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舟和山花骑马来到案发地杨村,杨村面积不大,以姓氏聚居,整个村子有一百二十四人。
泉舟下马找到一个白发苍苍老妇问路,老妇问他何来,泉舟说他自越府来,老妇又问他为何来,泉舟说为女婴溺毙恭桶案而来。
老妇胡然大笑,一改驼背伏地姿态,手握拐棍一点泉舟肩轴。
“你那么大的人,能制服小儿吗?”
泉舟觉得老妇糊涂,不予争辩,转而拦下一名少妇,少妇一手捂孕肚一手挎菜篮,两眼空空,指了个大致方位。
“山花,你看见那位夫人的手指吗,那陋疤像是小儿齿痕。”泉舟耸耸肩,“可见慈母败儿,小儿顽劣。”
山花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妇和孕妇,两人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开,并无交集。
本是同姓人,怎么会这么冷漠呢?
很快,泉舟找到当初女婴溺毙恭桶案发地,杨村庙祠。
泉舟一抹桌台指宽的灰尘,多是尘土混合粪尿的味道。
卷宗里记载杨村的村庙早在战火纷飞中化为一捧尘土。
这,是杨氏宗祠。
为了让村民有所朝拜寄托的地方,当地知县与村长商议,将村内杨氏宗祠一祠二用,摆上菩萨玉像,以供村里老少妇孺跪求上战场的亲人平安归来。
泉舟见山花站在菩萨身像面前,走过去,“看什么呢?”
顺着山花手指一指,泉舟发现菩萨眉目破损,一道刻痕将菩萨两眼连成一条线,翻皮的彩色涂层露出灰褐色的泥石。
泉舟从佛祖慈目下的碎裂处捻了一块椎尖石子,解释道。
“是泥菩萨,很正常。”
“就算战事不吃紧,也没人会真拿羊脂白玉去塑菩萨玉身,民间多是求个心安,所以泥身立庙中,菩萨在心中。”
山花恭敬一拜,然后走到菩萨怀抱的玉瓶,抽出里面的花枝。
“庙祠之上不供白菊,这菩萨玉瓶的柳枝怎么会被换成菊花。”
“还是白色的?”
泉舟折断花枝,断截处还有一层满绿色。
是新鲜的。
这花是有人刚刚放上去的。
石粒袭来,泉舟右拳劈掌,石粒粉碎成渣。
又是偷袭,数发齐射。
泉舟右掌回收,左拳毫不犹豫自腰间旋转前冲,振臂一挥,一股浩大雄厚的拳劲轰然击出。
拳风所及,泥土翻卷,如巨龙裂地般声势骇人。
“哪来的贼人,快出来见人,别只当个缩头乌龟,暗器伤人。”泉舟呵道,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回身拜拜。
“山花,我不是说你啊。”
山花一指出镖,泉舟见是梅花飞镖,立马下蹲。
针尖对麦芒。
这次对方射出的可不是钝石子,而是是磨尖的木棍。
一声惊叫,庙外不再有攻击,泉舟和山花走出门,看到一个年幼的孩子捂着右胳膊躺在地上,腹下还藏有一个弹弓。
山花本不想伤他,奈何她实在没预料到出手的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出剑轻重没拿捏准,三角镖划破男孩的右臂半袖后,镖尖回旋又刺过他的右臂肌肤。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
男孩抬起头,“为什么要道歉。”
泉舟被说的一头雾水,半天也挤不出一个字。
男孩放下衣袖,拍拍灰站起来,“不是我先出手伤人的吗?”
“可你是稚子,我念在你年幼无知,自然不与你计较。”
“哪怕我手持弹弓,用的是可以刺死人的木棍,你也不与我计较吗?”
泉舟点点头,“还好我武艺高超,你没伤到我。”
“那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呢?”男孩问,“若是我刺死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成年男子,先生您也要放过我吗?”
只因稚子年幼且无知。
男孩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个孩童,说出的话更是吓人。
泉舟被问住,转头看向山花。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给自己找事?”
直到现在,山花才明白些许事情真相,微颤的唇,欲言又止。
男孩拿走山花手里的菊花,大方承认,“菩萨玉瓶里的花是我换的,此举在您看来是大逆不道吗?”
“这是自然,庙祠要敬菩萨,你父母没好好教过你吗,我要告诉你父母,让他们好好揍你一顿长长记性。”
男孩无畏惧,反而站到泉舟面前,昂首挺胸。
“我杀先生,先生因子年幼、已无伤放过我。”
“我摆白菊,先生因人无敬、冲天意教训我。”
“那请问,在先生眼里,敬鬼神比惜人命更重要吗?”
泉舟如鲠在噎,手指着男孩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
谁料男孩当场折断弹弓,朝两人恭敬一拜,站在庙祠门口,俯身伸手。
“公子若是想不明白这其中是非,便请回吧,女婴溺毙恭桶案你们是破不了的。”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越府室内寂静如初,房间略带着室闷,庭院树香四溢,又蕴着甘醇的味道。
沐浴后,青眠在宗文府的地图上用墨笔圈下今日跑过的地方。
这几日泉舟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疯,天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山花也是奇怪,把神域的律法翻了一遍又一遍,彻夜不眠。
越氏家仆来请,“青姑娘,杨姑娘在门外求见姑娘一面,说是来告诉前几日您要的答案。”
“烦请你请她进来。”
家仆躬身退下,杨芜花一身绿水裙,头上以柳簪简单束发,脚步轻盈,乍眼一看,青眠还以为是哪家妙龄女子走错路。
“芜花姑娘。”
“青姑娘,今日煦风和日,是个好天气,不如我们两人作伴踏青去吧。”
青眠看着院中的草地,疑惑,“踏青?”
这儿的姑娘还有踩草的习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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