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乘船启航

窗外疾风骤雨,雨水狠狠地拍打在窗户上。这扇窗户就像是一块电影屏幕,“黄金屋”内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此刻叶绵幂的身旁正在上映默片。

雨越下越大,但外面的洪水还不足以载舟,叶绵幂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电,一口桂花糕一口绿茶,埋头继续量子速读。

外头的雨势大,气温也逐渐下降。如果淋了雨,那么身上会更冷,甚至严重的话会失温。叶绵幂为了有备无患,准备了几身雨衣和几件衣服。

雨衣是叶绵幂从一本小学教科书里“读”到的,书中有一篇课文名叫《充气雨衣》。充气雨衣是在原有的雨衣基础上,在雨衣的下摆加了一圈塑料气囊,避免雨水顺着雨衣落到裤腿和鞋上。穿上这个雨衣,叶绵幂也不用专门去多读几双鞋或者找雨鞋了。

她翻来覆去把这个课本读了好几遍,从系统那里兑换出好几身充气雨衣。

衣服则是从那几本漫画中读到的。末日的环境复杂,叶绵幂分别为她们选了颜色鲜艳和颜色朴素的两类衣服,以应对不同的情况。

又读了许久,终于凑够两百本书的阅读量,叶绵幂抬腕看了眼手表,半夜凌晨一点。月光被层层乌云阻挡,教学楼外一片漆黑。叶绵幂用手电筒向外照去,发现水势已经快要蔓延到三楼。

叶绵幂从桌上跳下,走到荆婵和冉长青的身边,轻轻拍醒睡在桌上的她们。荆婵和冉长青起来,还想要收拾桌上铺好的被褥,叶绵幂却阻止她们:“洪水越来越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现在起来吃个‘早饭’补充好体力,吃完看情况离开这里。”

荆婵将苗苗递给叶绵幂道:“好,我来简单做点饭,很快就好。”

苗苗在叶绵幂的怀里动了动,叶绵幂见状拿出一个从杂志广告上“读”来的降噪耳机,塞进苗苗的耳朵里,苗苗又呼噜噜地睡了起来。

叶绵幂将苗苗放在冉长青的怀里,又递给她一个手电筒,说道:“你抱好苗苗坐在那边,给姐姐做饭照明,我去收拾一些路上背的行李。”

逃离村子之后,她们自然会和叶绵幂分开,回到自己的家乡。不知道从村子出去之后情况如何,趁现在还安全,叶绵幂开始准备给她们的行李。

等叶绵幂将两个大号旅行包和两个中号行李箱放好时,荆婵已经利索地做好饭,把碗筷摆上了餐桌。

虽然是家常菜,但是每一样都是叶绵幂喜欢吃的。

汤鲜味美的西红柿鸡蛋面里加了葱花、青菜和小白菜,叶绵幂的碗里还有她喜欢的香菜。苗苗也一起吃,但是她的小碗里是面条和菜都煮得软烂的“西红柿鸡蛋面”糊糊。

中间摆放着一盘龙井虾仁炒黄瓜,据荆婵所说是她的家乡菜,叶绵幂尝了一口,龙井的茶香、黄瓜的清香和软嫩的虾仁极好地融合在一起,让她根本停不下筷子。

搭配上香蕉沙拉,本是为了给体内储备热量的四人,如今变成享受美食的食客。

外面电闪雷鸣,阵阵惊雷落在学校附近,教学楼四周被照得恍如白昼。

叶绵幂三人也借电光看清了外面的情形。

浑浊的洪水从山上奔涌而下,路过村子卷起庄稼和树,带走牲畜和看家护院的猫狗。冲垮低矮的民房,里面的家具在水中上下翻滚,无处安放。

山洪澎湃,在电光下波光粼粼,但偶有几个被激流打出水面又沉下去的肢体,让人不由得心惊。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吃饭的速度。

图书室好似一点点沉入水底,窗户上的水线逐渐增高,四人也吃完了饭。

叶绵幂见雷声停息,雨势减小,洪水也涨得差不多了,给苗苗戴好静音耳机,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将充气雨衣分给她们穿好。在水线涨到窗户的三分之一处时,向系统兑换了《老人与海》中的船。

窗外的景象瞬间被未知的东西挡住,“黄金屋”外的雨声和水流声也随之渗透进来。

荆婵和冉长青见叶绵幂踩上桌子,踏出窗外,爬上那个东西。但是她很快又从窗户上面伸出一只手,喊道:“冉长青,把手给我!”

冉长青闻言,拉着怀抱苗苗的荆婵踩上桌子,毫不犹豫地抓紧叶绵幂伸出的手。二人同时手上使劲,冉长青就爬了上去。

这是一艘船。难道真是叶绵幂说的诺亚方舟?

冉长青顾不得多想,伸手接过叶绵幂递来的苗苗,荆婵也很快被叶绵幂拉上船。

冉长青将苗苗递到荆婵的怀里,见叶绵幂凭空变出一根绳子递给她,同时往荆婵母女身上缠着绳子:“找个地方把自己绑在船上,别被掀下去。”

冉长青快速打量了一下这只船,快速走向船尾,将自己绑在船上说道:“我会划船,我来划。”

叶绵幂将荆婵母女绑在船中,自己则是将绳子一端拴在船中,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绳子长度刚好足够她在船头和船尾之间行动。

叶绵幂走到船头,将十个手电筒牢牢地绑在船头,然后一起打开。照明的距离很短,再加上雨水遮挡视线,仅能看清前方十米左右的情况。

好在她的船有特殊属性,即使撞上什么,不会翻也不会沉,只要不从船上掉下去,一路闯出去就行。

冉长青对站在船头的叶绵幂喊道:“这会儿风向不好,把船帆扬起来,正好水速太快,降低一些速度。”

哪怕船不会翻,撞上什么人在船上还是会疼的。叶绵幂正发愁,冉长青的话却点醒了她。

水速过快,降低船速就好,行船问题诚不欺她!

叶绵幂扬起帆,收好缆绳,用力推了一把教学楼的墙,船驶入山洪当中,她们的逃亡之路也就此启航。

夜色浓重,叶绵幂坐在船头紧盯前方,给冉长青提醒前方的水况如何。

即使是扬帆降低了速度,船在洪水上的速度依旧很快。

冉长青把握着船的方向,在叶绵幂的提醒下,她们的船险险绕过一棵被拦腰折断横在路上的大树。

一支手电筒宣告没电,开始罢工。叶绵幂从“黄金屋”中取出一块新电池,一边留神前往的路况,一边低头拆出旧电池换上新的。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个小偷!美女!救我!”

叶绵幂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有一个人影正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奋力挥舞。

叫她小偷,难道是昨晚追她的人?

昨晚系统突然倒计时,叶绵幂碍于时间紧迫,并没有和那人多说什么,实际上她已经大致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村里的村民不可能有他那种富家公子哥的贵气,就连村长的儿子都没他穿得烧包,再加上莫春岚说过,村里来的慈善企业家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帮别人家抓小偷,有正义感,不一定是坏人。

有钱有资源,也许出了村子她们想要去别的地方,还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叶绵幂脑子飞快运转,决定后对冉长青喊道:“一会儿往右边靠,我们去接他。”

船的速度很快,看似很远的距离转眼就能到,叶绵幂迅速从“黄金屋”中取出两把斧头和两捆绳子。她将斧头紧紧系在绳子上,又将绳子绑在船尾。

叶绵幂做好这一切时,船距离那棵树只有几步之遥。她拎起一把斧头,带着船速,狠狠地向那颗粗壮的大树扔去。

扔出第一把斧头之后,船与大树擦身而过,叶绵幂立刻将第二把斧头用力砸去。

“嘣!嘣!”两声之后,斧头死死地嵌在树身上,斧头和船之间的绳子几乎在一瞬间内绷直,船身也被迫停在翻涌的水流之中。

没等叶绵幂喊树上的人下来,男人就已经快速滑了下来。

叶绵幂刚伸出手,男人也正好伸手,两人的手立刻紧紧握在一起。男人一只脚踩上船尾,借着叶绵幂手上的力,身手敏捷地跳上船。

叶绵幂趁男人不注意,凭空变出一个背包放在船上。她假装从包里实际上从“黄金屋”里取出一把菜刀,接着用菜刀使劲割断了斧头和船之间的绳子。

船没了阻力,继续向前行进,叶绵幂又假模假样地把刀扔进“包”里。

男人笑道:“行啊,没想到你看起来弱不禁风,跟林黛玉似得,力气真不小。”

叶绵幂扬起眉毛说道:“一会儿小偷,一会儿弱不禁风,在你嘴里我没有一句好词。你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说话的吗?”

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谁让你鬼鬼祟祟从别人家窗户里翻出来,还正好叫我撞见。”

他在船上坐下,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和末日环境不符的松弛感,向后抚了下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剑眉星目,顾盼神飞。

叶绵幂听见他调笑道:“我叫谢南轩,这位身强力壮的清纯美少女,可否告诉我恩人的芳名?”

叶绵幂没有理他,拾起背包,跨过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走到船头坐下。

谢南轩见叶绵幂没有理他,正想靠过去,却被迎头扔来一件充气雨衣和一捆绳子。

叶绵幂头也不回地说道:“穿上雨衣,把自己绑在船上。油嘴滑舌的,别一不留神滑下去。”

谢南轩:“上了‘贼船’我还能下去?”

叶绵幂终于忍不住回头怒视他,谢南轩则靠在船边回之一笑。

正当叶绵幂要开口说些什么,荆婵却面露惊恐地指着前方说道:“那是什么?”

叶绵幂闻言扭头看去,眼前的一切惊得她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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