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盯着那些碎片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
不是陈浩。
推苏婉下楼的，是她的心理医生。
可为什么？
一个医生，一个病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走到杀人这一步？
我捡起手机，屏幕还能亮，只是裂纹让一切图像都显得支离破碎。墨道长的消息还在屏幕上跳动：“需要我查这个医生的资料吗？友情价，七折。”
我回：“查。越详细越好。”
然后我打开平板，找到苏婉的档案。情似花给的名册里有每个魂魄的基本信息，但不够详细。我试着在搜索栏输入“心理医生”几个字，弹出来一条备注：“生前最后三个月定期进行心理咨询，主治医师周明远，市心理卫生中心副主任医师。”
周明远。
就是照片上那个人。
我继续翻看苏婉的生前记录。她是网红，粉丝三百多万，主要直播跳舞和日常vlog。签约“星光传媒”——巧了，就是我刚被开除的那家公司。
更巧的是，苏婉的经纪人也姓王，叫王美琳。是老板王总的远房表妹。
这个世界真小。
小到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写剧本。
我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从最直接的线索入手：先去苏婉的经纪公司看看。
出门前，我换了身行头——黑色连衣裙，戴了顶鸭舌帽和口罩，还借了墨道长一副平光眼镜。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像个侦探小说里走出来的三流记者，或者……跟踪狂。
“你这是要去卧底？”墨道长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碗泡面。
“去调查。”我调整了一下口罩，“你这眼镜度数多少？我戴着有点晕。”
“没度数，就是装饰。”他嗦了一口面，“但镜框里我贴了张微型辟邪符，能帮你挡掉一部分阴气。你现在身上跟开了阴气香水似的，走哪儿哪儿招鬼。”
我：“……”
不知道该谢他还是骂他。
“对了。”墨道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你要的周明远的资料。基本的公开信息，更深的需要黑进医院系统，那个得加钱。”
我接过U盘：“谢谢。多少钱？”
“这次算了。”他摆摆手，“就当投资。我觉得你这鬼差业务很有前景，以后说不定能发展成连锁店，我可以当技术顾问，占点股份。”
我懒得理他，把U盘装进包里。
“小心点。”我出门时，墨道长在后面说，“那个医生不对劲。我查他资料时，发现他执业十年，投诉率为零——这太假了。是人就有失误，十年零投诉，要么是圣人，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他特别擅长让人闭嘴。”
我后背一凉。
下楼，打车，直奔星光传媒。
再次站在这栋写字楼下，心情有点复杂。二十四小时前，我刚抱着纸箱从这儿滚蛋。二十四小时后，我又回来了，以另一种身份。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大厦侧面，找了家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星光传媒的入口。
下午两点，阳光很烈。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一块巨大的镜子。
我点了杯美式，打开平板，开始看周明远的资料。
四十五岁，未婚，毕业于国内顶尖医学院，心理学博士。市心理卫生中心副主任医师，兼任多所高校客座教授。发表论文三十余篇，获奖无数。社交媒体上，他是温文尔雅、耐心倾听的“知心医生”，经常发一些心理科普，粉丝也不少。
完美得像个假人。
我翻到一张他参加公益活动的照片。照片里，他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微笑着递给她一颗糖。小女孩笑得很甜。
而他的手腕上，袖口微微上滑，露出那个黑色的蛇形纹身。
蛇头朝上，张着嘴，露出毒牙。
我把照片放大，仔细看那个纹身。线条流畅，细节精致，不像是随便纹的。蛇的眼睛部位，好像还点了红色，像血。
正看着，咖啡馆的门开了。
进来一群人，有说有笑。我下意识抬头，愣住了。
是星光传媒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是王总，挺着啤酒肚，满脸红光。跟在他旁边的女人，三十多岁，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应该就是苏婉的经纪人王美琳。
他们找了个大桌坐下，就在我斜后方。
我压低帽檐，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竖起耳朵。
“婉婉的事，真是可惜了。”王美琳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那么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是啊。”有人附和，“公司损失也大。她可是咱们的头部主播。”
“头部又怎样？”王总哼了一声，“不听话的头部，还不如没有。她要不是闹着要解约，也不会……”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王美琳连忙打圆场：“王总，人都走了，就别说了。现在关键是稳住剩下的主播，别让她们有样学样。”
“对。”王总敲了敲桌子，“你盯紧点。谁要是有二心，立刻雪藏。合同在那儿摆着，敢跳槽，赔不死她。”
一群人又聊了些公司琐事，什么谁的数据下滑了，谁接了新广告，谁跟谁闹绯闻了。
我听得无聊，正打算结账走人，突然听到王美琳压低声音说：“对了，陈浩那边……怎么处理？”
我动作一顿。
“还能怎么处理？”王总说，“他自己作的。手包都能丢在现场，警察不查他查谁？”
“可万一……”
“没有万一。”王总打断她，“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了。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婉活着的时候就跟她闺蜜勾搭，死了还来争遗产，这种人渣，进去正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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