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山中学体育器材室,各种球散落满地,倒扣的纸箱旁蜷缩着一个女孩,她耷拉着眼躺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捂着肚子慢慢爬起来,还好,那两个铅球砸下来时是掉在腹部。
她撑地的手有些颤抖,惨白的脸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有人推门进来,不悦道:“让你来拿东西你是来睡觉了吗?怎么半天不回去!”
那人边走边抱怨:“怎么把这搞得乱七八糟的,你蹲着干什……”
来人的话在看到女孩的脸时一顿,又迅速挪开眼:“不舒服就请假休息,我来收拾,你走吧。”
女孩垂下眼,深一脚浅一脚地拖着脚步无声离开。
男人听着身后没有动静,沉默着捡起铅球,又猛地把手里的乒乓球扔向箱内,低声骂了句:“一群混账!”
白三清感觉自己在天上,她穿云驾雾,鞠一把清风,好像在跳舞,突然开始下雨,她想找个地方躲躲,便落到了竹屋前,竹屋门半开,没等她出声,又听到有声音叫她:“白三清,醒醒。”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落空,陷入黑暗,白三清心中一悸,猛地睁眼,南墨的脸印入眼中。
南墨见她直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伸出两指轻点她的肩头:“你是醒了还是在梦游?”
迟来的痛感从颈部袭来,白三清“哎哟”一声扶着脖子叹道:“啊,痛痛痛。”
她原本是坐在客厅搜索这个地方最近的发生的热点事情,翻阅的消息太多困眯眼了便靠在沙发上打盹,这是个单人沙发,不够人躺下来,白三清歪着脑袋在这睡了半天,成功落枕。
南墨迟疑片刻,还是伸手覆上她的脖颈处:“别动。”
不等白三清拒绝,冰冰凉的感觉从他温热的掌心传来,逐渐渗入皮肤,抚平了后颈处的不适,白三清瞪大眼:“你还能治这个?”
“这是我觉醒得最早的能力。”南墨收回手,“好了,下次别在这里睡。”
白三清动动脑袋,确实没有痛感,她鼓掌称好:“厉害,这个很实用。”
南墨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白三清忍不住道:“干嘛笑得这么克制,我真心夸的,你放心笑,这也算是一种礼节。”
她是胡乱瞎诌,南墨却好像听进去了,应道:“是吗?”说完挤出微笑,这下白三清有些不会说了,她语塞卡住,又听南墨继续说:“你是做噩梦吗?刚才叫你半天才醒。”
白三清浅眠,但从不做梦,要是平时的话,南墨开门的声响就能惊醒她,可她不仅没醒,破天荒在做梦,还是个奇奇怪怪的梦,白三清只能把这归结到这段时间的经历,奇幻到都让她想上天了。
白三清笑笑:“没有,可能早上太累,睡得沉,你找到地方了吗?”
南墨出门是去寻找最后一个受害人的位置,特调部在收到协助申请的那天炉山发生了连环杀人案最后的一起命案,是一名13岁的女学生,每天都会上门打扫的阿姨发现的遗体,小女孩安睡在床上,惊恐地瞪着双眼,青紫色的脸庞都已经有些发肿。
“她叫舒姜丽,在炉山中学读初三,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如无意外的话,她读完初中后会直接去国外发展。”南墨把照片调出来给她看,“她的父母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个小公寓,所以下晚自习后她都是回自己的地方住。”
白三清有些惊讶:“十三岁独居?她父母还挺开明的。”
她高中时叛逆心起不肯住校,白苗苗骂得她狗血淋头,断了她的生活费,白三清也是个犟种,干脆学校都不去跑到饭馆打黑工,最后还是白苗苗主动求和,苦口婆心跟她聊了很久自己不愿意她独自住校的原因,还答应她等高中毕业后如果想搬出去住,白苗苗会用实际资金支持她。
白三清已经忘了那会白苗苗是怎么劝的她,无外乎是关于人身安全的种种,等到大学真正搬出去时,她的逆反期也早就过去。
南墨收起照片,继续说:“不一定是开明,当时舒姜丽的父母回来处理完她的后事,没等头七结束就离开了这里,没再回来过。”
难得听见南墨这么明显带着情绪的评价,白三清看他:“这次有你在,舒姜丽肯定能活。”
炉山的案子最后还是成为了悬案,游甘华等人在炉山全军覆没后特调部重新调查了那段时间的事情,确认这些案子是恶鬼做坏,可惜最后的线索也指向游甘华他们进山那天,那个恶鬼极有可能在同一天死在了山里。
想到这白三清把自己整理的信息发给南墨,她指着手机说道:“我也查到点东西,炉山五百多米高,经常有人在网上约着一起去爬炉山,我看到有个帖子,可能跟你说的预告有关。”
那是个约爬的帖子,这样的帖子在炉山的相关搜索词里有过万条,白三清用爬虫抓取了一些关键词,好几个抓取里都有那个帖子,帖子的大致内容是说炉山山顶充满神秘力量,只有被力量选中的登顶人才会有那种力量涤荡身心的体验,从此人生大不相同,仿佛人生燃起了希望之火,拥有光明的未来。
帖子下的回复有嘲笑这人神神叨叨的,也有求拉进群的爬山者,白三清补充道:“我已经成功报名,这周六。”
9月26是下周一,时间上也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炉山中学外,游羽撑伞站在门口,看着鱼贯而出的学生们,现在是晚自习前的吃饭时间,晚上没课的老师在学生们走得七七八八后也各自出校回家。
游羽看到目标人物走出学校,她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人走得很快,只是警觉性不强,游羽跟着他走到小巷时他才发现身后有人,看清来人是个穿着蓬蓬裙的女孩他才松口气,恶狠狠问:“你在跟我?”
游羽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平静问他:“你是夏斌老师吗?”
难道是学生?夏斌眯眼看她,确认没见过的脸,他语气不善:“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游羽没说话,抬手指向面前人,红花珐琅很显眼,她轻声喊了名字:“夏斌。”
幻境中有刀刺来,男人惊恐得倒退两步,软软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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