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你没人性!”
“啊,本皇子要死了我不行了——”
“死秃驴,本皇子诅咒你祖宗十八代,以后娶不到老婆——”
苏洛洛有气无力地提醒道:“和尚不能娶妻……”
庭院内,三人歪歪扭扭地站成一排,双手吊着沙袋,举过头顶,看起来一片滑稽。
其中,陶元举得沙袋最大也最重。
自打受罚以后,陶小皇子将易宁那和尚里里外外骂了一遍,整个泽明学宫全是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这些沙袋的分量都不轻,三人在这里已经举了近一个时辰了,就算都是修士也遭不住这么折腾。
陶元一人拿馒头砸了和尚,结果他们三人都要受罚,苏洛洛本就一肚子气,又被陶元吵得耳朵疼,回头就瞪他:“闭嘴,吵死了!”
陶元嘟囔:“我骂那秃驴而已。”
苏洛洛啐他:“我看骂你才对,你扔谁不好,偏偏扔中了那和尚!”
“我怎么知道他会站在那。”小皇子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反正最初我们不就是打算整他,他顶了一个大包回去,也算勉强完成任务了。”
苏洛洛白了他一眼:“那你费那么周折做什么,干脆一早上直接抄着馒头去砸他不就得了?!”
陶小皇子立马心虚地比上了嘴。
方才所有的力气都耗在鬼哭狼嚎上了,细皮嫩肉的小皇子把手中的沙袋往旁边一撂,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神志不清地喃喃道:“不举了!弄死我也不举了,好饿啊……”
可自己一个人先趴了终归觉得不自在,不然若是被秃驴看见了,定会加重惩罚,小皇子立马打起了其他人的主意。
他翻了一个身,支着脑袋:“苏洛洛,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一起放下休息休息。”
苏洛洛用手指头都能猜出他没安好心,扯了扯嘴皮,她毫不犹豫:“不用!”
小皇子立马将火力转向了凌云志。
青衣少年挑眉,将手中的沙袋扔向了他。
小皇子避闪不及,惊呼一声,本以为自己会被砸得结结实实,谁知却迎来了一个柔软的触感。
似是不敢置信,他使劲掐了掐 “沙袋”,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换的棉花?”
凌云志嘿嘿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沓符纸:“从前跟着那些人学得,本来只是为了变戏法混口饭吃,没想到今天能用上。”
苏洛洛一听差点吐血了,感情只有自己一个人真情实意地在扛沙袋。
将东西往旁边一丢,苏洛洛破罐子破摔也不干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还有陶元做垫背。
小皇子不知何时对凌云志口中的变戏法产生了兴趣:“兄弟,你还会变戏法啊?”
凌云志笑道:“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骗骗人的小把戏罢了,若是你想,你也可以,只要有灵力。”
小皇子疑道:“为何我从前就没瞧见过有修士干这个。”
“寻常修士自视甚高,又怎么会拿这种东西去给人家变戏法。况且都有家族门派供着,又不缺那一口饭。”少年满不在乎道,“凌某脸皮厚,也正好缺那一口饭。”
苏洛洛忍不住皱了皱眉,凌云志是门派少主,就算只是想掩埋身份出门游历,也不应该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们门派座下掌握了不少城中的商铺,专门为行走各方的弟子提供落脚之地。只要他想,拿着门派的令牌,就算不提及真正身份,也自有人好生款待。
除非……凌云志一直在躲着他们。
“凌兄弟,你那个符,能不能借我玩两张。”小皇子兜兜转转,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少年挑眉,将纸符从腰间抽出:“当然没问题。”
陶小皇子面上一喜,立马就要上去接。
“等等。”凌云志搓了搓手,狮子大开口,“一张十两银子。”
陶元就算再傻,也知一张纸符不可能值十两银子。
可……
小皇子咬咬牙:“现在身上只有银票,等我回头出去了给你换。”
苏洛洛叹气,这傻子,以凌云志那张嘴,他铁定又要被宰。
果不其然,凌云志听到“银票”两个字,眼睛都发绿了。他对着小皇子勾肩搭背,一张脸就差写上“奸诈”二字。
苏洛洛深知陶元本性,就算她从旁劝阻,照样不会听劝,她把耳朵一堵,背过身去。
等到她再回过头时,只见陶元拿着符到处乱贴,玩得不亦乐乎,而凌云志手中拿着他的钱袋一脸心满意足。
“……”
-
月色溶溶,银星满天,一缕缕晚风伴着蛙鸣虫叫浸润在夜色之中,三人横七竖八地坐在院子里。
闹腾够了的陶小皇子累得直不起腰,望天哀嚎:“我好饿啊……”
苏洛洛也忍不住:“那个馒头我一口都没来得及吃……”
凌云志把玩着手中的钱袋,扭头道:“我啃了一口,是酸的。”
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沉寂的院子再度活跃起来。
可小皇子终归还是有点怂:“要是被秃驴发现我们偷懒怎么办?”
苏洛洛破罐子破摔:“管他,你都忘了那么久。”
“好像是哦。”
凌云志在一旁添嘴:“就算是举着棉花也不舒服,不举。”
不知何时,话题兜兜转转回到了白天陶元的囧事,苏洛洛与凌云志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调侃,陶小皇子红着脸极力争辩,就在众人闹闹腾腾时——
一股烧鸡的肉香突然窜入鼻腔,陶元一个鲤鱼打滚起身:“谁在吃烧鸡!”
“是我。”少年清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洛洛等人也纷纷起身,只见裴恣一手提着灯,一手捧着小包裹朝院中走来。
陶元定睛一看,荷叶鸡!他“蹭”的凑近,差点将哈喇子滴落裴恣身上。
少年无奈,只能将东西递了上去。
小皇子欢呼一声,抱着鸡迫不及待地开始徒手撕鸡,荷叶的清香伴着烧鸡的味道铺面而来。
三人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仪态,如同饿狼附体,狼吞虎咽。
苏洛洛咬着鸡腿含糊不清道:“你……从哪里来的烧鸡啊……”
少年搁下灯笼,安静地坐在一旁凉亭石阶上:“集市上买的。”
陶小皇子往嘴里塞了口肉:“你去集市干嘛?”
“姜师姐瞧我受了点伤,今日一直闭门不出,便给了我几个这里通用的货币叫我去集市上的医馆看看,还剩些余钱,而且我离开时正好看见你们蹲在斋舍院外,易宁师兄把你们叫走了。”
原来今日拿馒头砸和尚被他看见了。
陶元满嘴泛着油光,眼泪汪汪:“好兄弟。”
凌云志嘴里塞着鸡骨头说不出话,只能用抓着鸡脖的手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裴恣:“……”
顺便跟着荷叶鸡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几块贴饼,三人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地上就只剩下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架了。
陶元小皇子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眯着眼长叹一声:“终于有力气了……”
虽然嘴上一口一个秃驴,一口一个“死也不举沙袋”,但小皇子心里还是有些怂。
反正吃饱了,也有力气了,抹掉手上的油渍,陶元腾坐起身,刚想捡起地上的沙袋。
裴恣却起身阻止:“其实可以回去了。”
“啊?”
苏洛洛疑道:“秃驴不罚我们了?”
“我回来的时候碰到姜师姐,是她告诉我你们在这的,她说已经去拦着易宁师兄了,不会让他过来探查的。”
小皇子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嘟囔道:“那你不早说……”
少年摇头叹息,一脸无奈:“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们就抱着鸡坐地上了。”
“……”
-
虽然一整天都没做什么正事,但鉴于裴恣的表现,苏洛洛异常满意,连着糟糕的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夜深人静,虞几清与沫沫都进入了梦乡,苏洛洛一人则握着手中的玉简,越想越高兴。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裴恣定然会很快就会融入他们吧?等到他心中有所羁绊和牵挂,定然不会再做出原书灭世的举动了……
抱着美好的幻想,苏洛洛沉沉睡去。
可这一夜她陷入的却是一个……噩梦。
她看到天幕被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诡异的异形怪物们争先恐后从缺口而出,它们席卷人间,曾经河清海晏,如今却是满目疮痍,化为尸山血海。
天地间一片混乱,百姓尖叫奔逃,野兽四处逃窜,凄厉的哀鸣不绝于耳。
可怪物们侵袭了整个人间,谁也逃不掉的……
苏洛洛身处在一团白光之中,被灼得几乎睁不开眼,她隐隐约约似乎看到这团光的下方站着一群人。
可惜苏洛洛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只能依稀分辨出周身的白光出自这些人的手。
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她,似乎想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苏洛洛回头,认出身后是一处虚空之门。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惶恐,可这些惶恐并非来自对虚空会到达未知地点的恐惧,而是别离的慌乱与……舍。
一滴灼热的眼泪从面上划过,苏洛洛怔愣片刻,抬手轻抚着泪痕。
她在哭什么?
地上的人影逐渐被黑暗邪祟所吞噬,她能感觉到拉扯着她身上的那股力量也在慢慢式微。
她的身体渐渐没入了骤白的光洞之中,而那些将她送入光洞之人早已被黑暗吞噬湮灭。
悲痛、茫然,各种莫名的情绪突然涌窜上心头。
就在她整个身体即将被光洞淹没的那一瞬间,她听到黑暗之中一个歇斯底里地呐喊。
仿若从喉咙中挖出,充满着哀恸与绝望,似是在告诫叮嘱。
那个声音告诉她:
“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预收《爷爷,今天能不挨打吗》
[男主视角言情/鸡飞狗跳亲情文]
邓川:作为一方校霸,我连我爹都不怕,若一定要提,我那暴脾气爷爷勉强算一个。
镇子里的人都知道邓川的爷爷几年前就过世了,合着就是世上压根就没人管的住他呗。
邓川前脚刚吹完牛批,后脚通宵打游戏逃课回家,就看见他那酒鬼老爹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对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喊了句。
——“爹。”
邓川:“?”
·有感情线(是孙子的)
·十几万字短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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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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