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龙告知我身份之后,给我递来一只粉色的手提包,说是在我车祸地点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
“不知道东西有没有丢失,但好在手提电话和钥匙都在。”
这回与我对话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绅士。
包里的东西不多,除了他说的两样,还有一个散发着劣质皮革臭味的女式钱包。
“谢谢你,石警官。”我朝他灿烂一笑。
他身后几人的眼神变了,我想,我笑得很合他的心意。
今天天气依旧晴朗,我答应了他的散步邀请。
医院的小花园绿化做得很好,各种颜色的花朵簇在一块。
石龙给我讲案子的进展,没有任何关于肇事车辆的消息,也没办法联系到报案人。
湖心公园没有路灯,夜晚很少有人会去,他认为报案人的出现不是偶然。
“可惜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低下头,颤了颤睫毛。
石龙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抚道:“没关系,坏人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石警官,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握住他的手,眼眶蓄满泪水。
石龙很受触动,回握的动作已经做好,他的手机响了。
接过电话,他说警署有事先走,很快会再来探望我。
“好。”我哽咽道。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不耐烦地抹去眼角的泪花,用手扇走面前的空气。
之后,我在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烈日当头才回病房。
她坐在我床边,还是用报纸挡住脸,这回带了一个斜挎包。
“你来了。”我抓住她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她,“昨晚我又做梦了,梦到有人要杀我,她要开车撞我。”
报纸变得皱巴巴的,她脸色煞白,呼吸变得紧张,身体僵直。
女孩和阿姨不再用仇视的眼光盯我,双手环抱着她哭泣。
“不能有折痕,要叠好,要叠好。”
“弟弟,别怕,别怕,姐姐会叠好的,不会让你被那个坏人伤害的。”
过了一会,她边喃喃自语,边颤抖着手抚平折痕,认真地将报纸叠成整齐的长方形。
我的眼泪干透了,她的情绪才平复。
“你可以出院了,我带你回家。”她刻意压低帽檐。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城南十一街福华大厦九楼。
一出电梯,粉色的灯光闪得我的眼睛难受,A单位在走廊最深处。
我看着铁闸门好一会,身体不受控似地转身在走廊尽头的万年青盆栽下摸出钥匙。
这只是铁闸门的钥匙,眼前还有一扇朴素得只贴了一个福字的门。
我撕下底边的胶带,钥匙掉在地上。
“厕所在哪?”刚进门,她便抓着包找厕所。
我环视一周,确实有种熟悉的感觉,随手给她一指。
她冲向目的地,砰地关上门。
我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钥匙扣,觉得有些古怪,我好像听见了液体碰撞瓶壁的声音。
过了很久,她才从厕所出来,脸上能看得出几分失落。
“我有室友吗?”我问她。
这儿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没找到任何一张照片。
她回答的语气很肯定:“没有。”
一时间,气氛变得沉默。
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说有急事要先离开,会再联系我。
她离开以后,我进了一趟厕所,在空气中闻到淡淡的刺激性化学试剂的味道。
几分钟后,我前往石龙给我的地址。
永和大厦比福华大厦更乱些,三楼的走廊闪烁着各种灯光,墙上贴满了价格表。
屋里家具整洁,确实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
细细观察一番后,我给石龙发了条信息。
【石警官,已康复出院,勿念。】
石龙的消息回得很快。
他说永和大厦很乱,让我出门的时候避开人。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往返于福华大厦和永和大厦。
我与她见了两面,每次见面只聊几句。
周末,她又来找我,相比以往更沉默寡言。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收藏家盯上的?”我打破沉默的氛围。
她回答得很含糊:“推算。”
“你看出来很年轻,刚出来工作吗?”我继续问。
她回答:“读书。”
之后,听到任何问题,她的表情都带着抗拒,我们的谈话就不了了之。
第二天,我照常在八点半赶到福华大厦九楼A,推门时却感受到了些许阻力。
随后,玻璃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响起。
我低头一看,看见一个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男性□□标本,地面有几个用血红色的颜料写的大字——杀你时取回。
落款——□□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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