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优—生—,我昨天的作业呢,帮我写了没?”
语气里的特优生三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一丝不漏地传进何初钦的耳朵里。
何初钦走在二楼长廊,手里捧着一大摞要送去办公室的作业。从他看到王家那位混世祖站在走廊的那一刻,他就只想低着头安静地从这经过。
可自从他进入禾箐以来,就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愿过。
他手里捧着的作业,下一秒就被对方一把掀到了地上,散落一地。
何初钦沉默着蹲下,准备将落在地上的书一本一本捡起。
但他捡书的手指,很快被一只穿着昂贵名牌运动鞋的脚碾压在地面上,耳边响着的是王少爷恼火的声音,“本少爷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走廊行人匆匆,但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所有人平淡地走过,最多是好奇地多看两眼,带着他们自己也许都不知道的浓浓的恶意。
他们好像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所以都无暇顾及。
何初钦仍旧沉默,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有更恶劣的手段在等着他。
“现在装哑巴倒是顺手,以前用这张婊子脸勾引徐婉婉的时候怎么不装?”王少拽着何初钦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仰视自己。
也是这时,他嗤笑一声:“倒是真的长了张媚狐子的漂亮脸蛋,不如让我玩玩,我就不和你计较你勾引我女朋友这事了,怎么样。”
说是问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何初钦头发还被人拽在手里,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得站直身体往后一退。
也退进身后来人的怀里。
朝谕只是出门买个水,回来就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
朝谕感觉来人下一秒就要摔倒,他下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腰,扶了一把。
唔,还蛮细。
直到放下手后,这个人好像还不太舍得离开。
虽然是被撞的那个,但看着对方傻愣在自己怀里的模样,朝谕还是出声:“你没事吧,没事的话让——”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王少打断:“不让我睡,就这么上赶着对别人投怀送抱?”
听到这里,朝谕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全部的眼睛。他此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朝谕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于是他退了退,准备拿着自己刚买的水离开。
可惜对面的王少不知是被遭到拒绝的愤怒湮没理智,还是因为朝谕体形修长气质卓越,而感觉自己男性尊严受到碾压,于是自动将朝谕想成了假想敌。
他用狎昵的目光打量两人,对着朝谕挑衅:“这个婊子可是上赶着给你操呢,你就这么走了。”
也不怪他认不出,按照朝谕疏懒的性格,在上流圈本就低调的很。而其他人只知道有一个朝家公子和迟大少不对付,但见过他本人的却很少。
朝谕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本来今天林宪洲不在,自己亲自跑去买水就已经够烦了。回来还碰到个这么样的蠢货。
啧,烦地要死。
上一个挑衅自己的貌似还是迟家少爷,自己也出手把人揍了。
怎么,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家里后台比迟家还硬?
想着,朝谕就把刚买的水放在手上颠了颠,二话不说,用着毫不留情的力气,把还带着凉气的易拉罐,朝眼前这个傻逼狠狠地砸了过去。
快到王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也不知道是被朝谕狠戾的劲吓住,易拉罐结结实实的在他头上砸出重重的一声,瞬间在空中爆开,易拉罐中的液体混着血色从王少的额头开始滑下。
王少疼着发出一声惨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朝谕就一脚踹了过去,把还在流着血的王少踹倒跪地。
朝谕双手插兜地站在原地,用脚踩在王少的头上。还刻意踩了踩他还在冒血的伤口。
“十分钟内,我要一瓶和地上一样的水,送到三班,懂了吗?”朝谕懒懒地开口。
王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惹了不得了的人,他顿时顾不得自己狼狈的姿势,和还在流血的伤口。连声说着懂,懂,深怕再挨上一脚。
朝谕移开自己踩在对方头上的脚,就着王少肩膀的衣服,擦了擦那点沾在自己鞋底上的血,不耐烦地说:“脏死了。”
说完,就慢步走回教室,没有再看留在原地众人一眼。
也没有注意到另一位当事人,在听到高三三班后,眼里闪过的亮色。
何初钦原本只想做个透明人,安安静静地读完这三年书,他可以忽视周围人那些人无尽的恶意与排挤;他想沉默寡言着,就能远离那些富二代们骄纵奢靡的生活,远离没完没了的捉弄。
但一切都没有按他设想的进行。没有实力与之匹配的漂亮就是原罪,在禾箐,他更像是一只无力的老鼠,阴沉弱小,只有供人取乐的份。他沉默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却还是会换来一次比一次恶劣的捉弄,而且他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即使他从来不争不抢,不反抗不愤怒,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拒绝以特优生的身份被招进入禾箐,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里不是他能融入的世界。
但他的父亲却在看到每年五万奖学金时,二话不说就把他送了进来,送进了这个炼狱。
他想过退学,却还是一次又一次被父母或温言或威胁地劝阻。
他才知道,他只能努力在这,做个顺眼点的乐子。
朝谕回到位置十分钟后,等来的却先是迟祈。
他消息倒是灵通,朝谕心想。
“哪个傻逼这么不长眼睛。”迟祈怒气冲冲地开口说。
“你急什么?”
“只有我才能惹你,那群傻逼不知道?”
朝谕觉得迟祈脑子是被狗吃了,才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朝哥,外面有个人给您送水。”班上靠窗的学生开口说。
朝谕刚想起身去拿水,就看到眼前的迟祈先动了身子,朝门口走去。
想了想,他就安安稳稳地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迟祈走到教室外,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截的家伙,开口问到:“就是你和朝谕动得手?”
单方面被揍的王少看着和自己说话的迟祈,哪里还敢狡辩,只在心里默念完蛋,这是惹上迟祈的人了。
“迟…迟少,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人。要是知道他是您的人,再借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王家这位再也没有往日焰气,低头哈腰的道歉。
不知他哪句话取悦到了迟祈,但迟大少从十分钟前就一直紧锁的眉毛此时放松不少。
他悠哉悠哉地开口:“收拾收拾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王家的哪里还敢多言,笑得谄媚地就要离开,在迟大少这讨个器官完整他就很满意了。
“等一下。”迟祈开口。
王家的顿时僵了身子,心想不会又是后悔了,要割我条舌头吧。他吓得额头冒出冷汗,惹得还没处理的伤口,疼得更厉害。
“怎…么么了吗,迟少爷。”他战战兢兢的开口。
“水给我。”迟祈说到。
朝谕拿着迟祈递来已经被顺手打开的水,惬意地灌了一口。
“这么好喝,给我也喝一口。”迟祈看着朝谕舔舐嘴唇的动作,眯了眯眼说到。
朝谕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但迟祈却知道,他说得是,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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