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喜欢戴眼镜的人吗

戚榛风没什么不良嗜好,不嗦叶子不喝酒,在那边是把该干的通通干了一遍。

但凡是陈北彻跟他一道去,俩人比仨人能活跃的空间更大,戚榛风就独爱在外头溜自个儿,还连带他一块儿溜。

陈北彻玩倒也爱在外头玩,他也不爱老闷在家,他是需要新鲜空气在外面享受生活的人,只是个别时候需要安静的环境搞方程或者实验,他不得不窝在家。

可是没谁经得住戚榛风这样从早溜到晚的嗨皮节奏,可这就是戚榛风在美国日常得不能再日常的生活。

然而,展开这些活动的前提条件是,戚榛风人在国内带他一块儿去。

戚榛风听到这话,给他的表情反馈不大,语气淡然:“我说了是我先请假回去,你怎么,指望我圣诞节又飞回来,然后接上你又当天飞回去,我他妈也是驴做的?”

“……”陈北彻心里光速闪过那个F打头的单词,喉咙噎了一下,“不是哥们,我也请假不就得了,去年不就是?”

戚榛风依然从容不迫:“那是你非要去看你买的科学杂志,还正好被大学的人邀请过去参观,我能拦?

“——你那些邮购的东西全堆在我家你有什么头绪吗小天才?”戚榛风说。

陈北彻沉默了两秒,道:“……啧,那不是你说一回去就要给我全扔了吗,我那是不得不跟你一块儿去好不。”

“我就唬一下你,你还真当真?”戚榛风说得比较断然,“你今年再梅开二度,这个学你是终于懒得上了?”

陈北彻纳了闷了:“你他妈一年请多少次假你咋不说你,我这杂志啥的都堆了俩月了,我不去拿你给我寄回来啊。”

戚榛风耐心丧失得很快,当下就对着陈北彻的面做出一个非常的倦怠、无力,又容易立刻释然的微表情。

不是陈北彻刻板印象,他发现美国小年轻接受到让他不满意的信息时,都爱摆这副表情,贼鸡儿欠。

“不寄,要来你自己坐飞机来拿。”

“不寄你他妈给我报销机票钱?”

戚榛风笑了下,一脸的轻巧淡然:“你要是能把你那堆东西收拾走,你那几天的消费我都报销了。”

“……”陈北彻挣扎取舍之下也将就委曲求全了,说,“那也行,你到时候帮我买机票。”

戚榛风猝然间没绷住脸:“你不会买机票?”

陈北彻:“你不说你报销?”

戚榛风:“……”

闲扯了一会儿,教室里的人散得寥寥无几,都下楼去参加升旗仪式了。

陈北彻神经比刚才放松了许多,跟戚榛风靠在窗沿,好端端的,伸出手,说:“你眼镜儿带没,借我用用,我忘带了。”

陈北彻眼睛五十度上下,一般是不会特备眼镜儿的情况,但戚榛风那一百多度的眼镜,他今天忘带他那副小度数的防蓝光眼镜了,看戚榛风脸上也没眼镜架子,借此用他那副凑合凑合。

戚榛风没推辞,摸出校服兜里的眼镜盒递给他,说:“你那个度数多吃点富含叶黄素的东西就能缓解,这个区间的近视只给自己添麻烦。”

陈北彻掰开眼镜盒戴上眼镜,他戴过几次,松松垮垮架鼻梁上还挺合适:“我他妈想涨度数吗,要不是用眼过度我戴屁,我这都已经减少老多用眼时间了。”

“我多睡几节物理课数学课,反正没人说。”陈北彻轻飘飘的口气说,“我都跟理科老师商量过可不可以免作业,结果没辙,他们说好学生一律不搞特殊。”

戚榛风跟陈北彻展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神情平淡:“你不是什么课都睡吗,还专挑理科?”

“谁跟你说我什么课都睡的?”陈北彻啧了声,“操,我啥课都睡那是因为听不了,一听就贼犯困,我有啥办法。”

“下次上文科倒个时差,就当通宵,上课逼着听,下课补觉。”戚榛风出馊主意。

“你当上课下课都四十五分钟?美呢?”

“你怎么不怪你晚上搞实验,失眠不充足,还怪你学校不给你上课睡觉的时间,有你的。”

戚榛风说完,被他用轻巧又本身带点个性的语气揶揄的当事人冷噤扫了他一眼。

这一秒,谁都看着对面的人,却都约好似的没吭声。

“你在背后说我什么了。”

“你喜欢戴眼镜的人吗?”

片刻过后,两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甩出一声问句。

戚榛风:“?”

陈北彻:“?”

“……”

陈北彻这是一出声就发觉自己说的话哪不对,容易引发误会,他先沉默了。

戚榛风的表情同时携着迷惑和“What?”两大情绪,眉骨一低,皱眉皱得有声有色:“眼镜还要吗。”

“……”

陈北彻心说这下上哪找补,百口莫辩了这是。

他这么问有他的原因,只是说之前没过滤好措辞。

“戚榛风”在《绪言》里的口味很特别,也可能是作者的审美比较单一,整本书体量不小,就数那一个人戴了眼镜儿片子,其余的人怕不是默认为全是当飞行员的料。

连他和郝语嫣都是,郝语嫣那种成天除了埋头画画就是高曝光看手机的人,视力能好才有鬼了,她平时都是戴隐形眼镜,私下不捯饬了就戴6,700百度的眼镜。

最合理的地方是,顾柏焰书里外都一样,成天看书,视力好得不科学。

整本书就宴文序一人戴眼镜,而且傻缺作者貌似十分热衷于描写有关他和他脸上那副眼镜儿的一系列爱恨情仇,在这方面下了很多笔墨。

简而言之,宴文序的眼镜儿片子恐怕是二比作者最富有热忱的XP,“顾柏焰”喜欢他的眼睛要写上两句,“戚榛风”喜欢他戴眼镜儿片子也要去硬cue。

不过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书里的宴文序会回应“顾柏焰”,“戚榛风”这边只是他自始至终都在说他喜欢戴眼镜儿片子的宴文序,一逮到机会就要夸一嘴,不孜不倦,毅力杠杠的。

陈北彻说实话,他读不出什么特别的信息,得亏有个思维逻辑性极强的高智商脑子,只得出了一个浅显易懂的结论。

戚榛风的XP是新吧唧。

不是,眼镜儿片子。

至于是他只喜欢宴文序爱屋及乌,还是XP就这样,陈北彻认为还得确切问过了才知道。

戚榛风很快了然这是陈北彻用语不当搞出来的误会,只等了半秒,陈北彻就想好了找补的说辞:“不是……就是突然想问你个问题,嘴岔劈了。”

“你问。”戚榛风压根没放心上。

陈北彻纯属只是为了找个合适的方法确证《绪言》这本破书是不是胡诌的,完全确保心理使然,问:“就是想问你,你喜欢啥样的。”

“我昨晚看了本……呃小说,有点好奇。”陈北彻含糊道。

戚榛风:“……”

你居然还看小说?

什么小说,《黑洞之书》吗。

戚榛风对陈北彻的最初印象始于他的智商。

初一那一年,走得还不是那么近那会儿,他坐陈北彻后座。

每逢下课亦或是去教室前面接水喝,他就能看到这人桌面上铺着厚厚一层的草稿纸,上面鬼画符都是一些远超初中生需要学习的方程式和算数范畴内的东西。

天才就算万里挑一,在这个眼界开阔的世界也不算稀奇,特别的是陈北彻,他是天才中更值得珍惜的天才。

戚榛风可能会料到后来这个长得帅的小nerd会一绝骑尘,登峰造极,但他一直的脑中构想是这样的——

顾柏焰的八十大寿,邀请他们参加。

他领着他关系和睦的女朋友前去祝贺,而陈北彻顶着一头潦草狂野爱因斯坦式的白发、抱着他的终身钻研还未被正式证实的理论来到现场,多年封闭自己又重见天日,狠狠抱着哥俩大哭了一场。

或者念他好一点的,理论被证实了,未逝已被冠上丰碑,以一名不得了的物理学家名留青史。

没别的了,就这样,戚榛风觉得他再多的也没兴趣。

可除去这些可以预料得到的未来发展,戚榛风从来没想过陈北彻会对谈恋爱的话题感兴趣。

也许是对他这个智商的刻板印象早已根深蒂固。

他怎么想也没料到这新鲜出。

陈北彻已经在很迂回地问这个问题了,但戚榛风还是被他问得情绪很复杂的样子,不说话就站那看着他,贼他妈诡异。

陈北彻心里发毛,还别扭问他这个问题,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没法只得干巴巴地继续这个话题:“你他妈啥反应?哥们儿不能问啊。”

现在教室里走得只剩他们俩人,戚榛风这一坦荡从容又稳健的人表情也根本算不上夸张,他轻率地拱了下嘴角,道:“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你问。”

“昂,就刚刚那个问题。”陈北彻说。

“我喜不喜欢眼镜儿?”

戚榛风眼神中构想了一秒的答案,不置可否地答:“看人,要是不喜欢的戴着狗链子撅着屁股求我都没用。”

陈北彻:“……你S啊你。”

“不好说。”戚榛风挺悠扬地笑了下,“问完了?到我问了。”

戚榛风刚想问出那句“你在背后说我什么”,陈北彻就麻溜打断他:“等等等等——我还有个。”

戚榛风闭嘴等他问。

“你取向是啥?”

陈北彻问得像问昨天晚上他吃了啥。

戚榛风这回换了一个经典美式微表情回他,眉间挑动盛着眼里的几分小幅度寓意充足的波澜,就是以一种平平淡淡泰然处之的姿态问候你。

你二?

礼貌人不把脏话挂嘴边。

戚榛风真想笑笑就算了的,无奈他更想让陈北彻认清一点不屈的事实:“你还要问我这个,你让我怎么自证,要我做点实质性的东西证明我是异性恋?”

陈北彻怎么不了解戚榛风的性向,兄弟这么多年开玩笑。

他就是想顺势问一嘴,没事了就彻底如释重负:“不是,没事儿了,可以了,你满分儿。”

“你想问我啥?”陈北彻转头问他。

戚榛风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直说:“我听人说你背后说我,说我什么了?”

陈北彻眉峰一蹙:“啥玩意儿,谁说的?”

戚榛风:“你觉得呢,你身边除了顾柏焰还有谁。”

“郝语嫣?”

“你没说?”

“那铁定说了啊。”陈北彻字典里没服软俩字,“我背后骂得太脏了兄弟,说出来要消音的那种。”

陈北彻回答得简洁精妙,就当搪塞过去了。

戚榛风其实也没太当回事儿,笑了下,话题一转:“还有个事,郝语嫣托我帮她代购个东西回国,她让我告诉你们。”

陈北彻“啊”了声,不以为意:“带就带呗,咋还来告诉我俩?”

“不知道,可能是女性用品,我让我妈买的。”

“哦,那你来四班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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