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好一会儿门,外面才隐隐传进贺晨的回话:“扶陌,对不起。”
扶陌眉头紧皱,隔着门问,
“什么意思?”
贺晨犹如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声音被愧疚压得很弱:
“没什么意思……就,就是你想的那样。”
扶陌简单思索了片刻,忽然抬眸朝门看去,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半晌没吱声。
贺晨压低脑袋,拳头定在门框上捶得死死的,
“我就是搞不明白,这样的日子明明很好过,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呢?被别人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扶陌彻底恼火,怒视着门,仿佛正在对贺晨说话:
“靠,你自己不跑就算了,还特么要拉上我?”
贺晨不甘心,继续劝说道:
“你可以试试的,留下来会过得更好,就不用每天东躲西藏这么累了。”
“滚!谁教你这种思想的?是那个包养你的李意吗。”
“没有谁,是我自己。”
“你他妈还帮他说话。”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吧,温先生马上就会过来。”
“要留你自己留,我跟你不一样,为了一点利益不惜出卖一切。”
门被狠劲拳击了一下,扶陌拿它当出气桶,可还是不怎么解气,他只能逼迫自己咽下这口气。
冷静下来,逃命最重要。
扶陌在这间房里走动了两圈,大概熟悉了一会周围环境,房间布局简单,不像其他房间那样装饰高调,明显是客房。
床靠墙,紧挨床的两扇窗户都被封死了,需要开灯才能看见。
正思考对策,他突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眼前景象模糊似起了浓雾,极大的困意袭来。
“……糟了。”
扶陌捂着脑门,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两条胳膊无力撑在床单上。
他勉强睁着失焦的瞳孔看床单,大片大片的雪白,还有看不清楚的手指,手背。
贺晨给的茶水有问题,这把是真玩大了。
好困,不行了……
扶陌慢腾腾眨着眼,手臂失去支撑趴在床上。
他闭眼的瞬间,拼尽最后的力气调整姿势,翻身坐到床沿,微微晃了晃,像醉汉般一头栽向床铺,身体横躺,摆出一个大字。
黑暗。
还是黑暗。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迷糊中,扶陌听见了两个人的讲话声:
“谢了,你的小白脸还真没白养。”
“呵呵,这回可看好了,再弄丢,神也没辙。”
他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但他的眼皮就像粘了浆糊,怎么也睁不开。
虽然看不见,不过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外部的情况。
有个人抱起了他,不知道要去哪,但他更在意的是,这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香味,总是让人觉得很安心,致使他睡得更沉。
他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找来手铐要将他铐住,四面全是漆黑,唯一的光亮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谁……”
起初扶陌还有点没睡醒,等看清那张脸后,吓得他浑身一抖,
“别过来!”
温情不理睬扶陌的话,步伐不紧不慢,越靠越近,中途还伴随着那句话:
“小陌,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疯了。”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扶陌本能反应想挣扎,一激动强行醒过来了,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缠了布条,束缚得很紧,双手被固定在头顶。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而床边坐着的,正是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温情。
“温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扶陌挣扎着,但手腕上的束缚让他无法动弹,只能无力地蹬着腿,试图摆脱这种困境。
温情伸手按住他乱蹬的腿,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陌,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非要让我用这种方式留住你吗?”
扶陌喘着气,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惧,他记得上次被温情囚禁时的痛苦,肌肉的酸痛记忆犹新。
这种时候只能无力地求饶:
“别……温情,求你了,放过我吧。”
温情俯下身,靠近扶陌的脸,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放过你?可是我舍不得。”
扶陌自嘲一笑,说了那句在梦里说过的话:“你真是个疯子。”
温情轻轻勾唇,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疯子?也许吧。也许只有成为疯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扶陌的心跳加速,他意识到自己无法用言语说服温情,只能另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温情,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没必要这样。”
温情看着扶陌,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谈?好啊,等你乖乖听话,我们再谈。”
扶陌喘喘无力,他知道温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温情,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情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划过扶陌的锁骨,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危险:
“我想怎么样?小陌,你应该很清楚。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
扶陌的心跳加速,他试图用理智说服温情:
“你这么做就没有任何意义,纯属是浪费时间。”
温情的眼神变得深邃,轻轻摇摇头:
“唉,你总是这么倔强。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
说着,温情伸手解开扶陌手腕上的束缚,扶陌还没来得及高兴,温情就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床上。
扶陌感到一阵恐慌,他想要挣扎,但温情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别乱动,否则我会让你更难受。”
温情的声音在扶陌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警告。
扶陌停止了挣扎,颤声央求道:
“温情,求你了,不要这样。”
温情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小陌,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扶陌绝望地闭上双眼,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却无法抑制。
………………………
………………
经过这一晚,扶陌妥协了。
至于剜眼睛,不需要,乔苏米已经病死了。
她病逝的时候躺在浴缸里,全身惨白皮包骨,死状诡异,不少记者来采访,乔家也紧接着败落。
这件事还上了新闻,流传的非常广,不止整个区的人都知道。
不用挖眼睛了,真好。
扶陌本该高兴的……
他每天的活动范围确实够自由,不过身边总会跟着那个人,要么就是三四个只会监视人、没感情的古板脸。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那个他真正爱的温情早就死了。
都怪他害了他自己,当初和温情在一起,不,不对,遇见温情就是个错误。
最后得到了什么呢?可笑。
这一僵持,就僵持了两年,每天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人都瘦了一圈。
初春的早晨很温暖,新的青嫩芽萌发了,却残留下一地枯枝败叶,那颗冷漠的心依然没有变。
“小陌,明天是你的生日,你打算去哪?”
温情站在床头穿外套,注视着床上的人,笑容关切。
“随便。”
扶陌蒙头窝在被窝里,连眼皮都懒得掀。
昨夜又是一袭酣畅淋漓,短短几秒,他的脑中闪过一些碎片场景:
枕边十指交握的手,不可描述的杂音,还有当时环境的氧气稀缺,热到快不行把两条胳膊探出了被窝。
所以,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你总是这样,明明昨天晚上好这么热情,一到早上一切就恢复原样了。”
温情失落地垂下眼帘,伸手去拨弄被子,想抚摸扶陌的脸,还没使劲被子就加固了,形成一道无法触碰的界限。
“滚。”
扶陌裹紧了被子,低沉不耐的话从被子里传出。
“我出去一趟,你要乖乖的。”温情眼底悲伤,但他必须习惯,
“等我回来。”
两年时间,这种态度几乎每天都重样。
在扶陌多次冷漠后,温情曾问过他,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算什么?
扶陌回答地特别敷衍,许是他根本不想回答,
“床伴,你希望是什么。”
温情忍了两年多,他不喜欢冷漠的态度,再也不能接受,必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关门临走前,别有深意看了眼卧室里的人,一个危险的想法悄然诞生。
既然如此,小陌,不如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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