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差事的日子,许知望像是回到了从前。
每日逗逗贺应祈,同贺应祈在大街小巷穿梭,去寻找新事物。
就连哈哈也被白锦煜送过来了,生怕许知望想到伤心事。
贺应祈也是及其配合,许知望说往东,他绝不往西。
有时候两人已经熄了灯躺下,许知望临时起意说想去城南抓萤火虫。
贺应祈立马坐起身,将两人的外服递上,而后熟练的带着许知望从窗户跳出去,从后门溜出去。
许知望走在他身后,他着熟练的、左顾右盼的脑袋,突然笑出了声。
她好像有些明白钟忆矜的心情了。
贺应祈见四周无人,拉起许知望的手腕就跑。
等到了寂静无人的大街,他才停下来,喘着粗气,轻声问许知望:“刚刚在笑什么?”
许知望摇了摇头。
贺应祈也不强求。
他对城南的路很熟悉,带着许知望一路到达城南那片长满月季的花丛,上边明亮亮的萤火虫漫无目的的煽动翅膀。
贺应祈将腰间挂着的两个小瓶子给了许知望。
“抓吧。”
许知望望着眉眼,接过。
她抓萤火虫的技术实在一般,贺应祈的更一般,于是他只能蹲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许知望的动作。
无论什么时候回头,贺应祈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仿佛大片的月季也不如许知望出色。
抓了一只,在小瓶子中发着微弱的光。
贺应祈连忙鼓掌夸道:“真厉害。”
他浮夸的语气逗笑了许知望。
许知望将瓶盖打开,让那只萤火虫飞向同伴。
“怎么放走了?”贺应祈昂着脑袋,不解问道。
许知望说:“只有一只,太孤单了。”
两人躺在月季花旁边,贺应祈抓着许知望的手腕,风轻轻吹着。
“别真的睡着了。”贺应祈提醒道。
许知望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眼皮沉重,仿佛下一瞬便能昏睡过去的贺应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随。
回去的路上是许知望背贺应祈回去的,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这样没有目的又不愿与上辈子一般的生活,许知望生活了两个月。
一直到蝉儿开始鸣叫,到日长夜短,从冬衣换上夏装。
这个冤案终于有了转折点。
在许、贺两家的调查打压下。
有个老人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在相府门口长贵,哭喊着自己错了。
贺应祈听闻这件事便觉得牙痒痒,他好不容易安抚好许知望的情绪,结果又有不长眼的人不断的提醒她们。
但同时又庆幸,可以还许知望一个清白。
那个老人声情并茂的在相府门口讲述她们是如何诬陷许知望的。
渐渐的,人群收到消息,不断的聚集在一起,将老人围成一个圈。
原来是许知望挡住了翎王的路,翎王便从养老院下手,先是威逼利诱了一番,在用舆论对太女那边施压,最终达成许知望革职的目的。
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那是因为在会试时,她的女儿因为低了一个名词而没有进入殿试,在嫉妒心作祟下,便想出了这么个损招。
“翎少主答应给我们每户黄金百两,并许诺为小女安排差事,我才答应她的……”她声泪俱下,讲述着自己的罪行。
而她今日来到相府跪求原谅的原因之一,便是那翎少主并为完成她的诺言,每户最后都只拿到了一两黄金。
虽说也不少,但与其损失相比,那有实在是少得可怜。
许知望冷眼看着,让青阳去报官,而她事无关己一边转身回了相府。
相府的大门关上的刹那,老人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她双目呆滞的看着许知望的背影,而后又将目光移向相府门后美轮美奂的大柱子。
在她想一头撞上去了解此生时,却被一道结实的身影挡住了。
贺应祈抱着双臂站在老人面前,嘟着嘴,有些不满:“已经给相府添了这么多麻烦,就别在弄脏相府的大门了吧。”
“怎么,害你至此的翎王府配不上吗?”
众人倒吸一口气,她们在贺应祈身上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许知望。
老人浑浑噩噩的离开相府,在贺应祈充满警告的目光下,众人也不敢多留,四处散开。
太女得知了此事,亲自到相府来找许知望,先是表示此前的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又恭喜许知望摆脱冤情,并表明自己回尽快让许知望官复原职的。
许知望没有急切想回朝堂的心思,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父母健在,夫郎在侧,还有哈哈。
许意凡回来时,太女早已离开。
她将许知望叫到书房,问许知望的想法。
“那翎王是皇室血亲,陛下只是不痛不痒的罚了两个月禁闭。”许意凡无奈道。
“阿母,恶有恶报的,”许知望说,“此事我来解决。”
翎王府与相府相隔三条街,平日相府的人出门并不需要经过翎王府。
城中百姓提起翎王皆倒吸一口凉气。
翎王家中豢养了几只恶犬,逢人必叫,还曾经咬死过小孩,最后因着亲王身份,不了了之了。
许知望见贺应祈半天没有动筷子,抬头望去,就见贺应祈微微张着嘴,手上的筷子夹着的肉在许知望面前掉到了碗里。
倘若他头顶有耳朵,此刻定是高高竖起来的。
贺应祈身体微倾,靠近墙面。
许知望被他那副好奇的模样逗笑了。
她的笑声拉回了贺应祈的注意力。
贺应祈将微张的嘴巴和上,将夹着空气的筷子送到嘴里,最后在许知望充满笑意的注视下红了脸。
“笑什么?”他害羞道。
许知望摇了摇头,将她觉得还不错的菜夹到贺应祈碗里。
今日两人来百味楼用餐,包厢的隔音一般,隔壁的人似乎喝醉了酒,说话的声音愈发大起来。
肆无忌惮的讨论翎王。
贺应祈满脸惊讶,见许知望一脸平静,还指了指墙壁,让她听。
许知望点了点头,笑道:“听到了,快吃吧,这个鱼肉很鲜。”她手上的筷子没停。
见许知望习以为常的样子,贺应祈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于是他埋头将许知望高高堆起来的菜吃掉。
许知望瞟了一眼隔壁,心中有了计量。
吃完饭定是要去消食的。
郝容与青阳跟着许知望二人出来,不远不近的跟着二人,生怕打扰了二人。
待天色渐暗,许知望二人也走到了相府。
贺应祈抬了抬酸涩的腿,看向许知望的眸子依旧明亮。
许知望示意他先去洗漱,而她本人带着青阳朝书房去了。
“还要处理事务吗?”贺应祈疑惑道。
“去找本书。”许知望说。
贺应祈便没有多问了。
书房的布置同婚前已经不同了。
以前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圣贤书,许知望的话本是万万不敢拿出来的。
自从贺应祈来了之后,桌面上闲书与圣贤书混杂,窗户旁的躺椅被布置得温馨舒适,书架上还摆放了不少小挂件。
原本严肃冷清的书房也变得有“人味”了。
许知望踏进书房后,直奔书架,她曾经在这里翻到过她想要的内容。
“小姐要找什么?我帮您一起找。”青阳见许知望着急的样子,误以为是很重要的时。
许知望速度很快,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动物习性大全》。
青阳欲言又止。
“没事,找到了。”她说。
许知望在书房待了一会,最后传青阳进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青阳瞪大了双目,瞳孔微微颤动,她激动得双手发抖。
“我保证完成任务!”她领了活出去。
许知望回屋时,贺应祈已经躺下了。
他双目灼灼的看着许知望,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许知望看了看外头的月色,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
“月色很美。”她说。
贺应祈“嗯?”了一声,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抱紧被子,表示拒绝。
“今日走累了,我们休息吧。”他微弱的声音从被子中传了出来。
许知望的眼里漫上笑意,故意说道:“刚刚不是还很有精神吗?”
“我装的。”他立马说道。
许知望便不再逗他了,将烛火熄灭,双臂自然的环上贺应祈的细腰。
这几个月,她说天气好、月色美或者星星亮时,都表示她想出去。
贺应祈今日从百味楼走回来,已经觉得自己的腿部力量得到了提升,不想再出去了。
贺应祈背对着许知望。
许久,听到许知望清浅有序的呼吸声后,他才慢慢转过身。
挺翘的鼻尖就在眼前,贺应祈微微抬起头,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才含着笑意闭上眼睛。
“我醒着的时候为什么不亲?”微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贺应祈寻找舒适姿势的动作一顿。
“我开玩笑的,快睡吧。”冰凉的唇贴上眼皮,温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贺应祈身体僵硬,许知望觉得自己仿佛抱着一块石头。
“要是睡不着,咱们再出去看看月亮?”许知望笑道。
“睡了睡了!”贺应祈立马说道。
月亮在天空值守了一夜,太阳升起,它才得以休息。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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