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抢劫案以无人伤亡结案，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收尾。
富江本以为是这样的，可事件最后的结果是，事实无情地给她打了一拳。
麻生脸颊微微泛红地举着倒满了梅子酒的小酒盏一饮而尽，不甘又气愤地抱怨：“凭什么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要辞退我们？”突兀地打了个酒嗝，愤愤不平地接着道：“对公司造成损失又不是我们的错！”
富江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甜滋滋的焦糖布丁，微眯着眼回味完停留在味蕾上的滋味，才回应搁下酒盏、趴在饭桌一副醉态的麻生。
“造成损失了是事实，店长也没有办法替我们多争取什么。”
“可是，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好歹给我们留了时间去找下一份工作，而不是立马辞退了我们。”
麻生哼哼了几声，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她连抱怨都显得昏昏欲睡。
看见她这副喝醉的样子，想起点菜时看到菜单上对梅子酒的度数说明，免不了在心里对她的评价增加了一个不会喝酒的小趴菜硬要喝。
富江解决完手边放着吃完一半的焦糖布丁后，喝下倒了大半杯放凉了的大麦茶冲去齿间的甜腻，才伸手去把入睡大概十分钟左右的麻生摇晃弄醒。
“别睡了，快醒一醒。再不起来，我可要把你丢在这儿咯？”
麻生一把摁住贴在小臂的富江的手，半醉半醒地哼哼唧唧：“不、不要嘛~”
顺势拧了把肉的富江出声催促：“那还不快起来？”
富江下手力道不重，被揪了的麻生眉头一皱，看上去像是受天大委屈似的，朦朦胧胧睁开微微发红的双眼，水汪汪的眼睛先是看了看被富江拧了一把的小臂肌肤，再抬眼看了看富江的眼睛，无声地控诉着。
完全不吃这套的富江撒开手，起身就走。
后者如同遭受抛弃的可怜小狗，赶紧追了上去。
“你真走啊！太过分了！”
富江毫不留情地抽出被麻生挽起来的胳膊，语气透着不加掩饰地轻快：“不这样你那里舍得出来。”
移开缩门的富江快步走出去，室内温差形成的小旋风卷着富江的长发拂过麻生的面庞。
二人聚餐的地点距离彼此的住宅都没有太远，同行过两条街后再分叉路口互相道别。
街灯将富江的影子拉长，走过这条街再转个弯走段距离就到了她住的公寓。
虽然明天富江休息，但她还是得早起。
没办法，她得再去物色个新工作，要不然偿还不了先前警方补贴的费用。
富江决定提前购买份三明治，刚好可以就着冰箱里剩下的、快要临期的巧克力牛奶解决明天的早餐需求。
她可真是省钱小能手，太会过日子了。
付完账往公寓靠近的时候，富江的余光瞥见了好些天没见、但依旧惹眼的白毛高中生。
看到他出现在楼下，富江下意识皱起眉。
个子比她高太多，富江不得不微微抬高下巴，略显仰视地看过去，没好气道：“你又来干嘛？”
“诶？”五条悟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这么不欢迎我吗？”
晚上公寓的大门基本会被住户顺手关上，解除门禁不是门卡就是密码或者人脸。安全防护其实做的还不错的，这片区域也没发生过什么危险的事件。
滴声过后，富江收起门禁卡，拉开门往楼栋里钻，显然是没打算给对方留门让他进入的打算。
可惜五条悟迈开大长腿，三两步地一下就缩进距离，长臂一伸，铁门合上前，拽住了把手。
收回余光的富江看向正在往下的电梯，她接下先前的话题：“看见你就觉得没好事，还是大晚上找过来的。”
五条悟仿佛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嫌弃，皱着眉头继续装委屈地诉苦：“我可是刚忙完就赶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诶，其实已经困得到头就能睡着的程度了哦？”
电梯门叮得一声向两侧滑开，富江跨入其中，折身摁了楼层，才不咸不淡地回应：“喔，那你现在也可以回去。”
进电梯的富江拼命摁闭合键，然而伸手拦电梯门的五条悟的举动下，有所感应的门只能再次朝两侧滑开。
看着像鱼一样迅速溜进电梯的某人，富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电梯垂直向上运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壁顶的换气风扇运作的声音。
“我已经在新闻中看到你工作单位的报道了。”五条悟顿了一下，补充：“兼职应该不是很好找吧？”
富江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只是一瞬，神色又暗了回去。
她不是很想欠人情，总感觉这次麻烦了他，之后会多出一堆麻烦事。
“还行，总会找到的。”
话音落，电梯门刚好也在滴声后打开了。
走出狭窄空间的富江在电梯门前立好，也没打算往住处走，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位没打算离开的人一眼，说：“这大晚上的，进我家门也不好吧？”
“我这有份高薪工作，不打算听听就赶我走？”
富江挑了挑眉毛，朝家门的方向走，边走边问。
“喔？什么工作？有多高？”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工资多少他都还没说，就听见富江发出疑惑、短促地一声：“哈？你在想什么，不可能的。”
“月薪五百万也不要愿意吗？”
富江：“……？？多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富江觉得嗓子有点干痒，她是不是听错了？！
“月薪五百万呢。”
富江咳嗽一声，钥匙刚好转动着把门拉开，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还是觉得你都已经上来了，不请你进门坐坐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五条悟眉眼弯弯，戏精上身：“可是这大晚上的，不好吧？”
富江连忙反驳：“有什么不好的！我相信以悟君的家教，绝对不可能做出行为不妥当的事。”
她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怎能不让五条悟升起捉弄她的心思呢。
只见伸出右手的五条悟抚上了立于门后，被门遮住半边身躯的富江。拇指摩挲着她脸颊滑嫩的肌肤，接着松开了肌肤上的触碰，转而用食指撩起她鸦黑的发尾，目光却黏在她脸上想看清其情绪。
“就算是面对你这般容貌也不会动摇吗？”
“当然！我相信你。”
五条悟收回视线，感到有些没趣。
发丝垂落而下，轻轻蹭着富江的面颊。
她松开捏紧的门把手，紧随其后进入家门的富江清晰地听到来自胸腔中如雷的跳动。
手心里也微微冒汗，但她还是反手合拢了门。
没办法，谁让他给的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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