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得了差事的姬发总算没有在起事端,臣服在既白大仙人的手段之下,让撞南墙就撞南墙,让打鸡绝对不会赶驴。
午后,既白将整个队伍的情形都已经摸清,
既白的脸型纤瘦,肤色莹白似雪,只有唇瓣涟漪昳丽,透露着淡粉艳色。
眼下她特别想化作原型蹦跳起来,来表达自己的雀跃欣喜。
她,小兔子,在截教时候因为修为低,活的年岁也少,被诸多师姐师兄们玩笑只能一辈子待在他们头顶被护着。
但是现在,她已经通过掩饰自己的欲、望来不经意的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么接下来,她就会接近殷寿,从而替他实现所有的愿望之后还清因果,不需要让她的恩人死亡,不需要太阴星君和一步一步,让所有生灵见证她的厉害。
她,既白,就是这么聪慧。
但她不能在这里变回原型,只能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励,而后和殷郊聊了一番比干会不会喜欢她之后,再将话题转在殷寿身上。
——她知道的,越是珍贵的宝物,越是要好好藏着。
——尤其她那善良温柔的王子这么多年被受欺凌,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的。
“殿下。”
细若梅骨的手从车厢内探出,掀开车帘,如同打开尘封已久的宝藏一般。
她的周身是极致的白,衬的她的眉眼漂亮的纯粹,在青山绿水之间,在层层房舍阡陌之畔,人间三月天的暖阳辉映在她的侧脸,犹如镀了一层金光。
她手指间的伤害已经结痂,只留下一道贯穿她几根指腹的红痕,在她完美无瑕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殷郊连忙策马靠近,脸上的笑格外真挚。
“你家中可有什么其他人?可有什么讨厌的人?”
殷郊迟疑半瞬,从他的视角朝内看去,只觉得既白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盛满晶莹剔透的白色水晶,闪烁着璀璨绚丽的美丽华光。
他一时之间,不知耳中究竟听些什么。
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嗅闻到属于既白身上的草木清香。
近的让他受宠若惊。
毕竟他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做到如同祖父对待他的贤臣一样从容,最后只能看着人
如今听着既白说话轻柔婉约、流丽悠远,语调还带着一些初醒时的软糯缠绵,更让他无从适应。
怔愣几瞬这才想起既白究竟问的是什么,而后措辞开口。
“没什么讨厌的人,但是...我有一叔父,乃我父之弟,是整个殷商我最佩服的人。”少年像是永远精神蓬勃,含笑说着。
“他曾经带领亲兵,亲下腹地,以少胜多,立下战功赫赫,让诸侯无不敬佩,让许多妖魔闻风丧胆。”
既白心神一荡,若有所感的抬起头。
微风吹来,她的衣袖如同蝶翼振翅而飞。
而后她在心里缓缓落定:哦,原来这时候还没想到杀他兄长和爹啊。
“若论景仰,我最喜欢的便是叔祖比干了,他是我祖父的同母弟弟,精通占卜,是殷商能和天地对话的人,我没有这份运气,无法做到和世间万物沟通。”
“但是据说,我的叔父能够领会天地之间的对话,能够感受寻常人感受不到的能力。”
耳边有着哒哒马蹄声,阡陌道路内络绎不绝的叫卖声,马车车轮转动的声响,但此刻殷郊再说话之时,对上既白的那双眼睛,忽然明白一开始他想让乘坐马车而非骑马的用意。
那种在知觉之中,他已经想让他的世界只剩下这么一人。
不知名的草木香气让他魂牵梦萦,牵动他的整个心弦,如今居功一样:“我已经打算好了,等一回到朝歌,便带你去面见叔祖。”
“你的能力定能胜过叔祖,而他又是一个极其爱才之人,定然能够好好照应你的。”
殷郊始终认为自己的感应没有错。
殷商王室的传承之中,据说流淌着最传奇的血脉。
他从遇到既白之时便有感应,缘何不是因为既白一开始就应当是为他们一族而来的缘故。
作为能御百兽的仙人,合该让最为疼宠小辈的叔祖见见,这样也好好好照顾既白,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姬发一直忍耐着没有插话,只静静的听着,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握着缰绳,心绪一心两用观察着既白的用意,直到殷郊说到比干之时他才淡淡开口。
好似不经意间提起:“比干丞相除殿下说的以外,还有一个地方最让人敬佩,那就是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个“七窍玲珑心”就像是之前“殿下”这个词语的一样超出既白的理解范围。
于是她重复一遍:“七窍玲珑心”?
“就是一颗有七个洞的心脏,它不仅能够让丞相可以与世界万物交流,还能能使双目破除一切幻术。”
姬发看向既白,直勾勾的看着坐在马车内平淡的她:“像幻化成人的妖术、附身变幻的法术,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目光沉沉,既白如今已经能够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美目灵动,目光闪烁着不屑一顾的光,眨眼轻笑:“那我要好好拜会一下了。”
...
一行人又恢复了寂静。
他们自己也有发觉,这一行本应该任务是接皇孙殿下先一步回朝歌的队伍,早就在无形之中更换队伍的中心。
但稀松平常的事只是因为皇孙比一般的将领还要热切,这也让这个中心的转移变换而变得毫无矛盾。
姬发跟上唇角一直勾勒着的殷郊。
即便他们从小相识,勉强可以说一句从小一起长大,他也觉得:倒是许久难得见殷郊这么开心。
也正因为如此,他也必须要提醒一句,不论是为了谁都好。
“殿下,你真的打算要带既白去见丞相吗?”
殷郊不明所以:“当然。”
“既白如此神异,唯有在叔祖那里才能得到她应当有的地位和荣耀。”
不知是不是在阳光下的缘故,姬发只觉得殷郊的声音好似也沾染上阳光的温度,天真的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在密林中第一次见面吗?”
姬发皱眉,少年因为思考而紧绷的下颌线格外分明:“这世上的人,不论再是如何单纯,都应当懂一下应有的知识。”
“就像兵卒家的孩童天生就知道盔甲的作用,商人的小孩生来就明白贝币的重要性和黄金玉石的尊贵,农民的孩子分得清良种,祭祀的孩子会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样。”
“有些传承和教导,或许不用多么规范,而是一开始就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寸内。”
而既白出现的那一日呢?
纯洁无暇的衣裙将她簇拥起来,像一朵刚刚绽开的花,嫩生生的,对于所有人族刻在骨子里都该谨慎的毒蛇猛兽不应该那么的从容。
她侧目看过来,那本就足够惊艳的容颜更有了强烈的冲击力。
对于撕咬裙摆的白虎不惧怕,对于缠绕在脖颈上的毒蛇不胆怯,连看着他们拿着足够见血封喉的武器靠近也无波无澜。
她的从容,来自于未知。
她并不知晓他们拿着靠近的东西能够伤害她。
不论什么人,一旦出现在凡尘之中,必然有他的磨损。
可既白,她像是刚才出生的婴儿。
能工巧匠雕琢的金器不论多么小心,总会在使用过程中增加许多磨痕,可既白,是刚刚出炉,还没有经过任何“常识”灌溉的金器。
完美无缺。
“我明白你说的话,但是你忘记了吗,世上多的是被上天眷顾之人,既白或许也是。”
“更何况......她这么可爱,哪里会是坏人?她就是为我而来的,姬发。”殷郊素日清澈的眼睛如今充满着了然,
“更何况,连你也喜欢她,不是吗?”
...
姬发抬起头看向车内之人,而他们话题中心的少女也不躲不避,直直的向他看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距离的声音可以没有遮挡的被他们三人其中一人给尽数听见。
她是粉面桃花的艳丽多姿,和初见时候的惊鸿已经完全不是同样一种气质。
记忆里的高傲清冷已经尽数被眼下的骄纵肆意尽数掩盖,莹白的面庞上唯有一点朱红艳丽的分明,清透如玉。
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甚至她非常的聪明狡黠,已经知晓对于不同性格的人该用上什么样子的招式。
对于已经将她把神仙天使供奉的将士,她维持着自己的风度,即便说话也不说太多,大多是简单的指令指派,已经足够让听从她命令的人与有荣焉。
对于他,那便是颐指气使。
他不论如何讨好都换不回一个笑脸。
但对于殷郊,她却分外亲近,不会多加劳烦,甚至在说话的时候眼底还会有着晶晶闪的亮光,跟崇拜大英雄一样。
这怎么可以。
皇孙地位尊崇,一旦出事任何人都负担不起。
“所以我决定,在殿下你带她去见丞相之前,我会先带她见大哥一面。”
他的大哥为二王子亲卫统帅,见识繁多,若是比干丞相靠玲珑心辨别,那么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士就是靠自己的经验与直觉。
这也是姬发和殷郊如今这个年岁最为欠缺的。
此次比他们先回朝歌也是因为京中有事,如今倒是方便了他们......他的大哥脾气最为温和不过,有能引得诸多将士信服,引得二王子信赖。
想来,若是大哥见了觉得无事,就相当于在二王子那里过了明路,之后面见比干丞相便不会有问题了。
而既白听着这话,奇怪的是只淡淡看过来,而后又将视线放在外头的飞鸟蓝天之上,那种超脱外物不为所动的情绪再一次在她眼底出现。
仿佛他不论做些什么,都不能让她有片刻波澜。
这让姬发无端觉得挫败。
至于在马车内的既白却并未又他们以为的那般从容,有句话叫抛媚眼给瞎子看,那西岐小世子现在的做法就是说阴谋给聋子听。
既白迷蒙小憩时听到熟悉的声响便抬头望着外头,果不其然感受到能量波动,看到一个人族看不到,但在她面前是只白色九尾狐在房顶上极快追赶的景象。
“小九,是你吗?你怎么会过来?”
“嘻,嘻,当,然,是,我——”
远方传来的声响断断续续,既白知道这就是九尾狐修为不够的反馈。
“老,爷,说,让,我,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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