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手在此时突然上线:“主人,检测到此人的年龄,32岁。”
方泥看了又看,真的看不出此人才32岁。
他的疑问被小助手接下来的话很好的解释:“他常年在太阳底下作法事,皮肤晒伤了。”
没想到竟是这样平平无奇的理由,方泥无言以对。
就听到日勒图大声呐喊:“王,你想对我唯一的女儿做什么?”
乌恩还未开口,却被方泥拦下,他的怒火早已在塔娜接二连三的诬陷下,再次不受控制。
他开始了无差别嘲讽,“好啊,不要脸的一家子都到齐了,省下我许多力气上门挨个去骂了。”
日勒图的脸色十分难看,迄今为止,还没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但在看到说话的人是方泥后,他便不屑的撇过了脸。
方泥却丝毫不被他这样的态度影响,他火力全开。
“我本不想揭穿你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但你们真是恶心人。”
日勒图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作为部族的巫医,向来受到众人的尊敬,没人敢如此当面侮辱他。
然而,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冷冷地扫了一眼方泥,显然,他根本不屑与这个外来者多费口舌。
“哼!”
方泥见日勒图如此蔑视自己,也不恼,只有模有样的学起了方才日勒图的驱魔舞。
方泥在模仿上没有什么天赋,更别说他不协调的四肢。所以他将日勒图的动作模仿的颠三倒四。
大家只能看到方泥在原地犹如跳蚤一样,到处弹跳。
大家逐渐品味出方泥舞蹈的可笑之处来,偷笑声此起彼伏。
这样的驱灵舞由日勒图跳起来,有一种神秘的味道,但由方泥这样一个外人跳,显得滑稽可笑。
方泥跳了一会儿,喘着粗气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说道:“是这样跳吗?跳两下就能驱除疫病?”
日勒图像是被侮辱到了极点,他的脸色黑如锅底。
“你不是巫医,你跳怎么可能有用?”
等日勒图说完,方泥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巫医跳得就一定管用吗?”
日勒图毫不犹豫地大喊:“当然!”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方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若明日再出现新的病人,这说明你跳的舞不管用,我可以这么说吗?”
日勒图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跳入了一个深坑,而挖坑的人正是眼前这个他不屑一顾的王妃。
日勒图的反应很快:“你在胡说什么?如果有新的病人,也是你这个邪魔带来的。”
方泥对他们一家子信口雌黄,随意污蔑他人的行为感到绝望。
但同时又有些释然,看来他是真的无法用道理使其明白。
方泥彻底放下愧疚感,那种来自高等文明者对低等文明的碾压,所带来的愧疚感。
“我本不想揭穿你这些荒唐的把戏,毕竟大家只是怀疑你这巫术没用。可今日……呵呵。”
方泥话锋一转,歪头看向乌恩,“乌恩,你说你的族人想活还是想死?”
周围吵吵嚷嚷,却在乌恩的回答下安静下来。
“看他们自己想活还是想死。”他大致猜到了方泥的想法,与他一直以来的谋划不谋而合。
乌恩找到方泥的手,轻轻握住,给予方泥力量。
“放手去做吧,我站在你的身后。”
方泥深深看了乌恩一眼,这一眼包含复杂情绪。
他们间似乎总有种无言的默契。
“好,”转身面向族人,“你们选一个,选巫医还是选我,选我的,今日便跟我走。”
日勒图睚眦欲裂,“你说什么!你在分裂我们,你在分裂我们&¥#@族。”
不论听到几次这个部落名字,方泥都忍不住想笑。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日勒图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更为恼火,“大家不要听信这个邪魔的妖言,他迷惑了王的心智,还妄想迷惑大家!”
与以往不同,牧民静悄悄地守在一旁,无人附和。
日勒图与他们一个个对视。
“你,你你你,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方泥上前一步,站在了牧民与巫医的中间。
他伸出手,一个个指了过去,“宝音,乌拉,牧仁,苏合……”
随着他将名字一个个报了出来,牧民的眼底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方泥不耐烦地放下手,看向日勒图,“还要我一一报完吗?”
他冷笑一声,“你一个成日只知装神弄鬼的骗子,连自己族人的名字都记不住,还向上天祈祷平安?
你怎么祈祷?用你,你你你,还有他他他吗?
你的神灵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妖如何降下祝福?”
日勒图抽出随身携带的木杖,木杖的尖端对准了方泥。
就在日勒图想要用木杖刺穿方泥的脸时,乌恩空手夺下了他的木杖。
轻轻一掰,木杖碎成几段。
日勒图的表情有刹那的空白,但随即暴跳如雷。
“这是与神灵沟通的神杖!身为一族之王,你怎么能将它弄坏!你会遭到诅咒!”
“你一定会遭到诅咒!”
日勒图反反复复,一直呐喊着这句不祥的话语。
不少人心里发毛,看着日勒图癫狂的模样退避三舍。
“不会真的有什么诅咒吧?”
方泥的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自从遇见这对巫医父女,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看着状若癫狂的日勒图,方泥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只浑身发黑的跳蚤。
跳蚤体型巨大,在原地反复横跳,方泥双目泛红,上前一步,将跳蚤一脚踹翻在地。
等他踹完,才发现空气安静的可怕。
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乌恩,“他能鲨吗?”
乌恩轻轻摇头,“暂时不能。”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忍一忍。”
方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地上的跳蚤,“既然说不通,那便不用说了。”
再次扫向牧民,“我的承诺不变,跟我走,可保你们性命无忧。选吧,选这骗子还是选我?”
牧民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再次陷入激烈讨论。
方泥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地上的跳蚤试图爬起来。
补了一脚,又将跳蚤踹了个人仰马翻。
但方泥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只有一只跳蚤。
凶狠地望着另一只跳蚤,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你也想试试被挫骨扬灰的滋味。”
塔娜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任由方泥作为的乌恩。
“你……你们……”
塔娜连连退后,推开乌恩的侍卫逃了出去。
侍卫想要追出去,却被乌恩伸手拦下,“不用管她。”
“可她?可长老们?”
乌恩的头号心腹担忧不已,他不赞成王妃的行为。
乌恩淡淡瞥了心腹一眼,“迟早有这一日,你们怕了?”
心腹握了握手中的刀,退回了阴影里,不再开口说话。
一旁的方泥却极其没有耐心,“看来你们都是不想活的。”
话音才刚落下,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众人脚下响起:“我要跟泥泥。”
是恩和!
恩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条道来,跑到方泥脚下,一把抱住了方泥。
方泥只犹豫了一瞬,就俯身将恩和抱起,亲了亲恩和的脸,方泥心情好了许多,“恩和跟我走。”
牧民纷纷上前阻拦:“恩和,恩和。”
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要阻拦,但只知要阻拦。
“恩和快回来。”
恩和望了望嚷得最大声的宝音,又亲亲方泥的脸,“我不,我要和泥泥走。”
“为什么,为什么恩和?”
恩和哪懂大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只晓得方泥好,巫医坏。
“羊圈要打扫干净,羊儿才不会生病,我阿爹教给我的。”
语毕,恩和一歪脑袋,疑惑的看向牧民,“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牧民这才从记忆深处想起恩和的父亲来。
“恩和的父亲是草原上最厉害的牧羊人!”
不知是谁喊出了这一句。
人群爆发热烈的附和声,“恩和父亲是最厉害的牧羊人!”
“恩和父亲最厉害!”
牧民心中的天平逐渐向方泥倾泻。
他们不再询问有关巫医的事情。
日勒图躺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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