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抬眸眼巴巴地看着坐在轿撵上的萧闻雍,男人依旧同以前一样穿着精致的玄色鹤氅,精气神也同以前一样,并未见有被苛待的痕迹。
陆晚慢吞吞地走过去,萧闻雍便扶着他换了轮椅,陆晚推着男人迷糊地走进玉衡殿,渐渐将那几个小太监和礼部的几个人甩在身后:“王爷?”
“您没事吧?”陆晚咕哝一句,脚步停下,余光未扫到外人,便松开轮椅绕到萧闻雍跟前蹲下,乖巧问:“这十多天您怎么过来的?”
“王妃,属下和您说吧,”九思这时候关上了玉衡殿的门,带着小童走了过来:“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属下先推主子进去休息。”
“哦哦。”陆晚垂下睫毛,从萧闻雍身边起来,不再纠结萧闻雍没有回应自己的事情,对九思道:“还是我来吧。”
进了玉衡殿的门,陆晚发现萧闻雍不仅是没有被苛待,还住的比肃王府好了,可见装修奢靡的宫殿内,置着各种奇异珍贵的奇石真宝,就连正殿放置的水盆都是鎏金雕花的。
陆晚心里暗暗想,萧闻雍没有被欺负,真好。
陆晚将萧闻雍推到了火炉前取暖,萧闻雍对他还是冷冷的,方才他问话男人也没回答。
陆晚便小声对他说道:“王爷,你若是还生气,一会儿我和九思护卫说完,你就打我吧,我不还手的。”
萧闻雍:“……”
掀了掀眼皮,看着乖巧的小孩儿,而后便阖眸示意他离开。
陆晚:“……”
陆晚出了内殿,九思给他倒了杯茶,“王妃,这宫里人多眼杂,不比咱们院子,您若是听完一定不要对外说。”
“放心吧,”陆晚想了想,萧闻雍的事情他不知道最好,反正萧闻雍也不用他救:“算了!要不你还是别说了,王爷现在好好的就行了。”
九思挠了挠头,“王妃——”
这几日在宫里,主子一直担心辽东的局势,殚精竭虑休息不好,但是九思觉得若是王妃在主子身边待着,主子是开心的,只是这次回京他们就带着几千影卫在身边,万事都不能马虎。
主子便什么都未曾说出口。
“明日就是宫宴了,之后咱们就要去辽东了,”九思道:“边境的蒙古人突袭了茕关,王妃的母家是辽东人,想来王妃也知道辽东苦寒,到时候还需王妃多帮帮王爷。”
“什么?”陆晚有些诧异,“辽东开始打仗了?怎么这么突然?”
九思将辽东的战事细细给少年讲了一遍。
九思说罢,陆晚心里不由漏了一拍,原来这些天萧闻雍没有被欺负,是因为朝廷要萧闻雍去打仗!
但是他的腿还没好呢?
太气人了!
九思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小童也不好在房间待着,便也离开了。陆晚现在心口好像被一块湿布捂住一般,他回到内殿,见萧闻雍坐在舆图前伤神,突然有些难受。
但是他已经和杜桁说好了的,明晚宫宴混乱的时候和小童一起离开。
“王爷?”陆晚坐在萧闻雍身边,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小声咕哝道:“九思护卫都告诉我了,真是辛苦你了。”
萧闻雍蹙了蹙眉心,收了目光,眸子落下少年身上,伸手将他拉到身边:“会是结束有一段时间了,等宫宴结束,本王让人送份考题回府上,也了却你一番心事,如何?”
“啊?”陆晚支起来脑袋,疑惑地看着萧闻雍,少顷他摇了摇头:“您还是专心研究您的事情吧,就算我考了也不能在朝中任职的。”
陆晚说着,见萧闻雍的唇角压了压,便又知道萧闻雍不开心了,他咕哝着,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抱了抱他,认真道:“王爷,谢谢你。”
一再被拒绝过的萧闻雍有些烦躁,“陆晚,本王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陆晚:“……”
他知道了,萧闻雍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好吧,那就麻烦王爷了。”陆晚心里更愧疚了。
他都要跑路了,萧闻雍还惦记着他会试的事情,那之前把夫子请到府里,萧闻雍应该也是想他开心一些吧?
可是萧闻雍干嘛不直接说。
管他呢,就算萧闻雍对自己好,那也是因为自己能帮他吧——他不想被桎梏在萧闻雍身边,他要带小童去找外祖!
“这还差不多,”萧闻雍支颌,单手牵着小孩儿的手,将人抱在腿上。
少年的身体是炙热的,一双清澈的眸子像是春日初晨的露水,晶莹明亮,倒是惹人喜欢。
萧闻雍拍了拍小孩儿的屁股,示意他不要乱动,淡淡道:“乖乖在本王身边待着,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陆晚:“……”
缩到萧闻雍鹤氅里,蹭了蹭他的衣襟,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晚兴致缺缺的。
陆晚在宫里仅仅待着半日,见了不少好东西往这边送过来,按理来说他进宫是要给皇帝请安的,许是因为突然发生的战争,朝中需要用萧闻雍去部署,便也免了。
晚上,宫里有小太监将他们明日赴宴的礼服送了过来,陆晚试好衣服,已经差不多亥时了。
送走了小太监,陆晚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便钻到萧闻雍被窝里帮他取暖。
这一夜,陆晚又做了个梦。
他梦到萧闻雍战败了。
“王爷!”从梦魇中挣扎出来,陆晚一个激灵拱开了萧闻雍身边的被褥“不要!”
“怎么了?”萧闻雍攥着小孩儿的手,随着他坐了起来,蹙着眉心看着满头大汗的少年,“做噩梦了?”
陆晚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回眸看着身边活生生的萧闻雍,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没事,”陆晚抹了抹额角的细汗,松懈下来,靠在萧闻雍肩膀上:“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萧闻雍抽了抽嘴角,淡淡嗯了一声,单手将人揽在怀里:“今日宫宴,人多,勿要乱走,待明日便能回府了。”
“哦哦。”陆晚应了声,心虚地看着萧闻雍,“王爷您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本王何时与你置气了?”萧闻雍挑了挑眉,拉着陆晚的手,帮他将松懈的衣带系上:“本王仇人多,做事不得不多留意些,不许你见杜桁也自有本王的道理。”
“好了,起床吃些东西就不怕了。”萧闻雍说罢,便唤人进来伺候陆晚洗漱,陆晚穿戴好衣服,又陪着萧闻雍,心里却一直想着萧闻雍嘴里说的话。
萧闻雍说杜桁不好,但是又不说明白,杜桁他认识了一年多了,他是不是好人自己心里有底。
萧闻雍对杜桁有偏见,可能是因为杜家。
自己恐怕又要萧闻雍失望了。
不过想来那炎阳丹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等他走了,萧闻雍自然有能力再找一个帮他取暖的人。
陆晚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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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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