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司农寺时,许知望没有见到钟忆矜,她疑惑的看了一下四周,有一个幸运儿与她对上了视线。
对方看着她,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下四周,立马就明白许知望在看什么了。
“钟师傅和左萱去后院了。”她说道。
许知望朝她道谢,才带着买回来的酒离开。
一道后院,就见钟忆矜和左萱待在亭子里,左萱蹲在钟忆矜身边。
两人见到许知望这么快便返回了,有些惊讶。
左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许知望招手。
许知望快步走过去。
一到亭子,便能看见地板上放着的纱布,左萱的手上沾了一些雪,钟忆矜的裤腿挽着,狰狞的伤口**裸的摆在许知望面前。
“师傅,你的酒。”许知望将酒递过去。
钟忆矜伸手接过,并没有说什么。
许知望看她的额头不满冷汗,左萱在地上的药箱里翻翻找找,直到拿出一瓶白瓷瓶子。
左萱抬头看着钟忆矜,说道:“我找到了哦,师傅。”
钟忆矜立马拉开酒罐的塞子,大口大口灌酒。
许知望微微长大嘴巴,有些惊讶,她本想劝钟忆矜慢一些,还未开口,空酒罐已经滚落在地上。
左萱那边手疾眼快,将要洒在钟忆矜的伤口上。
许知望蹲下身给做萱递工具。
等包扎好时,三个人皆是满头大汗。
许知望第一回见这种场面,而左萱已经见怪不怪了,动作熟练的很。
钟忆矜眼神迷离,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太清醒了。
许知望负责收拾药箱,左萱扶着钟忆矜往里屋走,今日许知望才知道,钟忆矜住在司农寺。
安排好钟忆矜之后,左萱和许知望仔亭子里坐了一会,今日钟忆矜没有给她们布置任务,此时空闲。
左萱知晓许知望心中充满好奇,两人坐定后,她先是解释了一番钟忆矜伤来的原因。
“咱们司农寺自然不是吃白饭的,除了看看那些文书之外,我们也是需要到实地观察的。”左萱骄傲道,“今日师傅便是去考察时摔了一跤。”
这便是之前左萱说宁愿看文书也不想做别的,她第一次和钟忆矜是去果蔬种植,那里密密麻麻种植了一片专供给宫里的果蔬,左萱低第一次便被不知名的虫子咬得浑身起疹子,这就算了,她还很幸运用肩膀接住了鸟粪,最后在回来的路上还扭伤了脚。
左萱此时提起来还有些后怕。
许知望想象了一番那个场景,可见她们的环境之危险。
“放心吧,以后你也是要去的。”左萱说,“到时候我提前给你传授经验啊,来自师姐的经验。”她冲许知望眨了一下眼。
“谢谢师姐。”许知望欢快道。
至于为什么是师姐的经验,因为钟忆矜已经很熟悉那一片的地势了,心中总是默认徒弟们也是知晓的,无论提前说再多,最后都还是有各种意外。
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来的。
“我们师门就我们两个吗?”许知望问道。
“当然不是啦!”左萱惊讶,随后她又含糊道,“差不多吧。”
钟忆矜是司农寺的长官,她一般不用亲自带徒弟,但睡觉许知望是仅次于她,而且还是相府贵女。
令一位少卿便是左萱。
但与许知望不同,她不是一上来就是少卿的,她已经在司农寺做了好几年了,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师傅也是。”左萱说。
钟忆矜带她的时候,职位与许知望一般,那时她一口气要带好几个新人呢。
“以前师傅是很幽默的,待我们如同亲妹妹,只是后来……”
许知望静静的听着,左萱说,钟忆矜以前是很平易近人的,平时也总是能和大伙打成一片,她有那么多个徒弟,但并不是每一个徒弟都是自己想收的,有一些是被分配的,例如许知望。
她自己收了一个徒弟叫云竹,那人长得乖巧,平时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对钟忆矜也算爱戴,几人一直相处的不错。
三年前,左萱来到这里,云竹也算是她的师姐,她短暂的与对方有一点交集,而后云竹在年末提交工作报告时,偷偷添上了一些对钟忆矜不利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左萱没有提。
只说这东西差点害钟忆矜的前途毁于一旦,好在最后真相水落石出。
云竹暴露,钟忆矜大怒,背叛的痛苦如同深海将她吞噬,她对云竹失望透顶。
而云竹这样做只是不想钟忆矜有机会升迁,事迹败露后,云竹自尽。
钟忆矜因此狠狠消沉了一段时间,此后性格便变得有些古怪,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带徒弟的邀请,以前的那些徒弟也在她古怪脾气的折磨下渐渐离开,各奔东西。
即使这样,钟忆矜还是靠自己的实力坐到了司农卿的位置。
至于左萱,她见过曾经的钟忆矜,知晓对方本性是什么人,一直舍不得离开,就算热脸贴冷屁股,她也乐意。
许知望大致对钟忆矜有了一些了解。
“师傅不是对你有意见。”左萱解释道,“她也许只是打击太深了,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她收许知望已经是一个突破了。
那天许知望没有等到钟忆矜从房间里出来,天黑之后,她便独自回相府了。
路上,车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格外大,许知望侧目看去,就见许意凡正笑着看着她。
“上车。”许意凡说。
许知望身手矫捷,很快马车便重新动了起来。
“阿爹今日这么晚?”许知望笑道。
许意凡看着她,说:“你比我还忙。”她指许知望这么晚还在路上。
“是有点。”许知望敷衍道。
许意凡见她兴致不高,有些好奇的问许知望发生了什么。
许知望犹豫了一会,说道:“阿爹知道钟忆矜吗?”
许意凡点头,她知道此人此时带着许知望学习:“怎么?她欺负你了吗?”
“那倒没有。”许知望说。
许意凡在许知望成为少卿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钟忆矜这个人,但自从知晓许知望要和谁一个学习,她便派人查了对方的底细。
在许意凡看来,对方无疑是优秀的,从南方小镇一路到司农卿,行为方面倒是有些一些诟病,许意凡觉得无伤大雅,便没有多加干预。
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好像是错的。
许知望不知不觉中便叹了口气。
“你同阿母说,阿母才能帮你解决啊。”许意凡难得软下声,哄道。
许知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能解决。
“知望长大了。”许意凡笑道。
一忙起来,许知望又好几天没见到贺应祈了,她抓紧时间吧手上的活干完,打算过几天留出一段时间去找贺应祈。
还没等她忙完,那天,许意凡一年忧愁的走进相府。
白锦煜抱着哈哈,见她面色阴沉,担心问道:“发生什么了?”
许意凡左右看了看,没见到许知望,这才低声说:“陛下赐婚了。”
白锦煜顺了顺哈哈的毛,不在意道:“赐婚就赐婚呗。”
许意凡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咱女儿。”
白锦煜手上一紧,哈哈喵了一声,他将哈哈递给玄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意凡。
“怎么会?”他不解,“咱知知平日里那么低调……”她一瞬间想到许知望提起贺应祈的神态,以及他答应许知望的事情,只是奇了怪了,过了这么久,他也没查到贺应祈到底是南阳谁家的孩子。
“对方是什么人?”白锦煜问道。
“是一个商户。”许意凡说。
她倒不是看不起商户,只是许知望未必愿意。
此时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许知望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今日钟忆矜主动带她去资料库找资料,还教她如何辨别植物状况,她乐于钟忆矜态度的软化,但相府的氛围让她嘴角的笑容渐渐凝滞。
“怎么了,阿母?”许知望问道。
白锦煜抬眼看了一下许知望,满脸愧疚。
许意凡摇了摇头,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一般,将来龙去脉告知许知望,那圣旨此刻就供在大厅中。
今日陛下突然召她,陛下的身体比从前又差了好多,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咳了两三次,她询问许知望可有婚配。
许意凡只道有中意的人。
“还未婚配吧?”上位者问。
许意凡摇了摇头。
陛下心念一动,说道:“那南阳贺家有一公子正合适。”
她一拍板定了下来,许意凡立马跪下说明请求让许知望自己做主。
皇命难违,最终还是这么定了下来。
许知望呆呆的站在一边,不言语。
隔天,许知望早早的将工作安排好,马不停蹄的去找贺应祈。
贺应祈的小家布置得与她们从前住的小宅子及像,但又更大一些,院子里还有两个树,与小宅子的树是一样的。
贺应祈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说些什么,看到许知望他下意识的朝她走了两步,脸上的开心毫不掩饰。
身旁那男子见状,微微欠身,离开了院子。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
许知望莫名的联想到了“外室”,随即觉得自己的思想太离谱了,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贺应祈定也不愿意受这委屈。
许知望看着对方雀跃的神色,面露苦涩,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明明上次见面,她还答应要和贺应祈共度余生的。
“怎么了?”贺应祈引着她往里走去,“事物太多了吗?”
许知望摇了摇头,有些难以启齿。
最终她还是说了出来。
贺应祈脸上的表情微微呆滞。
“啊?你不开心吗?”贺应祈问道。
许知望摇了摇头,或许在她人看来,陛下赐婚是莫大的荣幸,但许知望只感到了深深的无助。
贺应祈红着眼睛看着她。
许知望瞬间变有些心软,她第一次主动抱住贺应祈,让对方将头靠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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