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绝无转圜的余地。
随着乌恩与日勒图的决裂,局面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半牧民坚定地选择了跟随乌恩,而另一半犹豫不决。
其中就包含了生病的巴根一家。
巴根躺在自家帐子里,弟弟宝音则在帐子外挨骂。
宝音悄悄站到方泥身后,动了动嘴,试图询问他家的羊是不是真的能归还。
宝音正要开口,一群人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赶来,他们步伐凌乱,衣着鲜艳,身后紧跟着几十名士兵。
当这群人站定,方泥才看清士兵们穿着崭新的皮甲,手持大刀,懒散地站在阳光下,刀尖斜斜地指向众人。
“放下你们的刀,你们的刀怎能指向同族!”
话音刚落,乌恩的军队也来了,为首的正是一日未见的卫抱厚。
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穿着的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铠甲,气宇轩昂,刀剑闪耀,站在了乌恩的身后。
这三人连同巫医正是泰坦族的长老。
“乌恩,你为何要分裂族人?”长老质问,嘶吼声在最后破了音,显然是忌惮乌恩身后的军队。
乌恩冷冷一笑,目光如电射向几名长老,回应道:“看在你们一把年纪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长老退后一步,险些撞上皮甲兵的刀尖。
长老暴跳如雷:“想死吗!收回去。”
皮甲兵讪讪地收回大刀。
看着自家长老愤怒咬牙,对面乌恩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
令人震撼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升起了一种紧迫感。
“别以为手下有几百人就能掌控#%&@族。”
乌恩笑了笑,并未好心向长老解释自己的手下早已不止百人。
他只上前一步,站在所有人的前方,缓缓说出一个事实。
“谁才能真正保护族人,一目了然。”
无人不为乌恩这句话所动摇,大家的眼神全部向乌恩一方倾斜。
看着长老身后那些松松垮垮的士兵,牧民们心中充满了麻木。
过去的岁月中,他们看着自己的羊群被掠夺,如今他们所剩下的只有自己可怜的性命。
“你们的羊被抢了,难道从未想过反抗吗?”
方泥的声音骤然响起,却引来长老的剧烈反应,“男人说话,有你们女人什么事!”
乌恩及时将方泥拉入怀中,坚定道:“王妃说话,等同于我。”
“是!”
身后蛮族勇士的回应响彻天际。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一个踉跄的身影从不远处营帐里挣扎而出,他的呐喊打破了诡异的宁静:“我要跟着巫医!”
是生病的巴根,他坚信只有巫医能救他的命。
“哥,你别傻了!”宝音急切地喊道,他的目光在乌恩与方泥之间来回游移,生怕自家哥哥说出更莽撞的话来。
“跟着他们,你只会死得更快!”
巴根却依旧坚持:“我只相信巫医!你们都是叛徒!”
他执着的可怕。
只有方泥脑中的小助手能理解巴根此刻的心情。
“哎,只有濒临死亡的人才会如此失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相信。”
方泥挑眉,对此表示不置可否。
巫医终于再次露出笑容,“很好,#@#%一族,还有人相信神明。”
说着,他便命人将巴根架回营帐,语气中满是嫌弃:“约束好自己,你的病自然就会痊愈。”
他转过身,眼神中流露出对生命的漠视,巴根的支持于他来说,只是一步意外之喜的棋。
他的出现提醒了在场的众人,巫神的存在。
“巫神会惩罚每一个背叛&%#@族的人。”
说着,日勒图便闭上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乌恩却没有给他继续妖言惑众的机会,他的军队犹如一股强大的洪流,向前推进,步步紧逼,将长老等人包围了起来。
士兵们整齐划一,声音嘹亮:“为族人而战!”
这一声号令,犹如雷霆般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看,乌恩的军队多么威风凛凛!”
“可是巫神的诅咒……”
在乌恩军队的影响下,另一半犹豫的族人终于下定了决心,纷纷选择了加入乌恩一方。
宝音此时看到了巫医对巴根的冷漠,心中本就一阵不安。
“砰——”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巴根撞向了营帐边的柱子上。
“哥哥!”
就在哥哥鲜血溅落的瞬间,宝音心如刀绞,眼泪夺眶而出:“不!巫医!快救救他。”
巫医不为所动,被乌恩逼迫,他一动不动。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宝音眼睁睁看着哥哥巴根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震惊伤痛之余,已经对所有人失去了信任。
“#@&%族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目光悲戚,看向巫医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
宝音转而看向乌恩,他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恳求,“求你们救救我哥哥!”
“救不了,”方泥冷声道,“等死吧。”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无情。
可事实就是如此,痢疾加上自残,没有星际医学帮助,谁也无力回天。
日勒图的嘲讽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多余,“哈哈哈,巫神的惩罚来得这样及时。”
方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巴根誓死追随你,你和你的巫神却盼着他死。”
他不明白巫医为何如此愚蠢。
“脑子是个好东西,你真的有吗?”
日勒图的声音一滞:“什么脑子?外族人,你少妖言惑众!”
一口一个外族人,已经惹恼了乌恩。
“我说了可以留你们一命,可没说不能打断你们的腿。”
日勒图看不清形势,长年累月的执掌大权,让他完全不惧乌恩的威胁。
“无知小儿,巫神会降罪于你!”
“我们愿意跟随乌恩!”
终于有人站出来大喊,其他人犹豫片刻,也跟着响应,整个营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声。
宝音的痛哭声被淹没在呼声中。
只有方泥向兄弟二人撇去淡淡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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