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设计部的灯还亮着，只有我桌上的台灯，照得键盘上的指纹格外清楚。
我叫苏晓，是这家广告公司的实习生，来的三个月，每天干的都是打杂的活——给前辈们打印文件、订咖啡、改不完的方案初稿，还有背不完的锅。
“苏晓，把这份方案再改一版，明天早上九点前给我。”组长李姐把一叠纸甩在我桌上，高跟鞋“噔噔”踩过格子间，“客户说上次的配色太老气，要‘年轻、有网感’，你要是搞不定，这个月实习证名就别想要了。”
我捏着方案，指尖发白。这已经是第五版了，前四版不是被李姐拿去改成自己的名字交上去，就是被她挑出各种“致命问题”打回。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成11:05，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点开PS，鼠标指针在色板上晃来晃去，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客户要的“网感”到底是什么。
窗外的写字楼渐渐黑透，同事们陆续下班，最后只剩我一个人。胃里饿得发慌，我摸出手机想点外卖，手一抖，手机从桌上滑下去，“咚”地砸在地板上，屏幕磕出一道裂缝。
捡起来按亮时，屏幕突然不对劲了——不是弹出外卖软件，而是跳出一行字，就飘在我面前的方案草稿上方：客户明天开会会说，其实更想要“多巴胺配色”，重点突出粉色和黄色，还要加个小太阳的图标，李姐根本没记全需求。
我以为是眼花，眨了眨眼，字还在。抬头看李姐的工位，她落在桌上的记录纸没拿走，我走过去翻看，上面只写了“年轻、网感”四个字，跟屏幕上的“多巴胺配色、小太阳图标”完全对不上。
我心跳突然变快，试着点开客户的资料文档，屏幕上又跳出来一行字——是明天要开会的客户总监头顶会出现的话：要是方案里有小太阳图标，就直接定了，最近公司在推“阳光计划”，就缺个贴合的视觉符号。
不是幻觉！我的手机，好像能提前看到“明天的信息”——李姐漏记的需求、客户没说出口的偏好，全在屏幕上写着。
我攥着裂屏的手机，突然不慌了。之前改方案像瞎猜，现在，我手里攥着明天的“标准答案”。
凌晨一点，我关掉PS，电脑里存着最终版方案：粉色打底，黄色线条，角落嵌着个笑盈盈的小太阳。我看着屏幕，第一次觉得，这份让人喘不过气的实习工作，好像要不一样了。
第二章
拿着“标准答案”的实习生，打了组长的脸
早上八点五十，我抱着打印好的方案，站在会议室门口，手心还是有点出汗。
李姐走过来，扫了眼我手里的方案：改好了？没偷懒吧？我跟你说，今天客户总监亲自来，要是搞砸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会议室门开了，客户总监王总带着人走出来，李姐立刻堆起笑，抢在我前面递上她的方案：“王总，这是我们连夜改的版本，您看看？”
我站在后面，看着王总接过方案，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行字飘在王总头顶：又是这种深色配色，跟上次没区别，李组长怎么回事？根本没听进去需求。
果然！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王总，这是我的方案，您也可以看看。”
李姐狠狠瞪了我一眼，嘴型在说“你疯了？”，但王总已经伸手接了过去。
方案刚翻开第一页，王总的眼睛就亮了——粉色背景上，黄色的小太阳图标格外显眼。他抬头看我，手机屏幕上的字变了：这才对！多巴胺配色，还有小太阳，刚好贴合我们的“阳光计划”，这实习生怎么知道的？
“苏晓是吧？”王总指着方案，语气明显松了，“你说说，为什么选粉色和黄色，还加了小太阳？”
我照着手机里的“答案”说：“我查了贵公司最近的‘阳光计划’，觉得视觉上要温暖、有活力，多巴胺配色能抓住年轻人的注意力，小太阳刚好能体现‘阳光’的核心，也跟您昨天提到的‘希望感’贴合。”
王总拍了下手：“说得太对了！李组长，你看看，这才是我要的方案！”
李姐的脸瞬间白了，她凑过来看我的方案，手指捏得发白：“苏晓，你……你什么时候改的这个版本？怎么没跟我说？”
“凌晨改完的，怕您休息，没敢打扰。”我笑着说，手机屏幕上，李姐头顶飘出一行字：她怎么知道客户要小太阳？难道她偷听我打电话了？不行，不能让她抢功！
果然，李姐立刻开口：“王总，其实这个配色和图标，是我昨天跟苏晓提过的思路，她只是执行得好……”
“哦？”王总挑眉，“可我昨天明明只跟你说要‘年轻、网感’，没提小太阳和多巴胺配色啊？”
李姐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涨成了猪肝色。王总没再理她，转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苏晓，这个方案就定你的了，月底给你发奖金！以后我们公司的案子，你多参与。”
散会时，李姐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攥着手机，屏幕上又跳出一行字——是总监办公室飘出来的：李姐最近总拿实习生的方案邀功，这次刚好，让苏晓顶上，好好培养一下。
我低头看着手机裂缝里的光，突然觉得，之前那个只会打杂、背锅的实习生苏晓，好像真的要变了。原来不用跟着别人的指挥瞎忙，只要能抓住“关键信息”，实习生也能站在前面，不用再做别人的垫脚石。
第一次拒绝背锅，我让抢功的组长露了馅
方案定下来的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就被李姐堵在了茶水间。
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个空咖啡杯，语气阴阳怪气：“苏晓，昨天开会挺风光啊？不过你别忘了，你是我带的实习生，方案能过，也是我平时教得好。”
我握着刚泡好的豆浆，没接话——手机屏幕亮了，李姐头顶飘着字：等会儿总监问起，就说方案核心是我定的，苏晓只是画图的，不然她要是被器重，我这个组长脸往哪搁？
果然是要抢功。我没戳破，点了点头：“李姐教得好，我记住了。”
刚回到工位，总监的助理就来叫我：“苏晓，总监让你去趟办公室，说要聊聊后续的执行细节。”
我刚起身，李姐就快步跟上来，挽住我的胳膊，笑得一脸热络：“正好，我也有事找总监，一起去。”
进了总监办公室，总监指着桌上的方案，抬头先看向李姐：“李曼，苏晓这个方案做得不错，你作为组长，前期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到‘阳光计划’和小太阳结合的？”
来了。我看着李姐，她果然立刻挺直腰板：“总监，其实这个思路是我先提的，我跟苏晓说，要贴合客户的核心需求，她才顺着这个方向改的，比如那个多巴胺配色……”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总监头顶飘出一行字：不对啊，昨天王总说，李曼连小太阳的事都不知道，怎么今天又说是她的思路？
我赶紧开口，语气很轻：“总监，其实李姐昨天只跟我说要‘年轻、有网感’，多巴胺配色和小太阳，是我查了客户‘阳光计划’的资料后加上的。”
李姐脸色一变，立刻打断我：“苏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
“李姐，”我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存着我凌晨改方案时的截图，还有查“阳光计划”的网页记录，“这是我凌晨两点发给自己的方案初稿，当时配色和图标就定好了，您看，时间能对上。”
总监接过手机，翻了翻截图，又看了看李姐，眉头皱了起来：“李曼，你昨天给我的初稿，可是深色配色，也没有小太阳。”
李姐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紧紧攥着衣角，头顶的字跳得飞快：完了，她怎么还存了截图？早知道就不抢这个功了，现在怎么圆？
“总监，我……我是想让苏晓多锻炼锻炼，所以才没说是我的思路。”李姐急得声音都抖了。
总监放下手机，语气冷了下来：“李曼，公司不缺只会抢功的组长，缺的是能做事、能教人的前辈。苏晓的方案做得好，细节也到位，这个案子后续就交给苏晓牵头，你辅助她。”
走出总监办公室，李姐没再理我，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了。我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工位飘出的字：原来不用怕得罪人，只要手里有证据，就不用背锅，也不用让别人抢自己的功劳。
回到工位，邻座的同事小张偷偷凑过来，给我比了个大拇指：“苏晓，你刚才太牛了！李姐总拿我们的方案邀功，这次终于有人治她了！”
我笑了笑，打开电脑——王总刚发来消息，说要加个小需求，让我下午过去对接。手机屏幕上，王总头顶的字亮着：这个实习生靠谱，比李组长细心，以后合作就找她。
原来，拒绝一次背锅，不仅没惹麻烦，还赢来了信任。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突然觉得，实习生的身份，再也不是我的束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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