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病发

第二天上午,孙冉就按照地址找来了中心,跟文森特签署了正式的服务合同,并付了80%的预付款。

她拿出的钱都是散钱现金,一看就是打工时攒的工钱和小费。

孙冉走后,阮佳音边数钱边问文森特:“咱们预付一般是50%啊,你怎么收她那么多?”

“看她不顺眼行不行?”文森特瞪了她一眼。

“那你还接她的生意?”阮佳音看傻子一样看着文森特,她觉得文森特结婚后越来越莫测了。

假结婚也会影响心智?

“就是看不顺眼才要接,赚她一笔不好吗?”文森特诡笑一下。

安排好一切后,文森特买了四张音乐会的票,带着阮佳音和井弦前往芒萨音乐厅。

音乐厅离老港不远,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以辉煌的金属穹顶、高大的廊柱以及精美奢侈的内饰而闻名。

按理说井弦看到这种艺术殿堂应该很激动,但他没有,他现在甚至更喜欢蓝岸的小舞台。他越来越觉得文森特说得对,音乐是用来让人快乐的,不是用来曲高和寡的。

他们到门口时,孙冉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发髻高高盘起,穿着演出用的小礼服,整个人闪闪发光。

“你今天很漂亮。”井弦赞美道。

井弦这就是一句礼貌的恭维,但在文森特听来觉得有点不爽。

“我们要怎么做?”孙冉问道。

文森特一声令下,穿着酷似记者的阮佳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酷似记者证的牌子,套在了脖子上,举着相机开始拍摄排队入场的观众。

拍得差不多后,他们把阵地转移到了音乐厅内部,阮佳音十分从容地直接站上台去,对着下面入座的观众一通猛拍,各种角度,各种形式,应有尽有。

紧接着,在文森特的指挥下,孙冉“假装”走错上了台,阮佳音趁机带着观众视角进行抓拍。在镜头中,孙冉就跟当场的演奏家出场时一模一样。

孙冉的戏份结束后,就是演出期间观众欣赏音乐的各种视频和照片了,接着就是拍摄观众起立鼓掌和退场时的拍摄。

最后,是孙冉站在演出大厅的中间,接受着“记者”的采访的场景拍摄,出镜记者就是阮佳音,这次的拍摄者是文森特。

井弦看着他俩的造假过程,乐不可支,感觉观赏价值比音乐会本身高多了。

第二天早晨7点,他们四个再次前往芒萨音乐厅,但这次文森特真的把音乐厅租了下来,让孙冉上台完成了一场真正的独奏音乐会。

“租下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啊?”井弦震惊了。

“没多少钱。”文森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井弦表示不信。

但当井弦看到文森特把几张现金塞给音乐厅看门大爷后,他明白了,难怪没多少钱,难怪只租一个小时,这是找了门路了啊,还是歪门邪路。

灯光亮起后,孙冉穿着跟昨晚一样的裙子,坐在了钢琴前面,用毕生所学弹奏了一曲又一曲。

阮佳音在台上台下忙忙碌碌,不断捕捉着孙冉最美好的一面。

在表演谢幕时,井弦甚至看到了孙冉眼角的泪水。他觉得她不是演的,她是真的向往这个舞台。

他由衷希望她有一天能真的站在这个舞台上。

全部拍摄完成后,阮佳音开始收拾设备。孙冉去洗手间换衣服,早晨8点穿成这样上街确实有点突兀,她俩走后,井弦坐在观众席看着空空的舞台发起了呆。

“想上去拉琴吗?”文森特问道。

井弦微笑着摇了摇头。

“哎呀,去嘛!据说这是每个演奏家都向往的舞台,你可以先感受一下,当是给日后踩点了。”文森特一直觉得,按照井弦的才华,他来这里表演是迟早的事情。

井弦想了想,拄着拐顺着台阶往上走了两步,就在脚接触舞台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急促的呼吸和心悸,最后,整个人直直往后翻了下来。

眼疾手快的文森特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差点掉在地上的井弦。

井弦的反应吓坏了文森特,他惊慌失措地把井弦放在座椅上,用双手隆起作封闭的碗状,覆在井弦的口鼻上,帮助他缓解过度呼吸造成的痉挛。

直到感觉到井弦呼吸平稳下来,文森特才战战兢兢地问:“你怎么了?”

“看来我还是上不了台。一上去,就会这样,更别说拉琴了。”井弦冲着舞台努了努嘴,强迫自己笑了笑。

“……”文森特是第一次得知这些信息,他有点懵,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他卡了半天后,问道:“你在Leo那,在蓝岸,都能上台拉琴啊。”

“也许那些在我心里不是真正的舞台?”井弦没什么表情道,“我也以为我好了,可惜。”

“什么意思?”

“你记得我说我请的是病假吗?是因为我在乐团已经没办法登台演出了,被迫休假疗养。我在Leo那里拉琴没影响,又在蓝岸每天演出也没问题,我就以为我痊愈了,可看样子根本没好。”井弦低沉道。

只是个舞台而已,在巴黎维也纳也好,在芒萨滨湾也罢,就是一块台子,既不能通天,也不能入地。为什么我会恐惧它?井弦想不通。

“那怎么办啊?”文森特有点急了。

“没关系的,不登台不会怎么样的,都这么久了,还不是好好活着,大不了以后就在酒吧演出呗。”井弦安慰似的拍了拍文森特的肩膀,转身冲着音乐厅外面走去。

可是,没有演奏家归宿该是酒吧。

文森特看着井弦落寞离去的背影,并没追上去,而是卡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离开音乐厅的路上,文森特开车时出奇的安静,井弦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俩的低气压搞得阮佳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孙冉也感到了不对,早早找地铁站下了车。

晚上阮佳音干活剪片子和修照片时,文森特一直站在阳台上抽烟,井弦则是进了房间,俩人一晚上都没说话。

这氛围吓得阮佳音效率奇高,不到天亮就把工作全部搞定了——给孙冉剪出了一个十分成功的独奏会,有观众,有谢幕,有采访,完美到跟真的似的。

井弦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刷牙洗脸完出来时,文森特已经检查完所有的素材,给孙冉打了电话,约她去中心看片了。

阮佳音速度更快,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门口,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井弦见状往嘴里随便塞了片吐司,就准备跟着他们出门。他刚站起身,却被文森特按了回去:“你不用去了,交付完收个尾款,很简单的。”

“不用吗?”井弦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自己必须去的理由,就放弃了。

刚出门,阮佳音就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低声”说道:“你是不想带他去见孙冉吧?”

“你闭嘴!”

“为什么啊?我觉得那个姐姐人不错。”

“不错个屁,那个孙冉思想复杂,还学术造假,我不能让她带坏井弦。”文森特义正词严。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乌鸦嫌猪黑啊?”阮佳音差点笑出声。

“所以喽,有我一个就够了,不能再多一个坏的影响源了。”

“但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多余吗?无论如何,晚上在蓝岸,他们还是见得到啊。”阮佳音一语中的。

“少见一面是一面。”

“你对井哥是不是有点占有欲过剩了?你当年也是这么对付文娜前男友们的?”

还得是阮佳音啊,又一次抓住了重点。

“放屁!我什么时候对井弦有占有欲了?我什么时候对付过文娜那些前男友啦?”

文森特急了,阮佳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没有自然是最好,有的话,我劝你收住,他找到爹就回国了,而且,人家是演奏家,音乐家,怎么可能在这里陪你混一辈子。”阮佳音撇了撇嘴。

听到演奏家三个字,文森特心里咯噔一下,他想了想,转头问阮佳音:“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我记得你说过。”

“嗯,美甲的客户。怎么了?”

“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你有病啊?”

“对,我有病,马上立刻现在。”

阮佳音撇了撇嘴,从微信里调出心理医生的名片,推给了文森特。

他们俩到达中心时,孙冉已经在楼上等着了,主要是她实在不愿意站在“**小猫”门口等人。

孙冉看完样片,对假音乐会很满意,当场就把尾款付了,很是痛快。临走时,她邀请文森特和阮佳音晚上去蓝岸参加她的欢送派对,她要离职了。

“为什么离职啊?”阮佳音问道。

她知道孙冉是蓝岸的台柱子之一,干了好几年了。而且蓝岸的工作收入不错,小费也很多,算是留学生能找到的兼职的天花板了,比服务员,刷盘子和摘葡萄的工作好太多了。

“我要先回国内去乐团面试,然后回来交论文,答辩。估计以后都没时间兼职了。”孙冉笑了笑,今年6月她就要毕业了。

“去去去,肯定准时到。”文森特一听孙冉要走,眉毛都飞起来了,当即答应。

阮佳音看着文森特对孙冉态度的转变,一脸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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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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