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呼吸都停了一瞬。
房子一直没供电，就连外面那个锁都是隔三差五连着车上的电源充的电。
摄像头这种待机时间撑死一年的东西，还差不多在高温里直接被烤到报废，怎么可能三年了还能亮？
这种熟悉的无孔不入让杭生很难不回忆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一瞬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姜殊拍了拍他：“一个摄像头而已，走吧。”
她话音刚落，摄像头上突然闪过一道电流似的图案，然后出现了一张简笔的笑脸。
姜殊眯了眯眼，喃喃道：“还是这么喜欢恶心人。”
就像是摄像头后面有人在听她说话一样，里面出现一道分不清男女的机械音：“新年快乐，姜殊。”
“故事的序章已经结束，希望你喜欢过去我为你织造的剧情。在未来的故事中，期待与你再次相见。”
“请你记住，我是你永远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摄像头彻底断电，甚至爆出了一连串的火花，直接报废了。而紧随其后的，是一道信息提示音。
姜殊忍不住抖了一下，被恶心的。
她眉毛拧得死紧，在周围看了一圈，果不其然斜对面还有一个闪着微弱红光的针孔摄像头。
姜殊指了指问杭生：“有人监视？”
杭生茫然完全不知道这东西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
但姜殊也很清楚，如果谢长衣想要放什么东西进来，别人看不住的。
她随手从杭生后腰拔出他刚拿到手的配枪，看都不看就是一梭子。
针孔摄像头被藏在黑漆漆的衣柜里，寻常人凑过去都未必能发现，姜殊隔着将近四米，一眼精准捕捉。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柜子这下彻底散架了，露出里面已经报废的针孔摄像头。
姜殊把枪丢回给杭生，骂了句“晦气”转头就往外走。
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还混着一道杀气。
杭生眉毛皱得像打结的麻绳，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姐，会不会......再来一次？”
姜殊摇摇头：“不会，谢长衣已经对你下过手了，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
她说完一边走一边开口：“找人把房子修了，整个角落排查一遍，现在里面没什么不能被翻出来的东西了。你们也是，之前好歹给外立面刷一下，考虑一下邻居人家怎么住。”
杭生摸了摸鼻子，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嘟囔了一句：“万一有什么只有你能发现的线索呢？”
姜殊无语了一下：“谢长衣是弱智还是罗莎琳德是弱智？姓谢的从来不留痕，罗莎琳德也没有蠢到留这么明显的线索。要是真有什么线索，能是什么好事儿？”
杭生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抠着大衣袖子上的扣子装哑巴。
直到走出门，姜殊看了一眼手机上【召回复案】的信息，呼了一口白雾：“好好好，这么整是吧。他谢长衣是真手眼通天啊。现在也是好日子到头了，这么一推各路牛鬼蛇神真是装都不装了。”
姜殊很清楚，其实就算没有谢长衣在背后推波助澜，也会有这么一茬，可能是以别的形式出现罢了。毕竟，入狱三年是一个倒计时。
什么时候她出狱，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
因为不到这一步，她待在监狱里，处于一个不死不活的状态，才是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
包括华夏异能局里的大部分人。
异能局内部的权利斗争，不会随着灾难降低，只会愈演愈烈。
如果不是秦韶这些年位置还算稳，唐灵的总局长也无可撼动。
那么她今天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监狱，还不好说呢。
【召回复案】就是内部针对她重回异能局的一场博弈，这场复案，决定了她回到哪一个位置。
是官复原职，还是挂个处处受制于人的牛马头衔。出力卖命，还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毕竟三年前的罪名无可撼动，各项证据确凿。
在明面上，她确实是一个弑父杀母，穷凶极恶的人。
这个切入点实在是......换位来讲，如果这个巨大的漏洞是姜殊对头的，她不用都会觉得亏得慌。
姜殊刚坐上车往回赶，就收到了秦韶的消息：
【是蒋鸿飞提出来的，你知道，他想争下一任总局局长的位置，至少也要自保。现在两个副局长的位置，如果你要官复原职，肯定卸他不会卸我。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三年内部乱的很，而且出于回避原则，我和唐局都帮不了你什么。是罗莎琳德的人督查复案会议，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姜殊回复了一句【收到】就开始闭目养神。
她脑子里转过无数条信息，突然睁开眼问杭生：“你把你被浸染的全过程说一下。”
一个月前，杭生外派出任务。
是个级别很低的清理任务，基本上过去，掏枪，就地击杀两步结束。
自从姜殊入狱后，她的人待遇就都不太行。而且普通人也使唤不动她的人。这帮人开开不了，用也不好用，只能发配点低级任务恶心恶心。
任务的地点靠近那条裂缝，荒郊野岭的，不知道怎么被浸染，也不知道怎么去的。
交通工具没有，移动痕迹也没有。
是个相当明显的陷阱。
杭生不是没考虑陷阱这一条，但他的体质特殊。
或者说那五个被姜殊选中当队友的人体质都特殊，极难被浸染。只要实力低于他们灵异化形态的，别说浸染了，靠近都困难。
而目前为止，此类案件的灵异级别都不高，基本都在B级一下。
况且灵异复苏这么多年，也就只出现过一次S级的灵异而已。
那一次，被浸染的人几乎是瞬间就被抹杀掉自己的灵魂，而躯壳的异能在短短三秒内拔高，从原本的A到了S 。
虽然不在华夏境内，但卷宗几乎是每个异能局都有独立备份。
毕竟是难得的S级灵异资料。
而这个任务的灵异排查结果，是B级。
对杭生没有任何威胁性，况且也没有不去的选项。
如果他去都要出事儿，那么别人的结局只会更差。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不是被外部浸染的B级灵异。
而是一个原本S级异能，然后滥用灵异化导致浸染超过八十然后彻底转变成灵异的人。
在杭生的认知里，世界上能灵异化的人少得可怕。而且姜殊曾经也说过，在某个节点来临之前，灵异化会仅局限在不到二十个人的身上。
虽然那个节点已经到来，但时长来说，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更何况，这是全球都不超过一千个的S级异能者。
谁会浪费这种级别的人形兵器，只为了让他被浸染？
姜殊听到这儿突然开口：“那是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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