意加封自己什么开府仪同三司、剑履入朝、赞拜不名、上殿不趋、九锡……龙源终于是困了,摸黑移步到床上,一倒就着。
……
李家的饮食习惯跟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不一样,一直一日三餐。这主要是因为李别常常“闻鸡起舞”,李府上下被迫也跟着早早吃饭。吃得早,饿得就早,所以中午得吃一顿。既然中午吃了饭,下午就不会太饿,故而晚饭真就特别晚,入夜才吃。
为防止兄嫂又针对自己搞事情,龙源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醒了。拍拍脸,清醒清醒后,龙源习惯性地先去找内裤。摸索半天,没找着。这才想起,自己最近两天好像一直是挂空裆。
原主竟然还有这癖好啊。龙源腹诽着,开始翻箱倒柜。折腾半天,全然没看到内裤样子的衣服,连裤子都是开裆的。
行吧,可能这个年头儿人们就是个性吧。真奇了怪了,一个封建时代,明明在社会上大搞阶层固化,怎么衣服还设计得这么开放?这样穿衣服,真的很羞耻啊!
昨天和前天,明明一直挂着空裆,龙源倒也没觉得别扭。可是今天穿好衣服后,一走路,感受到作案工具一摇一摇的,龙源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裸奔,简直就是暴露狂。
后面还有搞头发。气得龙源想干脆剃个光头……
紧赶慢赶,到底没有迟到,李谙和江然也没有抽风,总算是吃了顿安心的早饭。
吃完早饭,干什么?去府衙的户房上班呗。天生打工人的命。说不定又得碰上文霰……我不想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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