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参与到那天的事了。”
“什么？” 鹿景本来在打游戏，听到沈晦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煞是奇怪。
“指挥系和……”
“我闲的？wok沈晦你就这么看我是吧？我是那种欺凌弱小的人吗？”
沈晦冷飕飕瞥了他一眼，“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复又闭上眼假寐。
鹿景被他一句话赌了回去，吭哧瘪肚半天发现对方压根没鸟他。
地面车晃晃悠悠到了标着“榕树里”的餐厅。
司机小吴手搭在车窗上，“我先去那边转转，你们两个吃好饭叫我。”
沈晦颔首示意知道了。
“两位——需要点什么吗？”程颂抬头看见来人是沈晦错愕了一下。
“包厢。”鹿景打着哈欠。
“两位是沈先生和鹿先生吗？”
鹿景神色倦怠点了下头。
“三楼，3401这边有电梯。这是你们的卡，请收好。”
鹿景接过房卡，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颂看着沈晦紧随其后的身影，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第三次碰到他了，真巧。
他又默默坐回去，继续模拟星舰驾驶，可操纵屏上的星舰一次次撞到行星带上，坠毁。
他们会去干什么……这是情侣餐厅，看来艾尔斯说的是真的。
程颂握紧拳头，不该这样的，能够远远的看到他就该满足了，自己不该奢望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小时候的话怎能当真。
“这包厢环境真不错。”鹿景咔咔咔地拍照。
暖色系的灯光，优雅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娇艳玫瑰点缀席间。
菜是提前预约好的，机器人一份份端上来，鹿景又对着自己和沈晦拍了几张，“我去学校了，你慢慢吃，照片发给爷爷了，昂。”他骄傲的冲他抬下头。
看到鹿景出去的时候，程颂眉心拢起来，这边机器人说3401的客人要求他过来。
3401……
他有点不敢信，指了指自己，“我？”
机器人用明显的电音说是的。
桌上的饭都被撤走，只留了一壶茶和两碟瓜果。
程颂静静立在原地，他在等沈晦吩咐。
“坐。”沈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程颂照做了，他一向都是如此，沈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问原因。
“你在这里兼职？”沈晦漂亮的瑞凤眼像鹰眸一样紧紧锁定着他。
“只在寒暑假的打工，平常没课我会帮店长照看一下。”程颂如实答道。
“哦。”沈晦揪掉车厘子的梗，放回盘子，没吃。
程颂注意到他的动作，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沈晦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眉梢微挑。
这时机器人又来上菜了，而且是相同的两份。
“陪我坐在这里吃会儿。”沈晦切着西冷牛排，插起一块放进嘴里。
“情侣餐厅并不只有这一家，如果您和鹿同学不满意，我还可以……”程颂低着头切着那块牛排，犹豫再三终于说出口。
他以为沈晦来是叫他解决问题的。
“程颂，”沈晦打断他的自荐，“我和鹿景不是情侣。”
“啊？”程颂懵懵的，凭着本能接住话茬。
沈晦哑然失笑，“程颂，有没有人说你像树懒？”
程颂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
他的耳朵很小，薄薄一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透着粉色。
沈晦看得心痒痒的，很想问问他和别人说话是不是也是这样。
程颂发现只要他和沈晦在一起，脑袋就像浆糊一样，运转不开。
最后的结果是程颂拿了店长当借口落荒而逃。
下午程颂没课，他想去借阅往年军校联赛的录像带，可是这种录像带只能指挥系的人才有权限开启。
不得已他敲响了林霁的门。
林霁恰好也开门，两人撞个正着。
“真巧，刚泡的，很香，你尝尝。”林霁不容抗拒地递给他手中的杯子
程颂有事求人，没有拒绝。
秘瓷色的杯子，上面漂着一截茶叶棍儿，丝丝缕缕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
“谢谢。”
林霁倚着门却没走，他在等着程颂开口。
“林同学，我想借看一下各军校联考的录像带。”
“行。”林霁爽快地应道，回到屋里拿了一个小芯片。“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程颂小心翼翼地接过，视若珍宝地攥在手心，“我明天就给你。林同学，我可以帮你建立网络安全系统。”
指挥系的有些课和他们是重复的，就比如网络安全课，老师要求每个人建立自己的安全保密系统，学过这方面的自然绰绰有余，这对于没学过编程的可就抓瞎了。程颂没学过，但他学东西向来很快，可以举一反三。
“我建的系统比学校的保密级别还高，我保证。”程颂以为林霁不相信他。
林霁失笑，侧着身体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已经到了熄灯时间，程颂还是反复观看着录像带。
像光点一样遥远的飞船在漆黑的太空中编队行动，更有用的是，飞船侧舷的灯光照亮了屏幕，显示出整个战场的景象。在录像片里很难立体地观察战斗的经过，片段通常很短，而且没有配上解说。
程颂留意到真央军校的飞船笨重而迟缓，他们的舰队对新战况的反应缓慢得令人无法忍受，其他几个军校的舰队随着录像带时间前进变得越发灵活。
真央军校在走下坡路，这是毋庸置疑的。程颂沉思着，他在脑中模拟着，如果是他他会怎样做。
“这次的人怎么那么少？”
此刻训练室集结的人还不到平常一半。
“嗨，你还不知道吗？”，“疯子”凯里安摊开手，“那些小兵说和你一起训练没前途。”
这是一句善意的玩笑话，原因是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自风波平息后，看似两方都没有追责，但学校的人在隐形地孤立程颂。
“程颂，我们能谈谈吗？”布兰温抓着墙壁的扶手，高喊道。
这是程颂的队长，性格温和，他们关系还不错。
布兰温屈起双腿，朝墙壁猛地一蹬，弹射出去。可惜的是他不懂如何预设自己的路线，结果是他只能在训练室中央飘来飘去。
布兰温并不在意这些，“程颂，给我个面子。马上就联赛考核了，您消停一下行不行？上次那些人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我没你这么厉害……”布兰温故作无奈叹了口气。
程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下急冻服，躺在宿舍床上的。
枕头床垫在外面晾着没干，他将制服叠起来当枕头，手腕处的光脑热得发烫。
他点开一看，是妈妈的要求转账，尤安催促他的体检报告，杂七杂八的缴费信息……
他感到喘不过气，仿佛要溺毙在这里。
我得出去走一走，或许能好一点……
他先紧着最要命的缴了费， 一一点击后，他看着光脑页面上所剩无几的信用点，叹了口气。
程颂无意识地漫逛，出了校门，他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但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又黑又滑。
光脑不断震动，还弹出视频通话，显示人是辛西亚。
程颂掐了电话，他知道她为什么打电话，就这样吧，他将卡上的最后一笔钱转过去，自暴自弃的想。
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受药物的影响，他的发情期不定时，可他一支抑制剂也没有了。
“嗨，小子。”几个人拦住他的去路，“留下买路钱。”
幸亏他们不是alpha，程颂无比庆幸地想。后颈处越来越烫，信息素如泉水一般疯狂往外涌。
“我没钱。”
“呸！”刀疤脸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别这样大家都不好过，不多一千来块。”
“我真的没有。”程颂腿软得快要站不住只能依靠墙壁才能勉强维持正常的站姿。他的眼前出现重影，只能看见拦路的几人朝他走过来……
凭着身体本能，程颂挥拳打了上去。
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轻而易举制住了他，翻他的裤兜，最终什么都没发现，可他们拿走了他的光脑，那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c，真的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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