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道士也这么拼?”我当时问。
他严肃地说:“施主此言差矣。我们修道之人也要与时俱进,贫道这是在用互联网 弘扬传统文化。”
然后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玄真道人,专业解决各种灵异问题,微信号:daoshi666,支持支付宝转账。”
我收下了名片,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
但后来有一次我家水管坏了,他居然真的会修。修完后还送了我一张自己画的“镇宅符”,说能防小人。
“你老板那种小人,特别管用。”他说。
事实证明,屁用没有。该被开除还是被开除。
我打开门,把纸箱扔在玄关,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天花板上有块水渍,形状像一只狗,或者说像一只变形的兔子。我看了它三年,至今没得出结论。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前同事小美发来的微信:“怼怼,你真辞职了?群里都炸了,说你怼老板那段太帅了!”
我回:“不是辞职,是开除。有本质区别。”
小美:“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盯着天花板的水渍狗(或者兔子),慢吞吞地打字:“还没想好。可能回老家种地,可能去天桥贴膜,也可能……”
我顿了顿,继续打:“去死一死,重新投胎。”
发送。
小美回了一串省略号,然后说:“别想不开啊!活着多好!”
活着多好吗?
我看着屏幕上那行字,突然觉得很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累,不是睡一觉就能缓解的。
我坐起身,从纸箱里翻出那半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番茄粉沾了满手,我也懒得擦。
“活人钱这么难挣,”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不如死人来钱快!”
话音刚落。
客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不是空调开大了的那种冷,是另一种冷——阴冷的,黏腻的,像是有人把一块冰顺着你的脊梁骨往下滑。
我打了个寒颤,薯片袋从手里滑落,薯片撒了一地。
“什么情况?”我环顾四周。
然后我看见了。
客厅的沙发上,原本空着的位置,现在坐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穿着清宫格格的装束:绛紫色的旗装,绣着繁复的金线花纹,头上戴着钿子,脚上踩着花盆底鞋。她长得很精致,皮肤白得像瓷器,眼睛又大又亮,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但她的眼神不像小孩。
那眼神里有一种……怎么说呢,见过太多生死的麻木,还有一点不耐烦的傲慢。
我们四目相对。
三秒钟后,我开口:“小朋友,你走错门了。 cosplay活动在隔壁街区,昨天就结束了。”
小女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棒棒糖在她嘴里从左边滚到右边。
“或者你是墨道长的客户?”我继续猜测,“他最近接了清宫剧组的法事咨询?那你真找错门了,他在隔壁504,我是503。”
小女孩终于动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准确说,是飘起来。花盆底鞋离地三厘米,悬在空中。
然后她抬起手。
我以为她要跟我握手,下意识也伸出手。
结果她一巴掌扇了过来。
那一巴掌的力道,怎么说呢,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我感觉自己像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在地。
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
我趴在地上,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抬起头,看见那小女孩已经飘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我艰难地说,“你哪个武术学校的?学费多少?教练联系方式能给一个吗?我想让我老板去学学。”
小女孩从嘴里拿出棒棒糖,用糖棍指着我:“林怼怼,二十六岁,生于丙子年七月初七子时,命格属阴,八字全阳,阴阳失衡,易招邪祟。现任星光传媒新媒体编辑——哦,刚失业。”
她的声音清脆稚嫩,但语气老成得像居委会大妈。
我愣住了:“你调查我?”
“地府有你的全套档案。”小女孩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从你出生到现在,所有事都记着呢。包括你三岁时在幼儿园抢小朋友的饼干,七岁偷改考试分数,十三岁暗恋同桌不敢说,二十一岁……”
“停!”我举起手,“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所以您是哪位?黑白无常的妹妹?孟婆的闺女?还是阎王爷的……童养媳?”
小女孩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您这么端庄大气雍容华贵,一定是地府的重要领导。领导深夜来访,有何指示?”
她冷哼一声,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和一卷纸。
册子是线装的,封皮是深蓝色,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阳间滞留魂魄名册》。纸卷展开,抬头是几个大字:《鬼差就业协议》。
“签了它。”小女孩把纸卷扔到我面前,“给地府打工,帮名册上的鬼想起自己怎么死的。干得好有奖金,干不好扣阴德。”
我趴在地上,看看纸,又看看她:“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问。”
“第一,为什么是我?”
“你命格特殊,容易见鬼。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小女孩歪了歪头,棒棒糖在脸颊顶出一个小鼓包,“‘不如死人来钱快’——地府听到了你的求职意向,特派我来面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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