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自称是孟姑娘的人,谢知寒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距离孟青霜很远,他视线在她身上略过,很快就停留在一侧的花草之上,而后淡淡道:“孟姑娘不必多礼。”
之后看也不看她,径自就向前走去。
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身边女子的看法。
毕竟,除了这里之外的任何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要去见他的晓晓。
这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殿下,怎么可以轻易就让他离开。
况且方才仅仅是一眼,她就看到自己心仪已久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整个人如同谪仙般站在自己面前,她能闻到来自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像个本人一样清淡旷远。
“民女殿中泡了清茶,不知殿下是否有时间去品尝一下?”
孟青霜听到谢知寒的声音,立即起身,想走到他身边。
和他拉近一些关系。
谢知寒本来想的是这位孟姑娘本来也就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人,以后应当早日放她离开,不能耽误她自己的人生。
但此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孟青霜,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他不怎么喜欢身边有其他女子靠近,除了晓晓。
他站在原地,声音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寒意,孟青霜明显听到里面的距离感。
殿下不想让她靠近。
“孤已说过,孟姑娘不必介意,孤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他这番话说的有些委婉,他相信她可以听懂。
他说完,就抬步向前走去。
然而,身后仍旧传来了孟青霜的跟随声。
她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听上去好像要哭了。
“殿下...”
这声音令他烦躁,对于这位突然而来的孟姑娘,他其实已经足够忍让。
“孟姑娘止步,孤最不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孤希望孟姑娘可以明白分寸。”
说完,谢知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孟青霜一个人,殿下方才说她什么。
得寸进尺,不知分寸。
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十几年来,提起自己,谁人不是夸她一句容貌得体,举止有度,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就连求娶的人也几乎要踏遍家中门槛。
可是孟青霜却从来没有想到,在殿下眼中她竟然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这要是被旁人知晓了。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孟青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披香殿,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了。
冬竹与秋荷也是第一次见到场景,自家小姐哪里经受过这种不喜。
何况这人还是一向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
两人一路稳稳扶着孟青霜回了殿中,冬竹安慰:“姑娘,别伤心,殿下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对姑娘并不了解,是以才说出这种话,等殿下对姑娘有所了解,想必就会喜欢上姑娘了。”
了解。
看殿下的样子,可不像是想要对自己有所了解。
殿下这么着急回去,想必是为了那位江姑娘吧。
殿下也会对那位江姑娘说得寸进尺,不知分寸这样明晃晃的厌恶的话吗。
想必是不会的。
可是她与那位江姑娘差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晚来了一步。
难道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今日不过是出了一种小状况,她有信心让殿下爱上自己。
今日殿下回来的好晚,问了南风,知晓今日殿下没有被青奚帝留下,那殿下怎么还没有回来。
江露染走出明轩阁,向着东宫回来的地方望了望。
仅仅是简单的一眼,就看到殿下似乎与一位漂亮的女子在说些什么,举止似乎有些亲近。
她浑身一愣,今日明明有太阳,可是她却感觉到冷,一定是今天穿的有些少。
一会儿回去应该多披一件外衫。
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男子气质挺拔,俊美无俦,女子容貌秀美,站在一起,倒很是有些般配的模样。
那位就是青奚帝为殿下挑选的太子妃,孟姑娘么,看上去倒真的是端庄得体,举止有度。
哪里像自己,直到如今,礼节也根本没有学会几种。
自己和殿下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也会和他们站在一起时那样般配吗?
想来或许不会?
毕竟自己一直是肆意惯了的。
青奚帝原来喜欢那样的太子妃,可是她好像永远都做不到。
心底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情绪,有些酸,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殿下已经将孟姑娘的事告知了自己,自己此时的反应好像有些太过了。
像是画本子里的坏人。
她不想当坏人,于是努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争取一会儿不让殿下看出端倪。
她可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
看啊,她还是好好的,在这里等他回来。
可是心底里的情绪好像在跟她闹别扭,越是不让他们涌上来就越是肆无忌惮地冒出来。
压都压不住。
江露染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知寒回明轩阁的时候就看到江露染在看画本子,以往这个时辰这个画面可不多见。
他明明记得晓晓总是睡前看画本子。
他那时还说过让她改掉这个习惯,对眼睛不好。
谢知寒缓缓踏进殿内,江露染反常的没有看他,仍旧坐在桌案前看书。
仿佛被书中的内容完全吸引住了,可那是一本非常繁复的治国方册。
她倒是不知晓,晓晓何时对治理国家开始感兴趣。
当然,她若是有兴趣他随时都可以教她。
只不过,他轻咳一声:“晓晓,你的书拿反了。”
江露染:...
竟然是拿反了么,她刚想将书倒转过来,手中的书册就被面前的人抽走。
随意扔在一旁。
眼前立刻出现殿下俊美无俦的容颜,他清澈的眼瞳此时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江露染忽然不想看见他,想转过身去。
就被谢知寒揽过身子,抱在怀中,他的怀中是那样温暖,几乎就要驱走她心中的寒冷。
他的下巴抵在她肩上。
“晓晓,这是在生孤的气?”
他的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可是孤却不知晓何时惹了晓晓生气,晓晓可以告知孤吗?”
他身上的檀香严丝合缝地嵌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眼前蒙上淡淡的水雾,此时更加不敢告诉他,刚才的心理活动好像就在说明她是一个坏人。
明明殿下与孟姑娘什么都没做。
只是极为平常的说了几句话而已,而她却酸的要死要活。
真是太不大方了。
谢知寒牢牢抱紧怀中的少女,她身上清甜的香味是专门治愈他的一味药。
良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他淡淡启唇:“孤向晓晓交代,孤今日可没有做对不起晓晓的事情,对于那位孟姑娘,孤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她出宫。”
他此时坦诚的简直要剖开他的心,江露染更加羞愤,殿下对于自己是何等坦诚,从来没有事情瞒着自己。
而她却只会在背后吃一些莫须有的醋。
简直是太不应当了。
“我...我才没有生殿下与孟姑娘的气,殿下日后想和谁说话就和谁说话,千万不要顾及我。”
他和孟青霜偶遇的场面果然被晓晓看到了,所以晓晓才会拿倒书卷。
原来是在吃醋。
能看到晓晓吃醋的场景可不多见。
谢知寒搂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
“晓晓放心,孤一定听从晓晓的话,绝对不与其他女子接触,毕竟娘子的话夫君总是要听的,是不是?”
殿下他又来了。
眼看怀中的少女被自己哄好,谢知寒唇边也蔓延出笑意。
他想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国祚安稳,和怀中的她。
从那以后,谢知寒就非常刻意地远离了上次行走的路线,躲避与任何人偶遇的可能性。
他是有娘子的人,可要洁身自好。
孟青霜一连好几日没有见过谢知寒,她很快知晓,是殿下在刻意远离他。
殿下他,是在避嫌。
也不知道殿下他是自愿的,还是那位江姑娘逼迫的,总而言之,这对于孟青霜来说是一件极具打击的一件事。
她一直京中贵女圈的翘楚,从未有过败绩。
自从入宫以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挫折,她连殿下的面都见不了几次,更别提让殿下爱上她。
若是一直这样,被殿下视为无物,就这样被送出宫中,那还不是丢进了颜面。
那些贵女不知要怎么嘲笑她,还有她的家人。
这样想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春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青霜在扯绳子,她心下一急,立刻丢掉了手中的托盘,疾步奔向面前的女子。
“姑娘,可千万别这样。”可孟青霜将手中绳索攥的紧紧,春桃怎么也拉不开。
冬竹与秋荷也被孟姑娘支了出去。
春桃急的满头大汗。
祝盈正巧从昆德殿回来,一眼就听到偏殿的动静,立刻去看发生了什么。
一看不得了,这孟姑娘眼看是要自尽,她好歹也收了人家一根簪子,也不好看着人家做这种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祝盈想到没想就上去点了孟青霜的睡穴,孟青霜立即晕了过去,松开了手中的绳索。
春桃立刻将绳索收好,对着祝盈连连感谢。
“奴婢代替孟姑娘多谢七公主,七公主必定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这话说的...她倒也十分满意。
“仔细照顾好你家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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