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园会本就有让贵女与世家公子互相结识的目的。
林羡疏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沈霁初也是兴趣缺缺。
虽是太女举办的,但由于对方临时有事,仅仅只是露了一面,便匆匆离开。
贺应祈能把雪化成各种不同的东西,瞬间引来不少郎君的目光,大家纷纷围在他身边,期待能从中学些什么。
许知望与沈霁初几人坐在一起。
自从步入官场后,几人一同吃饭时间的时间都少了。
细数起来,许知望上回与林羡疏说话,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年前,大街小巷疯狂流传起沈霁初与大理寺卿家公子的故事,两家长辈合计下,二人订了亲。
再见面时,许知望忍不住笑意。
“世事无常。”沈霁初感慨。
对旬公子,沈霁初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他那位阿母,沈霁初害怕得慌。
林羡疏也道了句:“恭喜。”
没想到三人最后成家的居然是林羡疏。
年后,朝中隐隐约约传出太女尤为喜爱许知望。
此时大权几乎已经落在太女手中了。
大家都说许知望升官那是注定的。
许知望对这些传言充耳不闻,她照常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与贺应祈过着幸福圆满的夫妻生活。
在雪园会与其他世家公子结识后,贺应祈时常受邀参加贵公子们的一些聚会。
若是许知望当日在相府,贺应祈一定会果断拒绝,比起与公子们闲谈,他更喜欢和许知望在一起。
本以为日子就会怎么平淡的过下去。
可意外还是来临了。
城郊养老院出现大量老人上吐下泻,甚至与人命相关。
太女紧急昭许知望入宫,要许知望给个解释。
“有人上报文书,说许少卿假意修建养老院与孤儿所,实际上是看中了捐赠者的钱包。”太女撑着额头,有些头疼。
对方定是有备而来。
上传的文书中附带了老人们的口供,她们说自己平日里的东西脏乱差,与许知望对外宣称的完全不同。
就是此次大面积出现不适,也是因为吃的东西不对。
太女收到消息便找了一批医师过去为其诊断了。
事实上确与食物有关。
“殿下,养老院的食材每日都有记录,供应食材的也是本村的村民,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许知望辩解道。
太女相信许知望,可证据确凿。
侍女将呈上来的文书传到许知望面前。
许知望细细翻看了起来。
里面居然有养老院老人的口证。
“本宫会派大理寺的人去查证,”太女见许知望面色发冷,宽慰道,“少卿不必担心。”
大理寺办事效率极高,收到指令,立马便派出人手前往。
而许知望也不能坐以待毙,出了宫门,她便与青阳一同前往养老院。
此次过去是骑马。
许知望在马背上,还能听到平日慈眉善目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青阳气不过,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抛至说话最大声的屠户面前。
“说什么呢?!”
屠户被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吓着双腿发抖,敢怒不敢言。
青阳担心自己做得太过了,侧目观察许知望,见许知望并未有多余的表示才微微放下心。
她知道她家小姐这回是真的心寒,不然也不会容许她如此。
“小姐……”她有些担忧的喊道。
“管不好的嘴不要也罢。”许知望声音不大,但却坚定有力。
许知望和善的面目看久了,大伙便忘了她曾经是有多么桀骜不驯。
那屠户闻言,立马跪倒在地上,以头抢地,嘴里大喊道:“少卿饶命,少卿饶命啊……”
许知望没有给她多余的眼神,扬起马鞭朝养老院去。
身后再也没有议论她的声音。
养老院中挤满了人,大理寺的人清一色穿着深绿劲装,医师身着白色长袍,还有相府的府兵。
见到相府的标志,许知望四顾寻找,果然看到了面色阴沉的许意凡。
看来她阿母也得到消息了。
许知望先是朝许意凡走去,她有些懊悔,像是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无错,她给了那些老人一个安居享乐的地方,至于食物出了问题,那根本不可能啊。
许意凡见到许知望,甚至还扯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许意凡说。
她第一回,如此明显亲昵的摸了摸许知望的后脑,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轻。
许知望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热。
她茫然的看着许意凡。
“她们,为什么这么说啊?”她有些不解,有些失望。
许意凡强行带动嘴角的肌肉,试图再安慰一下许知望,最终也只是说了句:“人心难测。”
养老院的厨子共有三名,一个自杀了,在房中搜出一封信,言明许知望的“罪行”。
一名厨子出逃,还未被找到。
而留下来的那名,居然痴傻了。
听闻此事,许知望没有什么反应,她站在那些躺在床上因为身体不适而精神不济的老人身边,冷眼看着她们呻吟。
许意凡瞧了一眼,摇了摇头。
她明白此事定是有人想陷害许知望。
对此她不生气,朝堂上尔虞我诈很正常,她也是一步步从刀尖上过来的。
她生气的是,这些受许知望恩惠的老人居然被人收买,居然同她人一同诬陷她那好心的女儿。
天黑下来,许知望让医师们给那些老人开了药,熬了药,便与许意凡一同回了相府。
大理寺的人完成任务,准备回东宫复命。
那些老人一口咬定自己在此处过得不好,说是许知望强制她们过去住的,她们原本过得很幸福。
涉事人员皆言自己不知,无可奉告。
许知望失魂落魄回到相府,与许意凡道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同她阿母说些什么了、
“好好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母在呢。”许意凡说。
许知望背对着许意凡点了点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贺应祈也许已经睡着了吧。
许知望想,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对方看出不对劲。
可当她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皱着眉奋笔疾书的贺应祈。
“你回来啦!”贺应祈抬头,有些激动。
他仔细的观察许知望,满脸担忧。
许知望知道对方是知道了,她努力笑了笑,想说自己没事。
话还未说出口,贺应祈便紧紧抱住了她。
“不是你的错,那些人就是白眼狼!”他气愤,“以前在我面前说的多好听,都是放屁。”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辞。
就连沈霁初与林羡疏也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抛下手头的公务,跑到相府关心许知望。
许知望被停职了,言论太大。
停职后,一切好像都停了下来。
贺应祈生气,气许知望居然还花钱找医师去为那些人看病。
“她们该死!”所有欺负许知望的人都该死,幕后之人更该死!
许知望已经自己调理好了,甚至有精力替贺应祈顺气。
“你有什么打算吗?”他眨巴着眼看向许知望。
许知望点了点头:“我会把养老院关掉,那些老人从哪来的我也回送回哪里去。”
至于幕后之人,许意凡正在调查,许知望能咽下这口气,许意凡也绝不容许。
没几天,便听说养老院的老人痊愈了。
许知望带着青阳走了一趟,看着生龙活虎,坐在一起聊天的老人,调整了几天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来。
那些老人见许知望,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她们在心虚。
许知望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相府的府兵。
“诸位病都好了吧?”许知望冷声说道。
有人误以为许知望还在关心她们,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许少卿关心,我们已经大好了。”
许知望冷笑道:“那便好。”
那人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呼了出来,笑着便要与许知望套近乎。
许知望招了一下手。
身后的府兵鱼贯而入。
“既然好了,从哪来的便回哪去。”许知望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从前是许某的错不该‘强迫’你们来此处住。”
供词所言,她字字记得。
不顾那些老人反抗,府兵一个个将她们“请”了出去。
出了养老院,今日阳光真好,积雪也都融化了。
“烧了。”许知望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青阳听到此话,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笑着大声附和:“烧了!”
大火在许知望身熊熊燃烧,将近半天,才将那养老院烧了个干净。
养老院没了,地却还是相府的,即使放着长杂草,许知望也不会便宜那村子里的人一分一毫。
那些老人的小辈听闻许知望将她们阿母赶回家了,雄赳赳的想去找许知望讨个说法。
她们不是不知道此前的事,只是想在许知望这再捞一点好处。
可还没等她们行动,她们便发现自己的客人变少了。
时不时还有人到她们店铺或者摊位闹事。
那些人人高马大,说话粗鄙,她们骂不过,打不过,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随后她们便发现,自己已经几日没有收入了。
那些闹事的人可从来没有给过钱。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啊?”她们就差给那些人跪下了。
“滚出京城。”言简意赅。
她们自然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没过多久,京城便少了几家熟悉的店铺,少了几个熟悉的摊贩,少了几个说闲话的人。
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朝同一个方向去。
养老院所在的那个村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回村,她们也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还有什么用呢。
贺应祈满意的看着回信。
他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许知望,随后愉快的亲了她一口。
许知望眼睛还未睁开,嘴角倒是先上扬了。
“什么事如此高兴?”
“天大的好事。”他顺势躺进许知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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