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土豆再也找不回来时,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说土豆找到了。是她的同事逛街时看到了,帮忙栓了起来。
我一时间开心极了,太好了,它还活着。相比于它添的麻烦来说,内心的自责更让我无措。当天,我就调了班,将土豆接到了我的住处。它瘦骨嶙峋,一身散发着恶臭。见了我,也不再吐舌摇尾。只是夹着尾巴,眼巴巴地看着我,没什么精神。我给它煮了些肉,它也不吃。只是趴着,整天整天的趴着,闭着眼睛。
我不知道它在外边经历了什么,嘴巴上的毛也被人剪了去,鼻梁上还有一道疤痕。它恹恹地躺了三四天。这期间,都不曾吃什么。第五天清晨,我起来看见它静静地蹲在我的房门口,朝我摇着尾巴。
“你好了吗?”
它舔着我的手,似乎精神了许多。只是没以前那般活泼了。家里来了人,也不再蹦跳,显然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夹着尾巴蜷在桌子底下。它变得怕人了,许是在外流浪时,遭人打过。
白日里,我叫它,它通常都是不搭理的。似是生了我的气。每次下班回家,看着它蜷在窝内,并不像以前一样来迎我,看着干净的地面和鞋架上整整齐齐的鞋。我竟生出些许失落与心疼,倒希望它变回原来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那天下班回家,它摇着尾巴来迎我,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地躺在地板上。我大喜,它又变回来了,变得像原来一样,肆无忌惮起来。
我佯装要揍它,拿起鞋子狠狠地拍击地面,它闭着眼睛蜷缩在地板上,吓得全身颤抖。我停下来站起身时,它也麻溜地起来了,摇着尾巴看着我。
相比之前,我变得更加包容,不再恶狠狠地揍它。即使它犯了事,也只是吓唬吓唬,厉声骂它几句。
一天,带它出去撒欢。它从单位大门跑了出去,我从小门出去堵住了它,呵斥让它回到单位里来。小门站了好些聊天的人。它看着我迟迟不动。我试图将它提溜回来,刚走近,它就跑了,飞奔上了楼梯。我气愤地朝它大喊“过来。”,它停下来朝我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当着众人的面,我碍于面子,没有去追,毕竟追也追不到。我从小门回了家去,到宿舍楼下,只见它绕了远道,从大门跑了回来。
它哪里如我之前嫌弃的那般愚蠢,只是那时的我选择了蒙蔽了双眼,对它的可爱、聪明视而不见罢了。
果真,只有失而复得后,才懂得加倍珍惜。延伸到现实生活,似乎也是如此,拥有的时候,不晓得知足,失去后,才觉着好,开始追悔莫及。
前不久,我做了个梦。梦中,他人通知我,说我父亲不在了。我先是不敢相信地愣住了,接着突然想到我还未曾孝顺过他,他给我送了那么多书,却还未曾享过我的福。我大哭,颤抖着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接听。我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地拨。
“歪?有什么事啊?”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
“爸!”我失声大哭,“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听说我没有爸爸了。爸爸,你还没享过我福呢。”
“傻女儿,我在上班,下班说。”
我止不住的哭。醒来,泪还止不住地唰唰往下流,枕头湿了一片。
自工作后,我不需要问父亲要钱,渐渐忽视了父亲的存在,不常与父亲联系了。在梦里,我失去了父亲一次。现实里,我不能留下任何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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