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不是出柜

“我会中文。”戚榛风说,“我妈从小教我英主中辅,我另外还会西语、意大利语、法语,一点德语,我爸那边有意大利血统。”

郝语嫣举起两指摩挲上巴:“我能用英语骂你吗?”

戚榛风:“你可以试试。”

郝语嫣懒得再瞎周旋,单刀直入道:“行了,你作为七中唯一一个混血儿以及帅得有点可耻的人已经够有谈资了,你没必要再那么多才多智,咱学学避避锋芒。”

“陈北彻是天才,你也让他避避锋芒吗。”戚榛风神色松懈地倚在墙边,垂首说。

“……”郝语嫣深谙她再不走她就要把手上的水瓶子抡他脸上了,跨了半步又说,“你知道吗,我只要想想北彻在背后是怎么说你的时候,我就不想跟你计较这事儿了。”

“你麻溜进去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他俩找我问来问去。”

戚榛风看起来心情挺不赖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笑得既轻松自然,又帅得像日食让人无法直视。

“我以为顾柏焰是班长。”

“他是。”

“?”

郝语嫣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以为平时是谁替他喊的下楼升旗的?”

戚榛风笑得轻巧,郝语嫣给了他个“麻溜干”的眼神,不再搭理这人,转身就走。

去操场的路上半截,陈北彻忽然想起自己放桌上的那瓶水还没喝。

于是他转头就跟顾柏焰说要上去拿水,顾柏焰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二话没说跟着他一道回去。

陈北彻跟顾柏焰回去的路上,走到楼梯口,恰好撞见了一直处于失踪状态的郝语嫣,她正巧也要下楼。

这会儿问了才知道,她刚才的确有私事要干。

具体什么私事,本着基本的界限意识,两个男生都没想着去问。

郝语嫣只说要下去升旗,其他的无关紧要的事也秉着“没问不说”的态度没有特地告诉他们。

陈北彻上楼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桌上还没喝的水,让他们俩先下去不用等他。

郝语嫣这个铁石心肠的神经和离谱随和的顾柏焰显然也不不咋在乎。

陈北彻倒身从教室后门走到座位,拿起桌上的果茶就莽莽撞撞地往喉咙里灌了几口。

一早上就被任班叫到办公室谈话,免不了口干舌燥。

解渴完,正想走,陈北彻忽感背后一激灵。

因为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一只挺有劲儿的手拽了他后衣领一把——

“擦——”

大爷的,找锤?

陈北彻刚想遵照神经的反应机制冲来人下意识肘击回去。

却不想,一道清楚沉稳、辨识度极高,熟悉到他冒出第一个音节就知道是谁的声音,赶在他做任何动作前,轻车熟路地拦住了他。

“是我,别急。”

“……”

陈北彻心里飞过一阵阵儿的无语,转过头,毫无意外看到了戚榛风那张熟悉得肉疼的脸。

“操,你咋来了?”

说实话,这还是陈北彻除了看那本破书以外,这几天放假回来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戚榛风这张脸。

“你大爷,你咋上咱班来了?”陈北彻眉心微蹙,又问了一遍。

戚榛风一进四班就活生生包揽所有人的目光,其中不乏探究的、好奇的、两眼放光的,陈北彻顾不上别的,直接用说话的功夫把人拉到了自己座位旁的一角。

十月的天气正好,不算热,风吹皮肤上不刮骨,赶上了今天是晴天,悬日高挂,风透过窗户吹进来的凉风也裹着太阳的一丝和煦。

戚榛风也没抗拒,极为坦率地任他把自己拉到了一旁,说:“你昨晚上玩游戏了?我在号上邀请了你几次你都没同意。”

陈北彻满脸挤着“你他妈说啥?”的疑惑:“我他妈搞实验,徒手算了一晚上变量,你说我玩没玩。”

他解释:“昨晚上我家停电了,手机玩没电了,一直搁那没碰,现在就百分之五十的电。昨晚上老子电脑都打不开,所以手算,老子没事打游戏干啥?”

陈北彻的川话和东北口音稍不注意就容易就糅一块儿去,他看着戚榛风的眼睛,保证道:“我真没玩啊,你来就是为了这破事儿?”

戚榛风心里顿时也有数了,眉梢一抬道:“不是你,你把号给别人玩?”

陈北彻没忍住嗤笑一声:“给郝语嫣玩了,不然还能是顾哥?”

戚榛风笑了下,又说:“还有一件事。”

见戚榛风终于切入正题,陈北彻噤声等他说。

三秒过去了,四秒过去了,五秒过去了……

陈北彻还是傻站着跟戚榛风干瞪眼,分明是戚榛风打开的话题,他现在硬是一句话没蹦出来。

陈北彻耐心急剧下降:“……咋,有事儿你说啊,又不是跟老子出柜。”

戚榛风:“?”

眼前高高大大坦坦荡荡的大洋伙子,表情肉眼可见地狐疑了起来。

陈北彻愣了,嘴一没把门,不小心就把当初看《绪言》对假戚榛风的吐槽跟真戚榛风说了。

但好在戚榛风没把陈北彻莫名其妙说的话当真,他表情诡异地微变了一秒,有点让陈北彻不明觉厉,说:“我跟我妈前几天回国,她昨天又被大学邀请回去演讲了,问你跟顾柏焰有没有想她带回来的东西。”

戚榛风前几天国庆放假去了美国,正好和陈北彻回他妈老家的时间重叠。

“呃……”陈北彻想了两秒,不客气道,“成,那你帮我问问叶阿姨能不能帮我淘点古董实验器材,光谱仪、示波器、分析仪,我不用,就是收藏,卖得老贵了,具体啥样的我微信发你,钱我也转给叶阿姨。”

戚榛风听完或多或少脸上有点迷惑得想笑:“我问你有没有能便捷点带回来的,比如球鞋手办,你他妈直接让她给你驮个实验室回来。”

他此刻脸上只剩下忍俊不禁了,说:“务实点的,你说的这些eBay就能买,我把我的号借你就行。”

陈北彻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大妥:“那不行,万一话那么多邮费买回来到最后都是些破铜烂铁咋整,线下买不心里更有底儿?”

戚榛风:“你要是不自己线下去买,IDK the difference。”

戚榛风被逼急了也容易动辄飙他的第一母语,陈北彻没辙,妥协道:“那就球鞋吧那,正好我想买双新的。”

“你有相上的?”

“你脚上这款咋样?”

二人的视线顺着陈北彻低头看了眼。很新潮,款式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中规中矩。”戚榛风说,“你要是想要,我前几天在橱窗里试了一款不错的,但是没买。”

“哦,你咋不两双都买了?”陈北彻问。

“买了贝蝙那版的绝版黑暗骑士手办模型,等身硅胶的,那个人搬家急需出手,我捡便宜。”

“我操真的?!”

陈北彻直接丧失语言系统了:“你……不是,哥们,我能用我的死侍头跟你的这个换吗?”

“你那个死侍头还是我给你带回国的。”

戚榛风简直笑起来不要钱一样,不慌不乱道:“而且那么大个东西我也不可能带回来就为了给你专程看一眼,买来就放那边了,你要是想近距离看一眼,下次放假买张过去的机票。”

陈北彻立马就问:“你下次回去啥时候?”

“和去年一样,感恩节回去一次,圣诞节回去几天一直到跨年。”

戚榛风说到这的口吻淡下去几分:“那几天学校不放假,我还是请假回去,你要是真想来就选元旦那天,到时间了我去接机。”

介于戚榛风来四班找陈北彻的这场谈话全程控制在了仅限二人可闻的音量之下,周围的同学也没太显眼包地拱过来瞎打听。

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北彻有意识地跟戚榛风凑拢,压低了音量低声说话。

“啥玩意儿?”

陈北彻平常说话本就是偏磁的低沉声线,这会儿刻意压低更显得酥麻了,疑问道:“啥叫你去给我接机,你不跟我一块儿去?你看我一个人出过国吗?”

由于和戚榛风这个每年少说也要回美国好几次的人早年间交上朋友,陈北彻和顾柏焰在早前几年就跟戚榛风出了几趟国玩。

起初是奔着假期出行旅游的机会出国玩,三人的家长都有随同前去,不过随着长成人老大不小的年纪后,再后来便逐渐演变成哥仨独有的出行方式。

只是顾柏焰有的时候需要在家陪爷爷,三不五时地会缺席,所以又闲家境又优渥的陈北彻就有空出来的时间跟戚榛风一块出国玩。

他要是有机会,更多的是去波士顿、硅谷,或者去大学旁听一些课,买点科学杂志,参加各种研讨会——

戚榛风不乐意跟他一道去也没办法,陈北彻别说英语听力听不懂,那么流利快速的英语在他听来更像在听叽里呱啦不知所云的鸟语了。

他目前只懂一些职业上经常用的术语。

戚榛风的存在出于和即时翻译一个作用,在需要人告诉他对面讲的是啥时派得上用场,并且他精通两国语言,精确地做到信达雅不是问题。

戚榛风在国内闲暇时刻干什么不好说,陈北彻除了周末跟他约着一块打游戏,其他时候在学校班班相隔,偶遇的机会都很少。

但一出国,戚榛风就像回归亲切大自然母亲的某种野生物种,出国几乎24小时都在一块儿,他巴不得除开睡觉那八小时之外,其余时间全他妈花在在外头瞎几把晃悠。

精力之充沛,可事实是,他在美国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又质感满满。

一会儿去晨跑夜跑了,一会儿去看谁谁谁的演唱会了,一会儿又要去看现场球赛,冰球、篮球、橄榄球挨个不缺席,甚至他要是有空还会去观摩邻居家的小型保龄球联赛。

相当于小区里大爷大妈的广场舞比赛和象棋赛,竞争性很猛烈。

逛超市、日常找餐馆、去大型音乐节、拉着他看各种五花八门的秀——大老远开车横跨大半个城就是想看场电影,几乎没有计划,走到哪玩到哪。

戚榛风的美国的生活简直不要太丰富。

他十六岁就在美国考了驾照买了辆车,每天跋涉几十公里不成问题。

生活充裕的美国青年,哪怕陈北彻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陪陈北彻做事的时候也一定要全程看手机。

何况他只用耳朵听嘴巴翻译,其余的不耽误他用眼睛的主线任务。

那会儿陈北彻只要往旁边瞥了一眼,就能准确无误地看到戚榛风在刷洋抖、刷推、短信跟人用英文聊天,又或者戴着耳机横着手机看直播球赛,横竖不能让自己的眼睛歇一秒。

这b近视一两百度度不是没道理,要不然他天天戴隐形眼镜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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