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开始,许知望就忙起来了,相府门庭若市,许知望只能抽空让青阳给贺应祈送点东西。
待忙完时,贺应祈已经不住在那间茶楼了。
“贺公子也许就是和家人一起到经常过个年呢。”青阳看许知望自从去茶楼找贺应祈,结果没找到,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她安慰道。
“待学堂复课,贺公子就会回小宅子了,到时候小姐就可以过去找他啦。”
无论青阳语气多么欢快,许知望一只手拉着秋千的绳索,脸颊在手上压出一小团肉,脚上漫不经心的推着地板,没有给青阳回应。
许知望不知道哪来的预感,也许今年会试她就能中,那样她就再也不用去学堂念书了,也不需要住在小宅子了,那贺应祈呢,他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她甚至连他离开京城没有都不知道。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暗暗下定决心下回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对方,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年一过,日子好像又变得寻常起来,只是身边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贺应祈。
学堂复课了,但是自愿返回,若是家中有更好的资源,也可以不回去的。
许知望回小宅子处住了两天,学堂空落落的,大部分贵女都选择在家自行学习,她待了两天,贺应祈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许知望嘱咐言也,若是贺应祈回来了,便给她传信或是让贺应祈到相府找他,而后便返回了相府。
沈霁初和林羡疏在考试之前都找过许知望,复习的压力大了,偶尔坐到一起聊聊天也很不错,有时候她们也会互相交换自己手头上的信息。
清梦镇的相处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她们却像自幼相识的挚友。
一直到会考开始,贺应祈都没有再出现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许知望心中的不悦越积越多,连沈霁初都开始安慰她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耽误考试,只是偶尔在空闲发呆时会想起这么个人。
会试是大事,许意凡与白锦煜比许知望还紧张,目送许知望进考场时,许意凡的手都在抖,白锦煜的手攀在许意凡的手上,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她。
许意凡同他对视了一眼,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强装镇定。
“放心吧,知知肯定可以的。”白锦煜笑道。
许意凡没有反驳,因为她也相信许知望可以的。
上辈子,许知望不学无术,根本没有来参加过这场考试,也不存在上不上榜的问题。
这辈子,许知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摆设,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同批考试的学子都微微松了口气、
许知望那样子看起来并不在乎这场考试。
其实许知望紧张极了,桌子底下的腿都在微微颤抖。
会试进行的这段时间,许知望精神高度紧绷,结束之后回到相府大睡三天三夜,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包括贺应祈。
像许意凡这些大臣是无法看到自家孩子的成绩的,东宫太女全权负责今年的考试。
陛下有意让她培养自己的势力。
无论考试之前太女对许知望等人表达的多磨友善,许意凡也不敢掉以轻心,据她所知,太女也给许意凡的政敌递过橄榄枝。
张榜的时候,各家都提前派人去蹲守了最前排的位置,就是希望获得第一手消息,许知望等人不出意外都过了。
许意凡特意让白锦煜今日的饭菜弄得丰盛一些,自从听到下人传回来的消息后,许意凡就没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过。
她走来走去似乎忙极了,许知望喝着茶,与她比起来倒显得从容,她知道她阿母是在替她高兴,替她骄傲。
许知望在饭桌上暗暗询问白锦煜关于提亲的事。
白锦煜笑道:"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这是双丰收啊。"他说,“提亲的事很快就能提上日程了。”
许知望红着脸点了点头,平日里怎么样她都淡定极了,但与许意凡或是白锦煜提起来便会不自觉的感到害羞。
也许是重生一世,她把自己又放到了那个千娇万宠的孩子位置上。
殿试还未开始,宫中便传出消息,二皇女私通敌国,证据确凿,已入狱。
许知望在贺应祈居住过的茶楼中与林羡疏对坐,前后左右有不少人对二皇女的事议论纷纷。
大家小巷上都可以讨论起来,甚至连说书的大着胆子议论皇女,这其中若是说没有推手,许知望是不信的。
林羡疏叹了口气,她可惜道:“二皇女自幼在边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许知望只是喝茶,并不言语,无论二皇女是否真的私通外敌,她此时的下场已经令许知望非常满意了。
国不可无菌,太女仁义,有她在,百姓必不用再经历上辈子那样的场面,而二皇女与相府的仇,也该由她来还。
回相府的路上,一个小孩递了一封信给许知望,许知望环顾四周也没见到有人,她蹲下身问小女孩:“是谁让你送的信呀?”
小孩摇了摇头,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原来她是个哑巴。
许知望给了她一两银子,将她放走了。
回到相府,许知望才将信打开来看。
上面赫然写着:“二皇女已入狱,绝无翻身的可能。”
字迹熟悉,许知望仔细想了想,却又想不出是谁,谁知她对二皇女有意见,她这辈子与二皇女可无一点交集。
许知望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但此人似乎对她没有恶意。
殿试上,许知望取得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名次,她基础本就差,能成功考取功名,许意凡已经很开心了。
有人在她面前夸许知望,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客客气气的谦虚道是侥幸。
谁都知道许知望这一侥幸便得了个司农少卿的职位,据说这个职位的给定是太女向陛下提议的,太女根据大家提交的报告选出来的人选。
林羡疏与沈霁初分别在军器监和大理寺任职。
沈霁初走的路似乎与上辈子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怕只有她们三人太多余显眼,今年朝廷选官倒是多了许多破例。
有人说这是二皇女推出争夺舞台,太女给的下马威,她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而陛下竟也默许了,可见她对太女的纵容。
二皇女的事迟迟没有出判决,许知望竖着耳朵收听周围关于二皇女的声音,还不待她做出什么,便有人言传二皇女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二皇女死的那日,许知望早早便得到了消息,那天,她偷偷往云江的水里丢了一些爆竹,虽然没有响,但也是她庆祝的一种方式。
许知望偷偷摸摸的干完,一回头便见许久未出现的贺应祈摸着下巴一脸好奇的站在她身后。
许知望吓了一跳,往江边退了一步,贺应祈被她的大动作惊到了,连忙道歉,他也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
许知望见到贺应祈,堆积了几个月的情绪瞬间就爆发了,她红着眼睛拍开贺应祈的手。
贺应祈捂着被拍红的手,又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靠上前去,有些委屈的看着许知望。
许知望见他还要环顾四周才敢靠近她,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张扬放肆,瞬间更憋屈了,她想贺应祈这么久不出现,一出现还这么谨慎,是因为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若是不喜欢也晚了,无论喜不喜欢她都会和他成亲的。
“还没恭喜你金榜题名呢!”贺应祈假装没有看到许知望的抗拒,亲热的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将语气放软到极致,他问道,“我惹你生气了吗?”
许知望看着他,冷漠道:“你觉得呢?”
“哎呀我错了!”贺应祈皱着眉头,立马接道。
许知望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她甩掉他的手便要回相府去。
贺应祈紧紧跟在她身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消失这么久的,我阿母在京城置办了房地,我们最近都在忙搬家的事。”
“而且……”边走边说话让他有些气急,没一会他便上气不接下气,刚说出个而且便被口水给呛到了。
他半弯着腰在原地咳了一会。
许知望终于忍不下去转身走了回来,给贺应祈拍了拍背。
贺应祈缓过来后,立马抓住许知望的手腕,一脸期待的问道:“你原谅我了吗?”
许知望不说话,她觉得没有。
贺应祈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不在的这些天都在干嘛。
他们家在救助站附近置办了房屋,最近他在亲手搭建一个猫窝,那时给哈哈准备的。
“房屋很大,足够三代人住进去呢!”他比划着。
他那充满活力的语气下也将许知望心中的怨气打消了一些,今日本就是个开心的好日子,晚些时候她要去甜露阁买些大家都爱吃的糕点回去。
讲到房屋未来的处置时,贺应祈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看着许知望的眼睛,正经道:“你是愿意和我共度余生的,对吧?”
许知望不明所以,贺应祈惹她不开心,她在行踪给贺应祈减分,觉得自己还要考虑一下,但对上对方那双真诚炙热的眼睛,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也许这才是她心中真正的答案,没有权衡利弊,是最真实的答案。
看到她点头,贺应祈恨不得在原地大喊大叫来平复内心的激动,最终所有的激动都压在嘴角与眉眼处,相府近在眼前,他瞧了一眼,飞快的在许知望嘴角印下一个吻,然后像一只煮熟的虾一般全身滚烫发红的离开。
许知望感受到唇角的触感,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贺应祈已经不见了,她不由得怀疑自是不是在做梦。
在相府门口目睹一切的青阳:“贺公子真是世间最大胆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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