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根据检查结果，您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云陌坐在精神科医生对面，闻着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走神。
昨天晚上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还在脑海里。
他不所多么胆小的人，但是却因为最近频繁的幻觉开始疑神疑鬼。
昨天的敲门声让他心里生出恐惧，但是很快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婆，你在吗？还没睡吗？”
云陌开门，发现是季同尘，衣服微微乱了，但不影响他风度翩翩。
凌晨十二点，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云陌背后是一身冷汗，往前走一步，结果一个趔趄扑进季同尘怀里。
“老婆，你怎么了？”
季同尘直接趁机进了门，一把抱住云陌，力气依旧很大，云陌快要窒息了。
但他却感到了安心。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云陌现在没工夫纠结季同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倾耳去听那种物体撞击窗户的声音。
但是此刻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
确实如此，可是刚刚明明就有。
云陌终于从惊魂未定的状态抽离，“所以……你怎么这个点在这。”
“我忙完路过就看到你的灯亮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就想看看。”
“……”
云陌不太想相信，但是此刻懒得跟他掰扯。
他挣扎着从那个怀抱里脱离出来，“谢谢，你回去吧。”
既然声音没有了，一定是什么东西刚刚撞到了窗户，云陌要去看清楚。
“不行。”季同尘一把拉过来云陌，“你不要自己去，不安全。”
“……”
云陌咬牙切齿，“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安全，你别碰腰……先松开！”
腰窝是云陌最敏感的地方，他现在红着一张脸在季同尘怀里挣扎，两个人姿势别扭。
季同尘还是不松手，低头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原谅我？”
又来了，云陌叹气。
“等你什么时候占有欲不那么强，不会什么事情都盯着我，不会把我当个小孩看着再说。”
每一次谈话都无效，云陌也不指望季同尘能明白。
“……什么意思？”
“……”就知道。
季同尘皱眉，“可是……我不放心你……外面那么危险……”
“什么危险？”云陌有些无语，“我是个成年人。所以什么危险？”
季同尘不说话了。
“季同尘。”云陌被最近一系列事情搞得身心俱疲。
他在分手后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你真的很讨厌……”
季同尘不说话，过了一会忽然紧紧抱住云陌，脸埋进云陌脖子。
他轻轻啄吻云陌。
云陌浑身僵硬。从前季同尘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一样，而且体力过好，每次云陌都觉得要丢掉半条命。
今天他却这样吻他。
“等等……”
“季同尘！不要舔我！”
……
闹了半天，季同尘就是不走，把云陌抱回去然后守了他一夜。
季同尘去看了窗户，说是没有任何东西。不过之后那种声音没有再出现，云陌很快睡着了。
“是没有睡好吗？”
医生看云陌走神，又问了一句。
云陌终于回过神，略有些抱歉地道，“可能……吧。”
季同尘站在他身边，正看着云陌。
昨天晚上是他大意，季同尘被一点事情绊住了脚。那群自以为是的人又在找他，才让那些丑陋的家伙有机会去骚扰老婆。
老婆果然被吓到了，季同尘想。
可是他不能把这些危险告诉老婆。
季同尘被污染后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用人类的审美看，一定是丑陋的可怕的，那些污染的异种比自己还要丑陋一千倍一万倍。
所以老婆不能知道，更不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就回去之后好好休息，调整作息，不要想太多。”
年轻的医生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男生语气不自觉地温柔，“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谢谢您。”
云陌站起来跟医生道别，季同尘寸步不离跟着自己，像保镖。
医生的视线还停留在云陌身上，然后看了看旁边那个像是对方哥哥的男人。
高个子的男人揽住了云陌，云陌用手肘给他一下，他又贴上去。
医生端起茶杯刚要喝水，忽然那高个子的男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人如坠冰窟。
医生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一身。
水滴有些烫。
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点，滴在云陌手上。
他带着季同尘来吃饭，好歹对方陪着自己在医院呆了一上午，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么把人赶走。
季同尘坐在狭小的馆子里，看上去格格不入。
他吃相很斯文，似乎有意克制，但是食量让人瞠目结舌。
云陌看着旁边堆起来的碟子，哽了哽，低声问他，“你很饿？几天没吃饭了？”
季同尘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抬头看云陌。
他确实很久没吃东西了。上次吞噬掉那些恶心的虫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
而且那些虫子口感极差，硬邦邦的。
但是自己这样好像吓到老婆了。
他不过是想多吃点拖延时间罢了。不想离开……
“说话啊？你没事吧？”
季同尘：“没事。只是有点饿，前几天没吃好。”
“……行吧。”
等到季同尘彻底进食完毕，云陌才在一众人奇怪的眼神里带他走了。
下午还有课，云陌打算就在这跟季同尘告别。
“你回去吧，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
季同尘没说话，他闻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这里。恶心的臭味甚至要盖过老婆的香味。
“好的老婆……”
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的行人，云陌听见他的话简直腰撅过去，“你小点声！不对，你别叫我老婆！”
“……哦，好，老婆。”
“……”
说不通，季同尘就这样，云陌有时候觉得季同尘不是个地球人。
他没说什么，也没再坐季同尘的车，自己步行走了。
从医院到自己家里路程不长，云陌走得很快，然后被红灯困在了小巷子口。
这条小巷子里面是死路，放着几个垃圾桶，臭气熏天。
不……不对。
云陌还闻到了其他味道。
他对于声音和气味都很敏感，他扭头去看漆黑的巷子。
“沙沙——”
随后是什么东西行走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呼吸。
那些声音在云陌耳朵里放大，有些怪异，云陌心里有些烦躁和郁闷，为什么他总能听到这些？
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一探究竟。
这里很阴暗，走进确实能听到很小的动静。
忽然之间，云陌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见一抹红色。
一双血红的眼睛。
操！他在心里爆粗口。
云陌心里一惊，可是再看过去什么都都没有了。
“砰！”
旁边的垃圾桶倒了。
云陌惊疑不定地看过去，没注意到另一端垃圾桶盖子开了，触手从中迅速伸出。
云陌走过去，垃圾桶合上了，什么都没。
“喵呜……”
垃圾桶不远处的垃圾堆里跑出来一只猫，浑身黑色。
原来是猫……
是自己想多了，最后云陌松了口气走了。
垃圾桶却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胀大，似乎要裂开。
里面象有东西在蠕动，随后是……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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