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牧然终于回来了,他和老秋在巴拉河畔承包了一整座山林,开了一家民宿。
牧然的民宿美极了,开门就可以看到梯田、森林、飞鸟、溪流、袅袅炊烟……
黔东南一直被誉为“人类疲惫心灵的最后家园”,它的青山绿水、传统文化和民俗风情,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
作为黔东南州府所在地的B市,旅游业非常发达。每年,各个季节,世界各地的游客们都喜欢到黔东南来,体验和感悟原生态的慢节奏生活,享受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黔东南的村超和村BA,在全世界火爆出了圈,极大地带动了黔东南的旅游业和经济的发展。牧然就是看到这个商机,所以才决定回来创业发展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牧然和老秋回来,我想,还是“落叶归根”四个字。
“小小,你不结婚,他都没有勇气回来;混不出个名堂,他更没有勇气回来。”老秋的话,遗憾中带着一份淡淡的忧伤,在风霜和流年中浅浅消散,让我忍不住泪目。
牧然的民宿,生意很好。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爱上了黔东南这片土地,爱上了牧然的“归心客栈”。
牧然的客栈,有四间房,是专门留给老余、东南、西北和我的。
“累了,倦了,就来这里喝茶、聊天、写作、度假,吃喝玩乐全都免费,一条龙服务。”牧然说。
寒暑假里,老余经常去牧然的“归心客栈”,带着师母和小余弟弟。每次去,老余都会拉上一满车吃、住、用的东西,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
小余弟弟文昊和老秋的儿子子豪都上高中了,两个人感情很好,一见如故。夏天,他们在巴拉河里游泳,在稻田里捉鱼;冬天,他们在山上爬树,在松林里摘松子、烤红薯,玩得不亦乐乎。
师母一边照顾文昊和子豪,一边协助老秋打理客栈的生意。老余则潜心创作,心无旁骛地写诗作文。
归心客栈,已经成了老余心灵休憩的港湾。
东南和西北去牧然的客栈,只是想和牧然叙旧喝酒。当然,每次斗酒,东南和西北都不是牧然的对手。
每次喝酒时,东南都会感慨一番:“大师兄消失了十几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我们已经从风华正茂的少年,变成了而立之年的油腻大叔,正朝不惑之年的路上奔赴,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我去“归心客栈”,从来不写文章,我去那里,只想和老秋瞎聊,看落日从余晖氤氲的山林里静静滑落,看朝阳从雷公山冉冉升起。
我住的那间房,有一个精美的玻璃相框,夹着我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就是我18岁生日那天,在师大校门外牧然的出租屋,他笔记本里发现的那张照片。
“爱是动词,行动是最好的说明书。我懂你的‘图谋不轨’,可你是否懂得我的‘故作矜持’?!”看着照片背面牧然遒劲有力的笔迹,我的内心感动如斯。
“照片哪来的?”我问老秋。
老秋笑:“这张照片,拥有曲折的人生。”
我哑然失笑。如今,老秋居然也会说这么文艺而矫情的句子了。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别忘了,我身边的人,都是大作家,我被你们潜移默化。”老秋看出了我笑容背后的弦外之意,她笑着为我解惑。
最后,老秋告诉我:“这张照片,是东南在你家偷的。后来,牧然又从东南那里偷走了!”老秋哈哈大笑起来,“牧然说,这是他第一次当小偷,也是唯一的一次,他觉得很对不起东南。”
我想起了在E中,偷看东南日记本和缺牙巴照片的事。原来东南的日记本里真的有两张照片,不过罪魁祸首是牧然,不是我。
我的眼眶一片潮湿,但内心却宁静、温暖。
那一刻钟,我也终于知道和理解:真爱是所有的偏袒和例外。
多年来,我一直在用时光的残片,来巩固心中那座看上去坚不可摧的城。时光记住了生命的痕迹,也苍白了一切过往。
我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此时,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我走出房间,来到客栈旁的稻田边,看鱼儿悠闲地在稻田里游弋。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八秒:第一秒想念,第二秒搁浅,第三秒挣扎,第四秒痛苦,第五秒眼泪,第六秒怀想,第七秒重生,第八秒遗忘。也许,我就是那只只有八秒记忆的鱼。
碎了一地的流年,犹如过眼云烟。涅槃后的重生,也是一种圆满。
祝福你,我的大师兄;
祝福你,亲爱的牧然。
2024年5月12日动笔
2024年5月20日初稿完成
2024年6月7日修正
2024年6月26日定稿
2024年9月8日晋江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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