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24岁的南嘉木来说,她的人生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叛逆期。
一开始不小心误闯入这间club,她的确想过立刻离开,但脑海中却突兀地传出某个声音,怂恿她留下来。
就偶尔逃避一次,应该没有关系吧?在这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生中,就一次,看看属于“乖乖女南嘉木”以外的人生,又有什么问题呢?
然而对上眼前这张浅笑着的脸,南嘉木忽然又有点胆怯起来,她掩饰般捧起扎啤杯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才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林如乔看着她那皱成一团的小脸,打个响指招来酒保,轻声吩咐了几句。
“怎么会没人注意你呢......”她单手支颌,将语调放得越发温和。小兔子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一张脸青春洋溢,她的五官长得很秀丽,那双亮闪闪的眼睛被刘海遮挡着,更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你明明这么可爱。
她越看越觉得有趣,眼看南嘉木整个人都快躲到桌台下面去了,不由得微微弯起唇角,又朝小兔子身边挪了点。
吧台边的椅子挨得很近,属于女人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氤氲开,合着肌肤的温度一点点侵入南嘉木的感官,她额上沁出丝丝缕缕的汗意,感觉喝下去那点酒精应该全都蒸发到了头顶。
太近了,近得连心跳声都仿佛清晰可闻。
就在她感觉身心都被醉意笼罩,头脑一片迷蒙时,大腿边缘突然传来点细微的痒意。
她懵了片刻,这才低头看过去,这一眼立刻让她心惊肉跳,只见对方那双雪白的大腿不知何时贴了过来,正无意识般轻轻蹭着她,即使还隔着条牛仔裤,也依然能感受到皮肤上让人心颤的柔软。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林如乔抬起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笑着问:“好看吗?”
“好看......不是......”南嘉木差点被自己呛住,她慌张地移开视线,想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个合理解释,一定是酒精作祟,不然她怎么会盯着另一个女性的腿看到走神。尴尬地沉默许久,她狼狈地垂下头小声说,“对,对不起。”
那张脸红得像只娇艳欲滴的番茄,被朦胧灯光映着,看起来又水又嫩,让人不觉好奇咬上去会不会也是甜的,林如乔笑得更开心了点:“我又没有怪你。”
南嘉木被她笑得更加窘迫,只好将视线盯住地面,然而此时视野中又出现了一只高跟凉鞋,金色水钻绑带包裹住莹白细嫩的脚背,趾尖蔻丹红润欲滴,那只脚轻轻移动着,足尖贴住了她的裤腿,缓缓上移.....
身体的血液也像是随着她的动作开始疯狂奔涌,始作俑者还在笑,那笑声很软,随即一个更软的身体靠向她的肩膀,她听到林如乔问:“...还想不想看点......更好看的?”
这次南嘉木是真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酒液将喉咙激得火辣辣一片,越是想忍耐越是抑制不住,她竭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失态,目光炯炯地望着对方。
眼睫上水润润汪着一点光晕,连眼角都红了。
林如乔笑着摸了摸眼前这张滚烫的小脸,轻捏住下颌将人转向吧台这面。
在她们面前的台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套木制酒杯架,架子上放着几个shot杯,莹蓝的酒液宛如一颗颗瑰丽宝石,而杯架侧面还插着束烟花棒,冷烟花正燃放出小小的璀璨光芒,映花了南嘉木的眼睛。
“给你放个烟花,”林如乔浅笑着说,“好看吗?”
原来她说的好看......是指这个东西啊。
心底那点局促被冲散了,烟花棒在这方吧台角落里燃烧着,头顶变幻的灯光与星星点点的焰火交相辉映,竟然也有种浪漫而不真实的恍惚感。
真的很好看,就像原本黯然失色的世界里,忽然点燃了一幕小小的奇迹。
小兔子终于肯笑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如乔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从前看别人点这套酒,她总觉得形式大过内容,没想到现在看着被烟花映得眉眼弯弯的南嘉木,心情竟然也像跟着燃起一团烟花,灿烂的光点满满地充斥在胸腔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视野中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她亮闪闪的眼睛,绯色可爱的脸颊,都让人心绪柔和,忍不住想圈出一块小世界,把她捧在里面,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她还想再继续,那头卡座里靳十三见她久久未归,带着几个朋友饶有兴趣地围拢过来看热闹,靳十三看了眼南嘉木,目光暧昧地转向林如乔:“我说你怎么不舍得回来了,原来在这里勾搭小妹妹?”
林如乔并没有否认,只是笑着挡住众人窥探的眼光:“你们别吓着她......把人吓坏了可就不会给我机会了......”
这句话一出,靳十三更加不肯放过她,露出满脸看戏表情:“太难得一见了,不行,我必须得了解一下是什么样的仙女吸引到你这个万年寡王......”
她说话的声音略高了点,旁边的南嘉木也终于回过神来,她反应了一会这段对话中的意思,整张脸再度变得滚烫发热。
是在开玩笑吧?像自己这样普通又无趣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吸引她的那个人,她肯坐在自己身边,用烟花哄自己开心,已经像是一个足够美好的梦,偏偏她还把玩笑话说得那么认真,就像...真的似的。
如果是真的......思绪一旦开头,便再也不受控制,满脑子全是那张眉目昳丽,温柔动人的脸。
林如乔已经很干脆地挥手打发几个朋友走:“...我就不过去了,今晚把账单算给我,你们玩得开心点。”
几个发小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中读出几分好奇的兴味,笑嘻嘻又开了几句玩笑,这才顺着她的话散了。
等把朋友劝走,林如乔转头看向南嘉木,果然又看到小兔子把自己藏进臂弯里,只剩一只红润润的小耳朵露在外面,她克制住想伸手去摸那只耳朵的**,温柔地解释道:“抱歉,她们说话就是这样,爱开玩笑也爱闹。”
南嘉木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埋在手臂里面闷闷地说:“没...没事。”
她的紧张和不安表露得如此明显,林如乔撩了一下耳畔的碎发,又放缓声音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的确...是觉得你很可爱,才想过来和你说话,但如果你认为这种行为冒犯了你,不用怕,你可以直接拒绝我的。”
话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她内心其实也有点紧张,温和笑意之下是微微绷紧的眼神,罕见地透露出一丝飘忽。
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小兔子给吓跑了。
南嘉木仍然保持着那个鸵鸟般的姿势,小声嗫喏着说了句什么。
接近午夜时分,Club的音乐换成节奏更强劲的鼓点,以至于林如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听清她所说的话,她将脸朝南嘉木的方向贴近了点,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音乐声实在太大,震耳欲聋般的鼓点击打着心脏,让心跳也跟着轰鸣跃动,林如乔看着面前的人嘴唇张合着,她没有涂口红,唇瓣呈现出一种水润清透的红,就像春日枝头上轻飘飘的桃花瓣,绵软、羞怯,带着诗意般的香。
她说:“......如果我说...我没觉得这是冒犯的话.....那我,我可以给机会吗?”
声音很微弱,似乎下一秒这点勇气就会又被戳破,但林如乔还是清晰地听懂了这句话,她先是楞了一下,这才再次绽放笑意。
......
半小时后,南嘉木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背包,神色恍惚地坐在明亮宽敞的大堂里。
空气中浮荡着高档酒店特有的沙龙香,钢琴曲清脆的音调若有似无般萦绕,她注视着那个正在前台办手续的女人,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她有些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印象中她们又喝了几杯酒,或许是酒精在血液中发酵得太快,又或许是她早就不太清醒,等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到了这里。
那个女人...应该经常做这种事吧?当自己说出那句话,她似乎没有任何意外,紧接着她就付了账单,然后将她带到这间豪华酒店。
理智告诉南嘉木,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但脚步偏偏生了根,脑海中来来回回都是这个女人的笑容、声音,如同某种引诱,明知是个淌着蜜的陷阱,却偏还想再走近一步。
没等她考虑清楚,林如乔已经去而复返,她一手拿着房卡,另一只手很自然地过来挽她胳膊:“抱歉,让你久等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现在说想让我送你回家,也是可以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冲动的事,然而看着南嘉木这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林如乔突然又有点不确定,总感觉自己是在拐骗小白兔。
怀里的小兔子好像咬了咬牙,“腾”地转身抽过她手里的房卡:“不用,我们上去吧。”
定的房间是间江景套房,刷开门锁后,落地窗外灯火璀璨的夜色映入眼帘,比江景更加惹眼的,是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Kingsize双人床。
林如乔随手把房卡放在桌面上,身后传来“咚”一声响,她转过头,看到南嘉木正尴尬地把撞歪的落地灯扶稳,见她望向自己,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小白兔红着脸说:“我喝多了......”
真是乖得让人心动。林如乔的眼眸下意识地黯了黯,她上前一步,做了件从刚才开始就很想做的事,将人整个圈进自己怀里。
“要不先洗个澡?”她的掌心贴住南嘉木微颤的腰间肌肤,“还是说...你想我们俩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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